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宮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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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與外面熱鬧相比,新房內是一片寂靜,紅燭照見牆上鬥大的喜字,我獨自坐在床邊,悄然無聲。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淩亂的腳步聲後,一雙做工精細的龍靴映入視線,下一秒我頭上的蓋頭便被他扯落,突然而至的光明讓我有些不適應,本能的用手擋住光線,眯起眼睛看過去。 當眼睛適應光線,他臉龐的輪廓越來越清唽,我不禁有些意外,皇上並非人們口中那樣不堪,相反的竟然十分英俊,有種儒雅之美,只是……他唇邊的笑意太過邪魅,眸光太過冰冷,要不然我真得會被他溫柔的外表所蒙蔽。 他捏住我的下巴,手指溫柔的在我細滑的皮膚上摩挲,「長得還不錯,如果你不是皇后,朕還真有些捨不得呢?」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的唇便已落下,當著宮人們的面吻我,我微微掙扎,雙手擋在胸前,推著他道:「皇上……宮人們都在呢!」 他放開我,諷刺的笑道:「怎麼,你害羞了?呵呵,以後會習慣的。」他將我推到床上,唇再次落下…… 他的吻並不溫柔,輾轉間狠狠啃咬,柔軟的唇被他撕扯、掠奪的同時,我心中一片涔寂,連淚水何時落下都不知道,他用舌舔噬我的淚,耳畔響起他粗重的喘息,似野獸般狂妄放浪……淚水,一發不可收拾,我如行屍走肉般躺在他身下,他也終於發現了我的僵硬,撐起胳膊看著我,諷刺的道:「又是一個毫無興趣的女人。」 他直接表示對我的不滿,我以為他會生氣離開,可是他再次伏下身子吻下來,這一次,他不再纏綿,而是直接將我下唇咬破,努力吸取著什麼。 難道這就是床弟歡愛嗎?我任何經驗都沒有,胡亂的猜想著,如果是的話那也太詭異,太痛苦了,可是,即便痛苦我也不能反抗,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我是他的皇后,他想要在我身上做什麼都可以,甚至殺了我…… 當他緩緩抬起頭,我看到他唇畔鮮紅的血漬時不禁驚呼出聲,本能的推開他向後退縮,他臉色蒼白,唇齒間流下的鮮血猙獰可怕。 看到我的反應,他笑得更加開心,用袖子擦乾淨唇角血漬,「今天在殿上見你不卑不亢,朕還以為你會比前面三個好玩一些,沒想到你跟她們一樣,毫無特別之處。」 我的測目引不起他絲毫收斂,想來大家都已見慣不怪,相反的,我的反應倒有些可笑了,目光一一看過在場宮人,她們掩口竊笑,對我指指點點,突然間,我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再次看向皇上時,眸子裡多了分懼怕。 我慌忙翻身下床,在他面前跪下,「皇上恕罪,臣妾失禮了。」 「哈哈哈……」看到我倉皇的樣子,他仰天大笑,笑得好不得意,目光凜冽的看著我道:「你放心,朕不會怪罪於你,記住,這個世上如果說還有誰是朕不能殺的,那便是你,太后娘娘也不例外,而你,明誠皇后,朕還需要用你的血來續命,所以不會殺你,除非你不堪忍受自己了斷……」 突然間,我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林立的宮人,華麗喜慶的新房,繁錦的朱紗垂幔,我今生的良人,這裡面究竟藏著多大的陰謀,不是說今上體弱多病嗎?不是說太后當權嗎?