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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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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睇著蘇言仍舊睜大著眼,他伸出手,掌心覆了上去。 練劍的粗糙繭子,以及暖和的溫度,讓她忐忑的心慢慢緩了下來。 蘇言一眨一眨的,睫毛輕輕地掃著君於遠的手心,帶來一陣微微的搔癢。 眼前的黑暗漸漸散去,蘇言抬手握住他的手,略略移開:「皇上,臣妾好多了。」 這身子居然孱弱得連跪下起身都會昏眩。 她咬著唇,慢慢坐起身,暗自歎氣。 正低頭胡亂想著,眼前的人忽然伸手托起蘇言的臉頰,指尖在髮鬢上細細摩挲。 君於遠專注在雙眸的視線,讓她感覺到面皮越發滾燙。 「皇上……怎麼了?」 新帝深深地睇著蘇言,許久嘴角才略略一翹,「采女這雙眼,果真舉世無雙,宮內所有的寶石在它們面前,都要黯然無色。」 難為他還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她笑了笑,「皇上這是惱了臣妾,以後都不願再送寶石到瓊華殿?」 要不然,這宮內所有的寶石在她跟前黯然失色,又如何能送? 君於遠收回手,聞言也是一笑,「愛妃不必擔心,該送的朕還是會送。只是采女需悠著點,免得以後瓊華殿被搬了個空,再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了。」 不知這話是調侃還是警告,蘇言斂了笑,乖乖地垂眼應了,「臣妾不敢。」 「也罷,今夜蘇采女既然不適,朕就不留了,你好生歇息吧。明兒,朕讓御醫來瞧瞧。」君於遠站起身,免了蘇言的禮,帶著李唐走了。 在身後亦步亦趨的李唐望見新帝若有所思的面容,躬身詢問:「皇上,這蘇采女是否要……」 這話中話,不言而喻。 君於遠擺擺手,低低地笑了,「不妨事,這齣戲有了她,倒是變得有趣多了。」 看見他難得輕快的笑容,李唐低下頭,不再言語。 恭送著皇上走遠,小日子納悶。 新帝前後在寢殿只待了一刻鐘的工夫,這就走了,會不會……太快了? 思及此,他不知該慶倖自家主子病弱的身子也能撐得了如此短的時辰,還是該替後宮其餘四位嬪妃感到惋惜…… 翌日,御醫前來把脈後,摸著鬍子說著蘇采女氣虛體寒,需用藥膳滋補養身的話。 蘇言不以為然,只是起來猛了,這才眼前一黑,也算不上什麼大事,聽過也就忘了。 誰知晚上剛服了藥睡下不久,殿外驟然一片譁然喧囂之聲,鬧得蘇言不得不起來,「小日子,外頭是怎麼了?」 小太監壓低聲線,面上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笑容:「回主子,芝蘭殿鬧蛇了。」 蘇言一怔,轉眼又笑開了。 小日子見她眉開眼笑,更是放開拘束,口若懸河,「主子不知,這蘇寶林今夜早早就寢,突然聽見殿內響起一陣『沙沙』的輕響,借著燭光一瞧。呀,不得了,居然是一條碗口大的毒蛇,不敢尖叫引來蛇的注意,趴在床上瑟瑟發抖。」 「後來不得已,才顫著聲喚來殿外的宮婢和侍衛。可是那毒蛇像是成了精,左扭右扭地就是讓侍衛砍不到,還拼著命地靠近床榻。宮婢嚇得花容失色,而蘇寶林……」 說到這裡,跟說書先生似的,小日子賣了個關子,掩著口小聲道:「寶林驚嚇過度,居然……濕了床。」 蘇言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 芝蘭殿內那麼多的奴才,親眼看見自家主子竟然嚇得尿濕了床榻,蘇賢此次真是把面子丟得精光了。 只是這蛇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芝蘭殿,這卻值得探究。 蘇言忽然想到昨兒一早,宮香怡送來的人參,禁不住淡淡笑開了。 蘇賢之前說頭疼不適,在芝蘭殿好好養病,大門不出。 她特意送去的人參和貓眼石,自是送到這位寶林的榻前。 果真如她所料,那禦女送來的東西,被人做了一點手腳。 蘇言好笑,她似乎一不小心,讓宮香怡與蘇賢結下了頗大的梁子了。 擺擺手,她一臉倦意地道:「稍稍打聽一下便可,別讓底下的人亂說話,知道了?」 「是,奴才遵命。」小日子趕緊答了一聲,當作笑料給自家主子聽聽也就罷了,若是傳了出去,惹了那位蘇寶林,就不好收拾了。這一點,他還是有分寸的。 蘇言點點頭,不再開口。 小月伺候著她躺下,兩人便悄聲退了出去。 翻了個身,蘇言禁不住掩唇而笑。 只是,這深宮之中,哪裡來碗口大,還是有毒的蛇? 第二十一章 探望 蘇寶林受驚,這在後宮不得不說是一件大事。 據聞她被嚇得臥床不起,御醫幾番診脈,也道是驚嚇過度,需小心靜養。芝蘭殿一干奴才被新帝痛斥護主不力,得寶林求情,這才酌情通通打了二十大板了事。 蘇言倚著軟榻,心不在焉地聽著小日子四處打探來的消息,權作是飯後消食的樂子。 只是,這事不可能如此就能了結。 果不其然,兩日後,謝家派人入宮前來探望。 這其中,便有謝家當家謝昊。 聽聞此事時,蘇言正難得在瓊華殿的小院子裡迷糊地曬著日光。她懶洋洋地擺手,笑眯眯地道:「寶林受驚,我們也該去瞧瞧了。」 仍舊是素淨的衣裙,未施脂粉,蘇言便帶著一行人去了芝蘭殿。 這樣的熱鬧此刻不看,更待何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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