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二兩娘子 | 上頁 下頁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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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的興致很好,她卻找不到突破口去打斷。 酒,喝了一壺又壺。夕蘊都不記得過了多少時辰,就算她哈欠連連,楊釗也能熟視無睹,仍舊聊得很開心。直至近傍晚的時候,侍衛進來耳語了幾句,他才終於結束這場妓院裡的純聊天。 臨走前,卻一改剛才的熱絡,冷笑著給夕蘊留了話。 「等我辦了那幾個商人後,還會來找你。又或許,不久我們就會再見面。」 於是乎,不久之後,揚州城的街頭巷尾都在說,監察禦史楊釗已經到了揚州,頭一天就去了花滿樓,看上了一個叫做小如意的姑娘。有人說楊釗有意為她贖身,兩人正打得火熱;也有人說這些人只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 總之,眾說紛紜下,花滿樓的生意越來越好,靈為齋的胭脂也賣得越來越紅火了。 只是那個別名小如意的姑娘,日日待在展府裡,陪著她的相公,著實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覺。 陸儀突然走了,方明婕也沒多大動靜,夕蘊難得享受幾天清閒日子,偏偏就是有人不樂意讓她這麼悠閒下去。 某日晚膳後,吳越提議說想請楊禦史和邱侍郎來展府一敘,多少也能摸一下敵人的底細。展越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倒是越蒙反對了很久,不過理由不明,自然反對無效。 很快,府裡就開始籌備起款待楊禦史的事,夕蘊這才漸漸有所感悟,敢情吳越就是個拉皮條的? 楊釗和邱均應邀來展府的那天,夕蘊帶著三個孩子,遠遠地躲在樹叢裡偷看。 展家三兄弟,今天算是齊聚一堂了,飯廳裡很熱鬧,聽著像是氣氛很好,其樂融融。夕蘊松了一口氣,只要不讓她再見到楊釗,怎麼都好。那個男人太陰沉,讓她覺著害怕。 那邊五個人周旋了許久,始終都沒扯上正題,只是彼此旁敲側擊地試探著。沒料,楊釗卻猝然地轉變了話題,沉著聲,狀似若無其事地問:「我還沒到揚州時,就聽邱勝全說展當家的有個悍妻,把你治得連家妓都不敢養,真有其事?」 聞言後,越蒙忍不住輕笑,一掃剛才的陰鬱,心情好了幾分。 倒是越浩哭笑不得,只好搖頭嗟歎,「呵呵,確實悍。不過有她也夠了,犯不著再養家妓。」 虛偽地客套了半天,也就只有這句話,越浩覺得自己說得夠真心。若是在夕蘊面前,他興許說不出那麼直白的話,有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壓抑什麼,或許只是一種習慣性的隱忍。 「是嗎?」楊釗心不在焉地轉了轉手裡的酒盅,「這倒讓我有些好奇了,展當家的不介意請展夫人一起入席吧?」 似乎只是一句平常的邀請,可展越浩本能地想拒絕,他不願意將夕蘊當作花瓶似的展覽。可惜,他推託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瞧見不遠處有一個盆栽在移動,還移得特別招搖。 沒多久,就聽見一個丫鬟的聲音傳來,「咦,大夫人?你抱著那麼大的盆栽做什麼?」 這個丫鬟叫得很響,足以讓飯廳裡的所有人都聽到。夕蘊無奈地閉了閉眼,只好埋怨從涼想出來的這個笨辦法,更埋怨自己居然還採納了。想著,她忍不住咒駡,「該死的,我怎麼就會抱個盆栽!」 眼看著東叔出來請她入飯廳了,夕蘊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索性決定勇敢面對。她站起身,把偌大的盆栽塞進那個好事的丫鬟手中,沒等東叔開口,就大搖大擺地朝著飯廳走去。不就是個監察禦史嗎,怕什麼,難道他還會吃人不成? 只是……楊釗在見到夕蘊時的第一句話,顯然比吃了她還可怕。 「呵呵,小如意,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小如意?」他的話,讓越浩和越蒙異口同聲地驚叫,而後發出那兩個聲音的主人又默契地一起瞪向夕蘊。 「小如意?」夕蘊眨了眨眼,一臉茫然,「楊禦史是說花滿樓裡您的那個相好嗎?您該不是太想她了,見了姑娘就喊她的名字了吧。」 「呵呵,不好意思,在下失態了。可能真是認錯了吧,不過她跟你很像,一樣的那麼……呃,生龍活虎。」 如果沒有楊釗的這句「生龍活虎」,展越浩幾乎就要相信夕蘊是無辜的,偏偏楊釗形容得太貼切。他側過頭,蹙眉逼視著夕蘊,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她只是摸著脖子杵在原地,乾笑著。他太瞭解她這個表情代表了什麼,聯想到之前揚州城裡的那些傳言,他的所有理智頃刻土崩瓦解。 「越蒙,幫我招呼一下楊禦史和邱侍郎。」展越浩倏地起身,黑著臉丟下這話後,就拉起夕蘊往門外走,他已經沒有心情再顧及其他了。 這一刻,他只知道,在這個女人堅持不懈地努力下,他終於崩潰了。 第十四章 小如意大智慧 雖然很氣自己被利用,但夕蘊仍然知道有些人是自己招惹不起的。所以對於楊釗,她依舊是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開了就藉口要上茅廁。因為這個,茅廁成了夕蘊近來最熟悉的地方。 夏日午後,懶洋洋地,如樂正意興闌珊地擦拭著桌椅,旁邊看書的錢小弟猛地叫了起來,「有殺氣!」 果然,如樂清楚地感覺到有一股詭異的氣場湧進東園,她很快就找到了來源--有兩個身影飛快地沖進東園,穿過花園,掠過她的身邊,掀起了一陣微風。她沒來得及反應,只是下意識地問候,「當家的,夫人……」 當家的臉色很難看,頭也不回地緊拉著夫人往裡面沖。倒是尾隨其後的夫人,跟著小步跑著,表情倒是挺尋常,還沖著她眨眼傻笑。 這麼看來應該不會有事吧?想著,如樂聳了下肩,繼續擦起桌椅。 「殺氣過去了。」身後,傳來錢小弟總結性的發言。 夕蘊深刻意識到,自己養了一群草包,她明明笑得那麼艱澀,滿眼都閃爍著求救的光芒,為什麼這兩個人就能熟視無睹?她不敢去看展越浩的背影……太可怕了! 她甚至不知道做錯了什麼,自從那日邂逅楊釗直到今日,夕蘊始終覺得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終於,展越浩停在了寢屋前,眉心皺得更緊了,用力踹開房門後,他將夕蘊扔到床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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