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宮 | 上頁 下頁 |
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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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頷了頷首,笑著道:「不過是顆珍珠,是臣妾少見多怪了。」 我話峰變得太快,太后將信將疑的看著我,再看看她,也不再問,笑著道:「宮裡奇珍也多,不過有一樣東西倒真是稀奇,連本宮都覺得稀罕呢?」 我笑著,「究竟是件什麼東西,連母后這麼見多識廣的都覺得稀罕嗎?」 太后神秘的笑笑,轉身命宮人去將寶物拿來。 寶物原來是一幅畫,畫上是十二仙女奏樂圖,畫相栩栩如生,展開來,點一根檀香在側,仿佛立刻就有錚綜樂聲入耳,再看時,畫中人物眉目鮮活——像在動。 樂曲悠揚動聽,佳人美不盛收,我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天下間還有這等寶貝,華淑媛更是吃驚,在旁嘖嘖贊道:「太后娘娘這才的寶物,我們那些不過是些俗物罷了。」 太后含蓄的笑著,將目光定格在我臉上,「皇后看這幅畫怎麼樣?」 我微微福了福身,笑著道:「果真是件寶物。」 說著話,我心裡已有不祥的預感生出,太后娘娘盯著我,突然道:「那哀家就把這幅畫送給皇后娘娘如何?」 華淑媛一驚,有些嫉妒得看向我。 我垂眸輕笑,回絕道:「臣妾人小福薄,怕是當不起這樣的寶物。」 太后神色一黯,笑得高深漠測,「皇后娘娘人中龍鳳,怎麼會當不起這幅畫呢?哀家也老了,有這些好東西也只是白放著罷了,可惜了,你就拿去罷!」 她擺擺手,主意已定。 我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太后已把話說到這份上,我再拒絕,就是自討沒趣了。 我起身謝了恩,仍舊坐下。 再說了一會閒話,我便起身告辭了,太后也沒多留,只笑著說讓我以後常來玩,聽著這話,我突然有點想笑,她好像在招待未過門的兒媳婦,生分得很,而不像是對待一個已經過門應天天來請安的媳婦。 我坐在轎子裡一陣冷笑,憑平無故的送我這麼重的禮,她分明是在暗示我些什麼?我又怎麼會不懂呢? 回過中宮沒多久,華淑媛就匆匆趕來了,進了殿就直跪到我面前,「娘娘,臣妾愚昧,請娘娘多多包涵……」 我倚在榻上,斜睨著她,「淑媛娘娘這是幹什麼?你有什麼錯?本宮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呢?」 心裡一陣冷笑,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剛才只要我再多說一句,她就會有不小的麻煩,而她也一定是看到剛才連太后娘娘都要籠絡我,所以才匆忙趕過來謝罪。 見我有心要將事情湮去,她慌忙一笑道:「臣妾謝娘娘剛才在太后娘娘面前庇護之恩。」 庇護?我輕笑,我明明就是去拆臺的,她現在卻說我庇護,現在這宮裡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臉上浮現笑意,也不再裝,「起來罷!」 香墨搬了把倚子放到一側,她謝恩就坐,笑著道:「臣妾不懂規矩,這兩日多有得罪,還請娘娘不要見怪,那顆東珠確實只是為了孝敬皇后娘娘,沒別的意思。」 我淡淡笑著,端起茶盞輕輕吹著,「本宮也只是隨口一說,淑媛不必當真。」 她松了一口氣,喃喃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再說話,只是坐在一旁喝茶。 她也訕訕的,四下打量著我屋裡的擺設,香檀玉岸,翡翠珠簾,奢糜至極,看到這裡她緩緩的低下了頭,深怪自己魯莽,太沉不住氣,一顆東珠而已,就值得拿來炫耀。 我眸底浮上笑意,喚來宮人,「來人,去將那顆珠子取來。」 香墨領命去了一會,將那珠子拿了過來。 我用眼睛看了看華淑媛,她便將珠子承到華淑媛面前。 我笑著道:「這顆無價之寶淑媛娘娘還是拿回去罷,樹大招風,娘娘也該收斂些才好。」 我輕聲慢語,好像真得是漫不經心,一切只為她著想,但在當事人聽來卻比謾駡聲更加刺耳,這分明是教訓,可她還不得不承這份「恩情」。 點頭笑著道:「是是,皇后娘娘教訓得是。」命一旁宮人將珠子收了,仍舊訕訕得坐在那裡,也不敢說走。 良久,我放下茶盞,輕問:「聽說淑媛娘娘最近到吳婆婆那時走動得很勤快?」 聞言,她先是一驚,隨後笑著道:「娘娘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別人不知,但娘娘應該知道的呀,像臣妾這樣的,就是做那翻功夫也是白費。」 我輕笑,不置可否,接著道:「可從吳婆婆那裡得到了什麼消息嗎?」 見我直管問,一點都不聽她解釋,她就知道解釋無用,只好認命的道:「宮裡人都知道吳婆婆是出了名的刁鑽、冥頑不靈,臣妾是一點好處沒撈著,反落得一身騷,現在宮裡人都知道臣妾去了吳婆婆那裡。」 聽她這樣說,我就知道不是我一人問過,漫不經心的笑著道:「哦,是嗎?本宮還以為只有本宮一人知道呢?那還有誰呀?」 到這時,她才知道說錯話了,但再改口已來不及了,遲疑了半天,只好說:「蕭貴妃。」 我臉上露出笑容,隨意的摳著著袖擺上滾金的鳳凰上頭用珍珠點綴而成的鳳目。 「貴妃娘娘不是已經有一個大皇子了嗎?怎麼還問?」我笑著問。 這華淑媛是個不經說的,口大無遮攔,見我問,張口就要大吐苦水,「誰說不是呢?但蕭貴妃還……」 我連忙揚手止住,怕她說出什麼出格的話來,我可不想讓人家以為我跟她是一道的,把這麼個心裡的裝不住事的人留為己用,絕對是個貨害。 她怔了怔,話到口邊卻又被攔下,不解得看著我。 我輕笑,「時候不早了,淑媛娘娘也該回去了。」 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還下了逐客令,難道是剛才不小心說錯什麼話了嗎? 她兀自猜疑著,起身告辭。 我笑著,「有空再來玩啊!」 她看著我,勉強扯出一抹笑來,「那娘娘歇著,臣妾告辭了。」 ——下接網絡版—— 看著那抹妖豔身影悄失不見,我臉上笑意愈濃,原本還想稱此機會將她收為己用,現在看來還是趕快遠離些的好,她連蕭貴妃的事非都敢說,那我的自然也不在話下。 至於韋太后,她送我那麼神奇的畫不過是為了封住我的口,顯然,易子昭已經將我知道他受傷的事告訴了太后,她這是在收買我,就算今天我不過去,這份「大禮」,她也會在這兩天親自送過來,逃不掉。 午後陽光晴暖,我庸怠得倚在榻上,昏昏欲睡,身旁邊繚繞著蘭草熏萫,像娘身上的味道。 我的初夜與旁人不同,像是偷情。 對,偷情…… *** 入夜,宮裡掌燈。 更漏三遍,中宮殿早已沉寂一片,我稟退所有宮人,獨自躺在床上發呆,獨守空房,怕就是我現在的寫照。 香墨睡在外面榻上,悄沒聲音,想是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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