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宮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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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了幾秒鐘,笑著道:「朕已聽說了,要是因為那件事不來的話,也可以把日期向後推一推的。」 他口中隱晦的「那件事」,還是讓我紅了眼眶,雖然極力克制著自己,但還是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心中苦澀一笑,我淚眼朦朧的抬頭看著他,「那個人,是臣妾最最珍惜的人。」 夏侯君曜擰眉看著我,妖冶的目光劃過一絲疼痛,「朕知道。」 我微微一怔,他說他知道? 「那皇上知道臣妾是誰嗎?」我接著道。 他抬了抬眸,「是誰?」 「在民間,臣妾就是皇上的結髮妻子,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臣妾與皇上,僅僅見過幾次面,大概也沒什麼恩情罷!」我自嘲的笑笑,眼淚溢出眼眶。 「什麼意思?」他不解的道,看著我的眼淚,眸光又沉了幾分。 我仰頭輕笑,逼退眼底氾濫的淚水,「沒什麼?臣妾就是想跟皇上說,臣妾不只是皇后,還是一個妻子,你的妻子。」 今天,我就要讓他牢牢記住我這個妻子,而他的名字也已經深深刻在我心中——夏侯君曜,從他告訴我他叫夏侯君曜的那天起,我就無數次的想起我們的未來。 悲歡離合,日久生情,百頭到老,反目成仇,卻獨獨沒有想到這一種,生離死別。 我的話說完,起身告辭。 離座後向太后與皇上福了福身,「臣妾先下去準備了。」 太后娘娘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夏侯君曜緊緊蹙著眉,目光疼痛得看著我,他也沒有說話,大概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我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他的妻子,他一定覺得我不懂規矩,在他面前亂說話。 我苦澀的笑笑,轉身出了殿。 不管他怎麼想都無所謂,就做一次不懂規矩的人罷,放下面面俱到的皇后娘娘的外衣,真實的做一回自己,讓他們笑罷。 〖夏侯君曜〗 夏侯君曜眸光離惑,隔著紛呈的燭火看向她的背影。 今晚的她,是那樣美,穿著霓裳舞衣,並不顯得低等,倒透出一種別樣的嫵媚來,只是她的目光那樣憂傷,哀哀切切地看著他,告訴他,她還是他的妻子。 妻子,這個詞對他來說好陌生,皇室,向來只有妃、後、嬪、沒有妻。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已經查明她的真實真份,她並不是鬱家的嫡女,而是妾生的庶女,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今天鬱府死的小妾應該就是她的親生母親,自幼失估,他又怎麼會不懂得失去娘親的痛呢? 原以為,今天的宴會她不會參加,沒想到她還是來了,還是,沒有聽懂那天他話裡的意思。 轉頭看看太后,她已經在那裡等著看舞了,皇后哭泣,她並沒有過來勸慰,也沒有打算將今天的晚宴推遲幾天,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冷笑著看她離去。 這個冷漠、暗藏野心的女人,覬覦著他的帝位江山十年之久,母子一場,他對她,沒有任何情誼可言,只有恨。 夏侯君曜抽回目光,看向漸漸登上高臺的身影,在心裡輕輕喚了一聲——清塵,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朕要怎麼做才能保全你呢? 鑼鼓響起,易子昭從外面進來,拱手向皇上與太后行了個禮,然後在太后娘娘旁邊的位子坐下。 他專注得看著舞臺上的人,顯得十分緊張。 韋太后斜睨了他一眼,冷聲問道:「剛才去哪了?」 易子昭仍舊盯著舞臺,淡淡的應了一句,「隨便走走。」 太后娘娘冷笑一聲,眸光變得凜冽而冰冷,「走走?怕是又走到皇后娘娘宮裡了罷?哀家跟你說過多少次,要你離她遠點,她到底有哪點好?怎麼就能把你迷成那樣?」 太后動怒,易子昭只是歎了歎氣,若換作別人,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可是他不怕,大不了殺了他,不過是一死,就像當年姐姐死去的時候一樣。 韋氏一族,在別人眼中看來是皇親國戚,天家貴眷,可是在他看來全都是狗屁,如果真得那麼神通廣大,姐姐也不會死。 見他不語,韋太后臉色沉了幾分,語聲裡透著無耐,「子昭,哀家都是為你好,天下好女子多得是,況且,她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哀家早已查明,她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女兒,況且,又是皇上的人,你何苦在她身上浪費精力呢?」 易子昭冷笑一聲,轉頭看著她道:「太后娘娘在說什麼呢?侄兒聽不懂。」 韋太事氣得一怔,張口結舌,「你……你真得聽不懂?還是故意氣哀家?」 「侄兒怎麼敢騙太后娘娘,是真得聽不懂。」易子昭笑著道,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 「孽杖。」太后叱了一句,氣得渾身顫抖。 易子昭低下頭,任她說什麼都不再開口。 鼓過三遍,宮樂聲響了起來,長鈴鳴起,皇后娘娘的身影出現在高臺最頂端,她半抱琵琶坐在場地中央,身上羽裳隨風飄揚,月華獨照,遠遠看去,她仿佛真得幻化成了最美麗的仙子,目光幽遠得看著前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空洞的眸子裡盡是憂傷。 易子昭心中一痛,緊緊皺眉,剛才,他聽到她在轎子裡面哭泣,好幾次都想將她抱進懷裡安慰她受傷的心靈,可是他不能那麼做,不能給別人留下話柄,那樣會害了她的,現在他還保護不了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輕指,錚綜琴音如瀑泄出。 底下樂手們按部就班的,照之前排練好的,認真伴樂。 她彈得是一曲《燕樂正聲》原本歡暢愉悅的曲調,在她指下卻彈出了悲傷的感覺,就像她壓抑在心底的哭聲,那麼沉重。 第十卷 天外飛仙 雲髻墜 (在木梁落下的那一瞬間,他聽到她說,「傻瓜,為什麼要救我?」) 我冷笑,輕言慢語,「堂堂內務府大總管,又有誰敢逼你啊?」蕭貴妃帶著沈美人與小皇子坐在第三道門後,與太后、皇上遠遠隔開,她抱著暖籠似笑非笑得看向舞臺,冷笑著道:「沒想到,皇后娘娘也有今天,也會脫下後冠,穿著舞衣為大家獻藝,唉,看到如此,本宮的心情就好多了。」上一次在大家面前跳《蘇漠遮》可著實讓她抑鬱了很多天。 沈美人笑著看過來,「是呀,臣妾還以為皇后今天就會病倒了呢?沒想到還是出來了,真是不知死活,都這樣了還想著勾引皇上呢!你沒看見,皇上剛才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她醋意十足的道,狠狠的瞪著臺上的人,恨不得眼睛裡飛出刀子,刺死她。 「本宮倒沒注意,不過……這次以後,諒她也不敢再那麼囂張了,等過幾天本宮再去調教她一翻,想必,就老實了。」貴妃娘娘爽朗一笑,光是想想,就已覺得無比愜意,攬過大皇子,捧在手裡親了親。 僅有三歲的小皇子被她撓得咯咯笑著。 看到蕭貴妃與兒子親昵的樣子,沈美人觸動心弦,黯然垂了眸,止了笑,「娘娘多好啊,無聊時還有一個兒子,可是我們……只有等著皇上臨幸,這宮裡的日子……真得好難熬啊!」 聽她這樣說,蕭貴妃尷尬的笑了笑,招來宮人將小皇子抱到一邊去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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