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43)_魅冬_學達書庫

四三

　　夜裡睡覺的時候，我理所當然地失眠。我一直想不明白朱允炆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從來都不是兄妹？

　　啥意思呢？歷史上沒人說朱允炆不是朱元璋的孫子，這話的意思也只能往這方面想：我不是朱棣的女兒！

　　又或者，朱棣不是朱元璋的兒子？可是歷史上只說朱棣的母親可能不是馬皇后，也沒說朱棣不是朱元璋的兒子啊！難道，我真的不是朱棣的女兒？

　　是我那個短命的娘紅杏出牆嗎？所以我因此而不受重視？我忽然對自己的身世好奇了起來！我那個沒見過面的娘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也許，可以找個時間去查查，現在嘛，當然是睡覺啦。

　　可想雖然是這麼想，我愣是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朱允炆那張臉！

　　天，我這是招他惹他了？

　　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晃了出去。反正，黑眼圈已經有了，不在乎它深一點，頂多下次努力地補眠！

　　晃蕩到外面居然發現原本應該呆在燕王府的上官可憐正坐在我的房間門口，手裡還拿著酒罈子，不大，大概能裝個三斤酒吧！

　　雖然很驚訝，但也沒問他為什麼。雖然皇宮內苑不能留男人，可是上官可憐總是能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進來，連我都忍不住想送他一張「忠心」的獎狀。

　　前些日子，我不是讓他送鴦金和藿香回北平嗎？他原本不去，說他的責任是保護我的安全。我氣不過，拿出上官嚴給的令牌命令他去。雖然他心不甘願，卻還是將鴦金藿香安全地送了回去。其實，會讓他去，是我信不過那些侍衛！對於鴦金和藿香也許一開始覺得沒什麼，可漸漸的，她們在我的心底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所以才一定要上官可憐去保護。

　　上官可憐沒說什麼話，只是安靜地喝著他的酒。

　　夏季的月亮原本該是四季中最漂亮的，可最近看月亮卻總覺得傷感。站在外面看了看天上，眼光落在了屋頂上。不知道去上面看月亮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皇宮的屋頂，這輩子也許只有這一次能在上面賞月呢！

　　「上官……」我看向他，指了指屋頂。

　　他站起身來，伸手攬住我的腰，一個跳躍，上了屋頂。他帶著我在屋頂中央的臥梁上坐下。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看起來和在下面看沒什麼區別。只是低頭看了看地面，覺得自己離月亮的距離近了點，看起來寬闊了點，那月亮，卻也更孤獨了點。

　　上官可憐一個晚上都在喝酒，我不是傻瓜，看他那樣也知道他今天晚上心情不是很好。不過現在我沒時間去想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因為我現在也是一團糟。我伸手搶過他手上的酒罈，喝起了酒。

　　上官可憐也沒有攔著我，只是沉默地看著我。酒碰觸到我嘴唇的傷口，痛到麻，卻掩蓋不了灌入喉嚨的辛辣味。我現在就需要這樣冷靜一下。

　　「小姐在煩什麼？」上官可憐問我。

　　我看了他一眼，問：「你又在煩什麼？」

　　他沒有回答，所以我也沒有回答他。雖然人人都說有煩惱的時候說出來，朋友可以分享，可以給你建議，可事實上，是有想過要說，到了喉嚨眼上卻愣是說不出口。自己的煩惱自己承擔，對於我來說一直都是一種習慣。

　　「上官……」

　　「嗯？」

　　「把你的肩膀借給我。」

　　「好。」

　　我的頭靠上了上官可憐的肩膀。

　　也許心事分享不了，但是他的肩膀我此刻是分享定了。

　　「上官……」

　　「嗯？」

　　「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啊！莊主、二少主，還有……小姐。」

　　「我是說喜歡的姑娘。」

　　「……」

　　「上官，我有事要交代給你去辦。」

　　「什麼事？」

　　我湊到上官可憐耳邊耳語幾句，上官可憐面有難色。

　　「我負責保護小姐的安全——」

　　「去吧！我不希望別人也知道這事情！所有人之中，我最信任你。」我目光堅定。「查清楚了再回來。」

　　「是，小姐。」

　　第二十七章關於身世

　　皇宮終於還是住不下去了。在上官可憐離開後的第三天，我帶著小謝秋容灰溜溜地回了燕王府。

　　走的時候朱元璋很詫異，畢竟當初是我死皮賴臉一定要搬到皇宮去住的，結果還沒住上多久就什麼都不說要回去。回到燕王府的時候大哥也很驚訝，畢竟現在是盛夏，我這麼怕熱的人居然會捨棄舒適的皇宮回燕王府。

　　在皇宮發生的事情，除了我和朱允炆，上官可憐、小謝秋容應該都知道，只是誰也沒有點破而已。我忽然覺得，身邊所有的人身上都有秘密，就連一直以來最單純的小謝也是！

　　也許，這就是身在皇權周圍的人的一種無奈吧！

　　我原本在房間裡窩得好好的，就差沒發黴，沒想到丫鬟匆忙來叫，說大哥讓我去大廳。不知道原因的我向來在大哥面前裝得很乖，所以就去了。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會坐在大廳椅子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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