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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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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兄,幸會。」我拱手作揖,「為了答謝救命之恩,小弟想請無名兄你上會賓樓小坐,了表心意。」 無名正待回話,卻聽到一旁傳來愉悅的女聲,嬌軟中帶著魅惑:「無名,可以走了嗎?」 我這才發現,方才的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們的附近停了下來,而說話的正是那轎中的女子。雖然沒看到那女子的臉,卻憑聲音可以猜測出定是一秀麗女子。 只見無名冷然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朝那轎子的方向回道:「是的,小姐。」 他朝我微微頷首,從我的面前走過,走到那轎子邊。轎子又被抬了起來,緩緩的從我的面前走過。我怔怔的看著從我的面前走過的無名,他察覺到我的視線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移開了視線。隊伍在我的面前走遠,留在我眼中的是那一盆盆的花團錦簇。 他說他叫無名。 他跟在元家大小姐身邊,他是元家的人? 那些鳳凰花兒,原本只生長在京城,沒想到幾年下來,元家大小姐真的實現了她的話,讓這些花兒在別的地方也能搖曳生姿。 一路精神恍惚的回到慕府,發現自己居然從正門走了進來。下人們見到我全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敢相信平時在他們眼中的一副大家閨秀風範的我竟然也會一身男裝乘著別人不注意而偷跑出去。一路下來,我沒有理會那些恭敬的向我打招呼的人們,呆然的朝前走去,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我將自己關進了房間內,不理會任何人。 也許是我先前的怪異引起了下人們的注意,雲雙和滿兒在我回房後沒多久就跑來敲我的房門,語氣煞是焦急。我只是呆呆的望著窗戶邊上那盆清脆的盆栽出神,沒有理會她們,也沒準備讓她們進屋。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慕騰騫就來到了我的房門口。他也和雲雙他們一樣敲門,見我不開,也不回話,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走向坐在椅子上的我皺眉問:「多多,發生什麼事了?」 我望著那盆栽沒有答話,他見我如此,也就在我的身邊坐下不再說些什麼。坐了許久,我終於偏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麼精神的問:「騫哥,你不是去談生意了嗎?」 「雲雙和滿兒見你今天有些不大對勁,小牙又去新認識的朋友家小坐,所以就讓花管家讓人來叫我了。」慕騰騫攤手,順著我方才的視線看向那翠綠的盆栽,「盆栽有什麼好看的?」 我看著他有些不解臉,深呼吸一口氣,道:「騫哥,你的肩膀出借嗎?」 慕騰騫聽了我的話輕笑,「我們是夫妻,我的肩膀屬於你。」 我笑著靠向他的肩膀,眼底有淚在浮動。「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慕騰騫雖然不知我今天為何如此,卻沒聰明的不開口。他的右手握著我的手,我靠在他寬厚的肩上,眼角有淚輕輕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一路滑過他的指間,灼熱了我自己的。 「騫哥,我又見到他了。」我渾身輕顫,手反握住慕騰騫的,漸漸握緊。 「誰?」慕騰騫安撫的攬緊我。 「曾經差點成為我丈夫的男人。」我語氣有些亂調,聲調也跟著拔高,「不,我看到的不是他。只是、只是他們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甚至,甚至連聲音都一模一樣。我一直以為自己沒認錯人,可是……我基於他是陌生人了。他不認識我——所以不是他。他不會有那樣陌生的眼神看我,他不會的。他不會的……他不會的……是啊,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我揪緊慕騰騫的衣領,抬眼看他,企圖從他那得到一些答案。「他死了,對不對?」 「多多,你冷靜一下。」慕騰騫抓住我的手,「也許他沒有死。就算他死了,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你說對嗎?」 「他死了。」我喃喃低語,那一種熟悉痛再次從心底蔓延,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多多,那個『他』,是誰?」慕騰騫緊攬著我,我的臉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對啊,那個「他」是誰?我為什麼要到現在還記得他呢?我低笑,「他是誰?對啊,他是誰呢?他很愛很愛我……可是我愛他嗎?好像很愛吧……只是,我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我其實也很愛他……」 一直以為只是感動,也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愛人,卻沒想到那麼漫長的幾年下來,還是愛上了。 可是為什麼,在我愛上了之後就註定了要分離呢? *** 夜裡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夢開始反復的講述著那漫長的幾年,在我的腦海中重複再重複。 我看到他們一個個走遠,伸手想抓住些什麼卻總是在抓住的瞬間又鬆開手,然後一直在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夢裡笑出了淚花,因為夢裡所有的人都哭了。 原來記憶對於我來說,無論是捨棄或者回想,都是這般的困難。 那個鮮血蔓延的午後,有一抹白色在瞬間被染紅,形成了記憶中最殘酷的夢魘。 依稀記得,在夢的最後一直在重複著的話。 那個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他對我說—— 鳳兒,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那麼的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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