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二兩娘子 | 上頁 下頁
八八


  「楊禦史,那個主謀逃了,要追嗎?」

  「追什麼追!快去找大夫,把長安所有的大夫都找到楊府來!」

  「越浩……」夕蘊倒在楊釗的懷裡,緊拉住他的衣襟,不停地呢喃著。

  「閉嘴!」大聲斥駡後,他依舊還是沒辦法看她一個人承受,轉身沖著一旁正要離去的侍衛吩咐道:「派人去展越浩的園子,他一回來,就讓他立刻來展府。」

  ***

  當展越浩趕到楊府時,府裡正一團亂,丫鬟家丁進進出出地奔走著。楊釗不停地在寢屋外徘徊,眼神中的焦急溢於言表。

  「她怎麼樣?」他沉了沉氣,走上前,面無表情地問。

  「怎麼樣?」楊釗收住腳步,皺眉飄了眼他身後的青衣,轉而又瞪向他。那一臉的鎮定,超乎了楊釗的想像,仿佛屋子躺著的女子與他毫無關係般。眼見他這模樣,揚州的怒火愈發壓抑不住了,「你居然連她懷孕了都不知道?!」

  越浩沒有反駁,冷著眉,一把推開他,往屋子裡走。

  「你去哪?」

  「見她。」

  「有大夫在!還輪不到你去添亂!你想害死她嗎?」

  聞言,越浩停住腳步,沒有再堅持,抬眸望向楊釗:「是吳越?」

  楊釗點頭,試圖想在他臉上捕獲些什麼,可是除了鎮定還是鎮定。有個女人為他而傷,他卻連眉都未曾皺一下,楊釗努力克制住想揍他的衝動,忿然低語:「我想不透,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讓她這麼愛著?如果……你保護不了她,那我來保護。」

  「你嗎?」越浩掃了他一眼,眸色很冷,卻難掩諷刺:「只怕會為她帶來更多麻煩。」

  「至少我會比你懂得關心她。那是一個跟你日夜相處的女人,她懷的是你的孩子!可是你居然到這一刻才知道?!你還有資格要她跟著你繼續受這種委屈?任何人不知道都可以原諒,只有你不行,你不是沒有做過爹,難道女人懷孕時是什麼模樣的,你還不清楚嗎?」

  「你也說了,那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楊禦史,你的關心過甚了,她既然把自己給了我,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待她,用不著你來教。何況,你覺得現在這種時候,適合用來吵架嗎?」

  這話,像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場面忽然就安靜了。

  楊釗不再說話,沉著氣,靜立在一旁。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靠在門邊,眼神全都死死地盯著屋子裡的動靜。

  時間像是凝固了一樣,每一刻都過得異常緩慢,直到,房門打開,一身虛汗的大夫走了出來。

  「那位夫人沒事,只是小產了。」

  「對往後懷孕會有影響嗎?」沒等越浩開口,楊釗就急急地追問。想到夕蘊昏睡前的樣子,他覺得她應該很想做娘。

  大夫皺著眉,選擇了個比較保守的說法,「救治及時,只要調理得當,應是沒什麼大礙。」

  「她什麼時候會醒?」越浩睨了眼楊釗,輕問。

  被這麼左右夾擊著,大夫有些無措,搞不懂到底該跟誰說詳情比較好,最後只好選擇把眼神放在青衣身上,「這個說不清,不會太久的,可能今夜就會醒,也可能一會就醒了。只是身子還很虛,不宜吹風受涼,讓她在屋子裡好好靜養一個月。」

  「下去領賞吧。」聞言,楊釗總算松了口氣,轉而像丫鬟叮囑道,「一會派人跟著大夫去取藥,要最好的藥材。屋子裡多加些炭,最近你們倆就伺候著她,有什麼事找展當家、找我都可以。她要是有什麼意外,你們就自己選個死法。」

  「嗯……」丫鬟們趕緊應命。

  越浩抿著唇看向楊釗,擠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去陪她。」

  「……好,我在書房,有事找我。」楊釗抬了抬手,阻止的話卡在喉間,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身份去說什麼,只好悻然轉身。

  看著那道略顯落寞的背影,再看向直往無力沖的越浩,青衣垂了垂眼眸,有些出神。忍不住就羡慕起夕蘊,還真是同人不同命,能被這樣兩個男人守候著,這樣的幸福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可她,當真值得他們這樣愛著嗎?

  想著,青衣咬著唇甩了下頭,試圖甩開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她才剛邁進屋子,越浩的聲音就傳來了,「青衣,把房門關了,我有話問你。」

  「嗯……」她多少能猜出越浩想問什麼,不禁有些慌亂。

  「告訴我真相。」

  他的直接,更讓她覺得無措,「我不知道……」

  「你那麼匆忙趕來五星樓找我,又那麼確信夕蘊此行會有性命之危,不會是僅憑猜測。」

  「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夫人。」他的眼神很冷冽,是青衣從未見過的,讓她覺得前所未有惶恐,一急,就把所有話都說了出來,「那天我在戲臺唱曲時,遇見一個公子,他……給了我一味藥,讓我放在你和夫人的飯菜裡,說、說是……事成之後你就會娶我。可是,你和夫人都待我那麼好,我下不了手。後來那個公子就再也沒找過我,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沒想到……前段日子我想給夫人去買吃的,就沒跟班子一起回園子,路上遇見了他。他說,有個遠方親戚想謀個差事,讓我把他安排進園子當車夫。我……我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照做了。所以才一聽說夫人出門,就猜想,興許那公子想自己動手了。」

  「那人有說自己叫什麼嗎?」

  「說了,說是叫徐瓷。」

  「徐瓷?」越浩擰眉,按照楊釗侍衛的說法,主謀是吳越,難道他也只是聽命于徐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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