怎麼這些我都看不到,他喝了我血之後臉色反而變得紅潤了些,修長高大的身子立在燈光下顯得比一般的男人還要強壯些,而太后,皇上談到太后生死時就像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輕鬆。 他如一只危險的獸,緩緩俯下身子,冰冷的手指輕柔的為我擦去唇角殘留的血漬,「寶貝,別怕,這還只是剛剛開始,朕不會這麼快讓你死去的,放心……」 他是在安慰我嗎?為什麼我的身子越來越涼,內心麻木。 娘,女兒選了一條猙獰可怕的路去迎接新生活,你一定要等著我出去,母女團圓。 我以額觸地,不敢抬頭,他一把提起我腦後髮絲將我拽起,我被迫抬頭,疼得直皺眉。 「記住朕的名字,夏侯君曜。」他說完便冷冷的甩開我,起身離去,左右宮人跟在禦架後頭魚貫退出。 直到房間恢復了寧靜,我終於支撐不住,身子軟棉棉的躺到地上,冰涼的地面帖著臉頰,我不住顫抖,感覺到一種來自地域深處的涼意。 空蕩蕩的寢宮裡,能聽到我狂亂未平的心跳聲。 細小的腳步聲傳來,我惶惶抬頭,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小宮女,她怯怯的望著我道:「奴婢參見皇后娘娘,是……皇上讓奴婢過來的,皇上說皇后娘娘家道清貧,連一個陪嫁的丫鬟都沒有,所以……」 我看著她,心中苦澀蔓延,她說得沒錯,我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我久久不語,她有些慌亂,躬身上來扶我,小聲的道:「娘娘,這些話是皇上讓奴婢說的,你千萬不要怪罪奴婢,奴婢叫碧月,是來侍候皇后娘娘的。」 「碧月?」我幽幽的道。 「是,奴婢是叫碧月,娘娘快起來罷,在地上坐著會生病的。」她用力摻扶著我起身,冰冷的小手抓著我手腕,殿裡青麟裡嫋嫋升起香煙,飄緲如雲,我如置身霧裡,鬱家庶女清塵一朝之間成了皇后,這一切太虛假,另我不敢相信,然而,方才那一幕幕……血腥、殘忍,我唇上的疼,又太過真實,我不得不信。 「清塵——」 我輕輕吟語,最後一次喚我的小名,以後,怕是再也沒有人會叫我的小名,知道,原來我叫清塵,不是紅淚。 碧落星空,宮燈垂幔,手指緩緩撫過床帳上細紗流蘇,我躺在霞紅黯影裡,身邊倒茶塗藥的青裝宮人,我好像真得成了皇后娘娘,好像真得掉進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陷井裡。 〖蕭貴妃〗 鳳鳴宮裡燈火通明,歌舞昇平。 聖上寵貫一時的蕭貴妃此時正是在後宮叱吒風雲的時候,曼妙身體橫躺在鸞榻上,宮人輕輕捶著腿,殿下宮樂們彈奏著新編的宮庭樂曲。 「剛剛入宮的皇后娘娘你可見了?長得什麼模樣?」貴妃幽幽問道,燈光下媚眼如絲。 帖身婢女景兒剝著葡萄皮的手略停了一下,甜甜的嗓音道:「娘娘,其實不管她長得什麼樣娘娘都不用擔心啊,只要進宮來做了皇后總歸都是一個活死人,不過三年就會被皇上給吸幹了血,娘娘現在又有太后娘娘與大皇子做靠山,何必怕她呢?」 「混帳東西。」蕭貴妃曆喝一聲,拍岸起身,「你懂什麼?本宮哪裡是怕她,只是不過是問問而已。」 景兒倉皇跪地,以額觸地,手裡剝好的葡萄滾到地上,「娘娘息怒,奴婢知罪。」 她臣服的姿態另她滿意,蕭貴妃冷冷的恩一聲,重新向後躺去,「起來罷,說說,那女人長得如何。」 景兒遲疑著,小聲的道:「好像……還算是個美人,只是不太會說話,剛進宮就惹皇上不高興了,奴婢聽說今晚皇上沒有睡在新房,而是去了沈美人那裡。」 悠揚的樂曲聲終,蕭貴妃揚起爽快的笑聲,大聲道:「賞……」 宮樂們躬身上前領賞,然後退下。 貴妃娘娘臉上笑意越發濃郁,緩緩拈起一顆水晶葡萄放進嘴裡,「那這麼說來,那位皇后長得還不錯?只是性格不好,不會討皇上喜歡?還是她被皇上嚇到了?」 「好像……都有罷。」景兒不敢撒謊,如實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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