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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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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字打頭,這是直屬於她與師傅的部下。 「一」為首,蘇言沒想到蕭霖竟然把蕭門最厲害留在了洛城,而非隨他出行洛南。 她微不可見地蹙起眉,心思轉眼即逝,淡淡道:「叛軍情況如何?城外援軍,多久後會抵達皇城?」 蕭門向來只認令牌與暗號,卻不認人。即便面前的女子不過是後宮一位身份低微的采女,又未曾聽說跟蕭門有所關聯,影一仍是神色恭敬,將新得的消息一一稟報:「皇上帶領三千御林軍已親赴皇城,大內總管李唐手執青銅大刀追隨在側。留在宮內的御林軍嚴守南門,死傷大半,恐怕只能再支撐一個時辰。叛黨援軍若無意外,兩個時辰後將到達。」 事態愈發嚴峻,皇城內叛軍足有六千餘人,比君於遠帶來的御林軍生生多了一倍。 這是一場懸殊之戰,他們卻只許勝,不許敗! 蘇言站起來,咬著唇略顯焦急地來回踱步。 不管南門能否守住,如今西門與北門被破,皇城已是有大半落在叛軍手中,占盡了先機。 此時君於遠如果與其正面交鋒,得不了什麼好處,反而會被壓制住。 如若不能在短時間內奪回皇城,援軍一到,再難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思及此,蘇言滿腹擔憂,恨不得在後背插上一對翅膀,立刻飛去君於遠的身邊,一同並肩作戰! 她沉吟片刻,忽然頓足而問:「蕭門主如今在何處?」 影一坦然相告:「洛南江家府邸。」 蘇言一怔,此刻迫在眉睫,師傅久留于江家,莫不是…… 她略一沉思:「江家想必靜觀其變,城外援軍怕是沒有江家的人罷?」 影一微微頷首:「蘇采女英明,正是如此。皇城之中,五千兵馬為謝家所有,一千輕騎則為鄭家家奴。」 蘇言心下了然,五千人,此數目之多,必定是謝府傾巢而出。鄭家只派遣了一千輕騎打頭陣,餘下的人都在援軍之列。 江家隔岸觀火,一來保存實力,二來肩負最後一擊,以便攫取更多的好處。更有可能,是為了竊取最後的碩果。 而伊家的實力為四大世家中最弱,向來攀附謝家存活。此次雖不像江家那般袖手旁觀,伺機下手,卻也不願在前衝鋒陷陣,算得上是臨陣怯場,當面刮了謝府一個巴掌。 顯然,四大世家看似以謝府為首,對謝昊惟命是從。 可惜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卻沒有她想像中那般團結。 若是四家聯手,君於遠想要贏,恐怕難如登天。 如今境況,對他卻是大大的有利。 「蕭門主的情況如何,可有下一步的計劃?」君於遠那邊的形勢比預期中要好,暫時無需憂慮,蘇言卻有些擔心深入虎穴的師傅。 影一遲疑道:「江家守衛森嚴,暗哨眾多,以免暴露行蹤,我等並未靠近,因此亦無法與門主取得聯繫。」 她暗暗吃驚,江家的守備之嚴,竟然連蕭門最出色的探子都闖不進去? 看來江家早有準備,蕭霖一登門求見,他們就動了心思。表面上是諸多禮遇,實際上不外乎是軟禁。 有前太傅在手,對於江家來說仿若多了一塊免死金牌,有了更多的籌碼。 即使當前逼宮失敗,他們也能以蕭霖為人質,全身而退。等待時機,積累實力,往後東山再起。 縱然蕭霖武功卓越,對付幾十個三流打手亦綽綽有餘。只是江家必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在府宅內布下了重重機關。高手如雲,師傅想毫髮無傷地離開並非易事…… 蘇言黑眸微動,蕭霖不在,她便是蕭門的最高掌權人,可任意調動門內的所有人。 她拿起令牌往影一懷裡一拋,冷然道:「傳我之命,完成三件事。」 「第一,盡一切方法,拖住城外援軍,直至皇城叛軍被鎮壓為止。」 此事最為難辦,蕭門能人之士眾多,在洛城卻只得區區幾人。即便再有才能,在六千援軍前,依舊無異於螳臂當車,卻不得不為之。 一旦援軍直逼皇城,君於遠無疑是腹背受敵,險象環生! 「第二,派人去江家將門主安全接出來。」 蕭門還需師傅親自坐鎮,才能發揮到極致。而今御林軍中出現了內應,重大之事更需要信賴的人來決策。 蕭霖即便對君於遠有幾分不滿,亦心存芥蒂,卻絕不會背叛明國,陷新帝於不利之地! 「至於第三件事……即刻護送我至皇城,不得有誤!」 說到這裡,蘇言突然抿唇一笑:「謝家裡定然有蕭門的人,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聞言,影一的面上掠過絲詫異。 眼前的女子雖臉色蒼白,瘦削孱弱。可是那一雙沉靜的眸子閃爍著的點點睿智之色,卻是似曾相識。 他不會忘記,當年令自己失去了成為蕭霖弟子資格的那個人,在謀劃時總會出現這樣的眼神…… 影一深深地低下頭,原先的疏離恭謹,終究變成臣服的恭敬。 即便有令牌在手,他的主子除了蕭霖,這世上只有蘇言一人! 有蕭門相助,如虎添翼。蘇言策馬狂奔,半個時辰後便趕到了皇城。 宮內火光四起,陣陣廝殺聲不斷傳來。 宮門前滿地屍首,有身穿青衣甲胄的謝家,亦有銀衣的御林軍。橫七豎八,血流成河,滿目的殷紅,可見先前的戰況是多麼的激烈。 蘇言遠遠一望,西門城樓竟無人把守。 照理說皇城被叛軍一占,就該布下弓箭手,有備無患。 若不是謝昊過於篤定,自負過甚,不將此等小事放在眼內。那便是兩軍糾纏,自顧不暇。 蘇言當機立斷,轉頭對身邊的影一吩咐道:「兵分兩路,去西門和北門放點煙霧,暗中相助皇上。」 影一略有猶豫,畢竟帶來的人手不多,如今又分開,不識武藝的她不免更加危險。 蘇言卻知,君於遠定是留下了不少的暗衛。只是不到命懸一線,他們絕不會現身。 見她堅持,影一終究領命而去。 蘇言手中拽緊韁繩,深深籲了口氣,一馬當先,從西門闖了進去。 果不其然,宮內正是一團混戰,青與銀的甲胄交錯其中,刀光劍影,流箭不斷。 驀地一把長刀向她劈了下來,只聞耳邊「當」的一聲,暗衛無聲無息地出現,替她擋下,又將蘇言護在身側。 蘇言猛扯著韁繩讓受驚的馬匹鎮定下來,眼神示意留下的影二動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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