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負春風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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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蘇賢眼底喜色更甚。 不可一世的謝當家,卻被她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等以後真相大白,不知那張臉上會浮現出什麼樣的神色? 憤怒、羞辱,還是震驚? 思及此,蘇賢只覺渾身通爽,尤為解恨。 只要謝家一倒,蘇言沒了靠山,又失了寵,更不會是她的對手了。 到時候自己在後宮隻手遮天,無聲無息地除掉一個人,何其容易。 可是,蘇賢有點等不及了。 「將近月余,娘親還沒說服譚老御醫站到我們這邊來?」蘇賢厭惡地撇撇嘴,這位太醫首頑固得就跟石頭似的,油鹽不進,讓人無可奈何。 偏偏皇上有令,瓊華殿蘇采女的病症,一概由譚司浩全權負責。 連藥童也不得擅自進入寢殿,藥材的挑選,甚至湯藥的煎服,他亦從不假手他人。如此小心謹慎,令蘇賢無從下手。 若能將此人爭取過來,蘇言這顆刺入她心口的刺,就能很快拔掉了…… 紫兒在秦顏身邊長大,自是有了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又與蘇賢相處多年,一看就知曉她肚子裡的曲曲折折。 主母確實有意招攬譚司浩,卻並非借他之手除掉蘇言。 畢竟蘇采女服用的湯藥,一概由這位老御醫經手,若出了事,自是跟他脫不開關係。 到時候牽扯頗多,指不定會把蘇家扯進來,實在得不償失。 只是那位蘇家大小姐的身子究竟如何,卻是秦顏最想要清楚的。 可惜太醫首譚司浩沒有多少特別的嗜好,不圖財,不愛美色,獨喜藥理。但是,民間的醫藥孤本又怎比得過宮中的藏書? 秦顏費了不少心神,至今仍是無從下手,卻也並不焦急。 紫兒心裡明白,少一個譚司浩,也不會壞了主母的好事,先擱下亦無妨。 只是,秦顏千叮萬囑時時盯著蘇賢,免得她自以為是地動手,打亂了這場辛辛苦苦布下的局。 當下,紫兒俯身道:「譚老御醫一直保持緘默,怕也對咱們有所顧忌,沒有正面表態,卻又有何懼?」 聽罷,蘇賢滿意地頷首,笑得眉眼彎彎,再也不提此事,安然地梳妝打扮起來。 皇上隨時隨地會來芝蘭殿,她又怎能不將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他跟前? 蘇言感覺自己在漆黑中摸索前進,腳下沉沉浮浮,仿佛是一片沼澤,在慢慢地將她吞沒。 她伸手拼命掙扎,想要張口呼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驚恐、無措與絕望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蘇言勉強睜開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岸邊,一人正悠然地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她。 明黃的龍袍,俊美的面容…… 蘇言瞪大眼,就要揚聲呼救。卻看到那人身邊的女子挽著他的手臂,轉過頭,正是她自己的那一張臉…… 蘇言驀地驚醒過來,身邊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與啜泣聲。 小月用溫熱的濕帕子替她擦著手臂和頸側,紅著眼道:「主子突然暈倒,在榻上躺了一天兩夜了。」 一天兩夜,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蘇言仍有些迷茫,有人踏入寢殿也不自知。 「主子,譚御醫送湯藥來了。」小月稍微退開,細心扶起了她。 雙眼轉向了榻前的老者,蘇言回過神,認出了這位一直以來照料她的太醫首。 沒有遲疑,她就著小月的手一口氣把湯藥灌了下去。 裡面放了很多甘草,嘴裡並沒有留下多少苦澀的味道,蘇言朝譚司浩感激地微微笑了:「……有勞譚御醫了。」 「蘇采女客氣了,」譚司浩低下頭,誠惶誠恐地擺手道。 蘇言剛醒,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和乾澀,說起話來有點吃力,有些事卻不得不問。 她向小月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帶著殿內一干宮侍出了去。 「自數月前大病一場,我的身子不復以前。可是這次的暈倒,究竟為何?」蘇言從蘇家大小姐的身體醒後,便時不時開始頭暈。她只道大病後身子弱,這才如此。 但是這段時日以來,頭暈加劇,還伴有眼前擦黑。服藥後有所改善,卻並未曾根治。 蘇言心下不解,服用的湯藥沒有異樣,莫不是診治的御醫學藝不精? 譚司浩低著頭,恭謹地應道:「回蘇采女,確實是病後體虛,又未曾及時進補,這才落下了病根。此事需循序漸進,不宜急躁,否則會適得其反。」 「臣下此次換了幾味藥,又加重了藥量,定能藥到病除。」 既然太醫首這般說,蘇言雖還有疑問,也不宜多問。 難不成還當面質問譚司浩的醫術,乃至是醫德? 命小月送走這位老御醫,蘇言暗地裡琢磨著,要不要尋師傅驗一驗那帖藥方? 下毒 「洛南江家近日蠢蠢欲動,此事重大,還請先生親自查探不可。」君於遠這日密會蕭霖,單刀直入地說道。 蕭霖眼底隱隱掠過絲猶豫,疑惑道:「蕭門人才輩出,想必也無需在下前去,亦能替皇上將事情一一辦妥。」 明國新帝睇著他,緩緩笑開了:「先生,這世上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一個了。」 轉過身,背對著蕭霖,君於遠又道:「據聞先生已經取得謝家家主的信任,借此抽絲剝繭,定能把江家之事輕易查個水落石出。」 聽罷,蕭霖一聲不吭,似是還在考慮。 君於遠回頭一笑:「先生莫不是擔心蘇采女在後宮的安危?我以小懲為名,讓御林軍嚴守瓊華殿,內裡又布下了不少暗衛。這般周密,絕不會令刺客有機可乘。如此,先生可是放心了?」 蕭霖直視著他,坦坦蕩蕩地道:「蘇采女以一曲救下了李霜,在下還欠她一個人情。」 君於遠頷首:「先生說的是,霜姨能痊癒,多得蘇采女的一手好琴,我自是不會虧待她的。」 得了皇上的承諾,蕭霖即便再不願意,也沒有藉口推脫。 倒不如儘快啟程,辦妥後火速趕回。 念及此,蕭霖朝他微微點頭,轉身就走。 君於遠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自嘲一笑:「先生心急火燎的,果真是因為要報答蘇采女的恩惠?」 自他的徒兒死後,又有誰能入得了蕭霖的眼? 君於遠笑著搖頭,先生怕是要陷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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