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宮 | 上頁 下頁


  「皇上架到——」殿外長長一聲皇上到,打斷了主僕二人的談話,蕭貴妃慌忙起身迎出來,理理鬢角與宮裝上的折皺,福身道:「臣妾參見皇上。」

  夏侯君曜輕輕攬過她的肩,「愛妃平身,今晚可能什麼節目沒?」

  蕭貴妃偎在他懷裡,掩口微笑,略帶酸意的道:「今天晚上是皇上洞房花燭夜,這不就是好節目嗎?怎麼放著那麼漂亮的皇后娘娘不愛,卻跑到我這鳳鳴宮裡來找樂子?」

  夏侯君曜臉上笑容漸漸變得冰冷,手指輕輕抬起她下巴,「你知道朕最不喜歡爭風吃醋,別讓朕也討厭你。」

  他眸光變得幽深,前後不過幾秒,卻像兩個人似的,一個來自天堂,一個來自地獄,蕭貴妃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撒嬌的道:「皇上……人家不過隨便說說嘛,您還不瞭解臣妾嗎?現在有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寵愛,還有大皇子,臣妾已經很知足了,再說……皇后娘娘也沒什麼可讓臣妾嫉妒的啊!」

  夏侯君曜轉而笑了,指下力量變得輕柔,環過她的肩,「你是不用嫉妒她,因為她不過是個可憐蟲。」

  他口吻冷冷冰冰,絲毫沒有憐憫之意,

  蕭貴妃摻著他,一同在鸞榻上坐下,似漫不經心的道:「說起來,也不可憐,普通人家的女兒一朝成後,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唉……」

  她徒然歎氣,手中把玩著碧青色的絲帕。

  「那不如你與她換換位子?」他玩笑的道。

  只是玩笑,卻仍將貴妃娘娘嚇了一跳,惶惶的擺手道:「皇上……開什麼玩笑,臣妾還有大皇子要照顧。」

  夏侯君曜冷笑一聲,目光幽遠的道:「說不定,朕哪天改了主意,轉而鍾情于貴妃娘娘呢?」

  周遭氣氛突然變得凝滯、逼泅,迫人欲窒,蕭貴妃滿臉驚駭,顫聲道:「皇上……不,不要開玩笑啊!大皇子已經八歲了……他,他離不開臣妾的。」

  夏侯君曜不語,緩緩向後靠去,躺在舒適的裘墊上,明燭照耀下,他目光變得迷離,方才那個女人的美仿佛有種魔力,只一眼便能讓他欲罷不能,直到此刻仍有些悸動,猶其是與她對視的時候,她眸子裡的惶恐與怯懦後頭,蘊藏著巨大的力量,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他決不相信她性格柔弱,決不是,她是一個暗藏玄機的女人。

  不知不覺,嘴角牽出一抹微笑,蕭貴妃看著稀奇,笑著問道:「皇上,今天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皇上好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

  夏侯君曜一愣,「朕有笑嗎?」

  「對啊!皇上剛剛笑了。」她輕輕偎過來,「皇上……大皇子已經那麼大了,臣妾……還想為皇上生一個公主,不知皇上——准不准?」

  她小心翼翼的覷著他神色,生怕龍顏不悅。

  沒想到他卻笑了,溫柔和煦的笑如微風般輕輕撫過他英俊的臉,蕭貴妃隨即露出笑容,摟著他的脖子,「那這麼說,皇上是准了?」

  夏侯君曜順勢抱住她,修長手指熟練的挑開她衣襟,「也沒什麼不可以,朕就准你今晚不不服藥,看你本事了,你若能懷上就准你生下來。」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伸到衣下,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摸到她胸前,掌中柔軟彈性的觸感另他滿意,蕭貴妃癱軟在他懷裡,輕吟出聲,纖長十指緊緊抓住他的手腕,「謝皇上恩典,臣妾一定會努力的。」

  生兒育女原本應是夫妻最平常不過的事,可是在此刻卻還需要特別恩典才能得到,聽起來難免讓人心酸。

  景兒察顏觀色,悄悄帶著殿裡宮人退下,悄掩上門。

  殿外宮人林立,不時從裡面傳出曖昧聲,在宮中待久了,都是些未出閣的姑娘,但對這樣的聲音並不陌生,個個垂首站著,臉上飛紅一片。

  景兒轉頭看看殿裡越來越昏暗的燈光,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此翻,貴妃娘娘若有幸懷上龍孕,誕下小公主,那麼娘娘在宮中的地位就算是穩定了,不管住進來多少皇后娘娘,多少寵妃都不用擔心,而太后的刀刃也決不會危脅到鳳鳴宮。

  〖清塵〗

  天下百姓只知太后娘娘執政,卻不知太后垂簾,國事,有幾分做得主,有幾分做不得主,第一次冊後,封得乃是——韋丞相府嫡女,太后的親侄女,第二次冊後,封得是——平西王府郡主,第三次——南靖大將軍府嫡女。

  這些人都與太后關係親密,然,今上並非昏庸之輩,不知是故意還是如何,總之,偏偏選了皇后娘娘做為侍藥承血的妃子,第一任皇后死時,太后氣得渾身顫抖,老淚縱橫不發一語,第二任皇后死時,太后鸞袖一拂,道:「召內庭總管來,再冊後。」等到第三次時,她什麼都沒說,咬著牙冊了第三位皇后,最後,第四次時,連朝中黨羽都怕了,早早的將自己的女兒連夜嫁出去,太后無法,只得選了位卑賤無勢力的太守府嫡女——鬱紅淚。

  人都說天下母子,哪有不血濃於水的,可是,今上並非太后嫡出,至太宗皇帝死後,母子二人對峙到今天,已經整整過了十年,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韋太后臉上已經略見風霜,而那個幼年喪母的太子殿下已經徹底長大成人了,二十四歲,過了豆蔻年少的無知,過了少年皇帝的隱忍,他一連殺死了三位皇后,給了太后娘娘一個漫長而有力的還擊。

  今上生母乃是前昭德皇后,知書達理的大家千金,婉約而和善,只是身子贏弱,多病,勉強生下小皇子後便一病不起,不過滿月便歿了,太宗皇帝深愛皇后,當場封了她的孩子為太子。

  大概是從娘胎裡帶來的病根,太子自小惡疾纏身,太宗皇帝特地找來天下奇人術士,教綬太子習武防身,仙丹續命,只是,今上即便武功蓋世,卻怎麼都擺脫不了那奇怪的疾病,每逢月盈月虧之時便會如枯萎的花朵般失去所有的精氣與武功,唯有服用處子鮮血才能續命。

  這,便是三任皇后接連猝死的秘密,只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當碧月向我訴說時,我的心跳停了一刻,難以想像這之中的複雜與糾葛,今上殘忍與血腥並非無來由,他只是不甘順應天命,要奮力博回屬於自己的江山,而我與宮中誅多無辜的嬪妃,便是這場爭鬥的犧牲品。

  中宮殿並沒有太多的宮婢與內侍,清晨的陽光從窗櫺中灑進來,照見我徹夜未眠的憔悴容顏,碧月推門進來,看我仍然坐著,吃驚的道:「娘娘,您吉服還未脫,是一夜沒睡嗎?」

  我虛弱的笑笑,起身道:「沒什麼。」

  可能是坐得太久了,雙腳有些麻了,剛剛起身便覺得眼前一黑,我向前栽去,連同屏風一起倒下,巨大聲響與碧月的尖叫聲驚動門外宮人。

  一片腳步聲後,我於暈眩中聽到冰冷諷刺的笑聲,「這次冊的皇后也並不比前幾任好多少,皇上一夜未歸,她便等了一夜,那今後乾脆不要睡好了,皇上,會「夜夜不歸」。」

  「如果因為這樣早死了倒也好,省得最後被皇上吸幹了血,死狀奇慘……」

  「你看看她倔強掙扎的樣子,只怕她不肯呢?」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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