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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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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勇微愕,好像被孔承仁說穿了心意,一時間無言以對。他身旁那個秀氣的將領道:「不管如何,上師在你們手上總不假吧?」冷笑兩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真的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嗎?你們是不是派了一個叫伊賀火雄的人行刺上師的?」 孔承仁皺了下眉頭。「在下不知閣下說什麼。」 那秀氣的將領不容分辨道:「伊賀火雄重傷後被我們抓住……」 朱勇咳嗽一聲,頗為不滿的樣子。那秀氣的將領立即改口道:「是朱指揮使奮勇將伊賀火雄抓到,伊賀火雄招認,他們捉了上師,卻送到了你們這裡。你還不承認嗎?」 孔承仁見狀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他當然知道伊賀火雄這個人,金山血戰時,藏地九天和伊賀火雄兩人帶忍者圍攻秋長風,藏地九天當場被秋長風所殺,伊賀火雄重創逃逸,下落不明,不想落在明軍的手上。他明白了原委,很是釋然,轉念之間就有了托詞,「其實閣下所知並不確實。」 那秀氣的將領急了。「你還不承認上師在你們那……你敢說我說錯了?朱指揮使,他說我錯了。」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朱勇輕輕摸了下那將領的手掌,安慰道:「你莫要生氣,我斬了他,為你出氣。」 孔承仁本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聞言駭了一跳,忙道:「朱指揮使,我只說這位兄台說得不確實,但並未否認貴國上師在我們這裡。」暗想好漢不吃眼前虧,跟這兩個亂七八糟的明將實在沒什麼可說的,歎息道:「貴國上師的確在我們這裡,但事實還是有點出入,實際上,是東瀛忍者劫持了上師,被脫歡太師的手下看到救了下來,可貴國上師傷得很重,才一直在瓦剌養傷,最近才好。脫歡太師知道你們來迎上師,因為派我前來傳言,說其中必有誤會,說明日定然奉還上師,還請朱指揮使稍安勿躁。」 那秀氣的武將立即道:「朱指揮使……他說你燥。」 孔承仁皺眉,三戒大師也好像看不過的樣子,終於開口道:「我們不是這意思,只是想請朱指揮使等待一晚,明早……明早我們親自送上師來,朱指揮使就知道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根源就是伊賀火雄那小人挑撥離間所致。」 朱勇皺起了眉頭,神色猶豫,喃喃道:「難道說真的是伊賀火雄搞鬼,哼,我若知道誰撒謊,定然閹了他。」 孔承仁心頭一顫,感覺任務完成,起身道:「既然如此,還請朱大人等候一晚,我們明晨就送回上師。在下要回去覆命,先請告辭。」 朱勇哈哈大笑道:「脫歡果然頗識時務,既然虛驚一場,兩位不如留下用飯,本指揮使為你們壓驚如何?」 孔承仁其實饑腸轆轆,但哪有吃飯的胃口,堅決婉拒。本以為朱勇會強留,不想朱勇話不多說,早攜手和那秀氣的將領離去,方才留客不過是客氣而已。孔承仁只能搖頭,出了軍營,回返脫歡金帳。 一見到脫歡,孔承仁先將所見所聞詳說一遍,脫歡略帶驚詫道:「原來他們前來是這麼個緣故?」 脫歡見到明軍的那一刻實在想得太多太多,但亦從未想到是這種原因。 孔承仁見脫歡居然安坐金帳,忍不住問道:「太師,王子如何了?」 脫歡皺了下眉頭道:「也先沒事了。他正在逼秋長風他們拿出夕照,這個秋長風……」他一想到秋長風就大為頭痛。方才他得到消息說也先已脫險,正和朱高煦談判,讓他不要擔憂,所有的一切,也先自己來處理。不過也先說了,一等事成後,立即來見脫歡,有個極重要的事情要談。 脫歡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也知道也先一定要親手解決秋長風,微有不耐,同時不知道也先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 三戒大師在一旁道:「若早聽在下的意見,一見他就殺了他,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見脫歡霍然望來,不怒自威,忙又道:「當然……現在有王子運籌帷幄,秋長風也絕活不了。」 脫歡皺了下眉頭,一時間思緒如潮,忍住煩躁低聲道:「三戒,你如何來看朱勇這人?」 三戒大師猶豫片刻才道:「這人好像好男風。」 脫歡又氣又笑,叱道:「本太師不是問這個。」 孔承仁一旁立即接道:「太師,當初朱勇身邊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說及伊賀火雄時,本說他重傷被擒,後來改口說伊賀火雄無恙,是朱勇擒住的他,由此可見朱勇這人的確好大喜功。卑職推測,應該是伊賀火雄為求活命,這才吐露了姚廣孝的下落。」 脫歡微微點頭,以示贊同。 孔承仁精神一震,又道:「朱勇為了立功,竟然孤軍深入來向太師要人,又可見此人做事魯莽,少計後果。此子飛揚跋扈,又專好男人,心性迥異,脾氣暴躁。這種人,實在不足為懼……」說話間,欲言又止。 脫歡緩緩道:「你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孔承仁謹慎道:「依卑職所見,太師實在不必對這種人太過客氣,在這人的威脅下交出姚廣孝,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脫歡淡然一笑道:「中原有個用兵之道,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你莫非忘記了?」 孔承仁眼前一亮,驚喜道:「太師是說……」 脫歡握掌成拳,重重砸在桌案上,燈影裡殺機陡現。「豎子無禮,若不懲戒,本太師顏面何在?本太師正要一統中原,適逢這種人送上來祭旗,再好不過。命豹、熊雙騎秣馬厲兵,五更出擊,務必將朱勇部斬殺殆盡!」 第十九章 底 牌 依孔承仁來想,五更時明將朱勇可能正做著顛鸞倒鳳的事情,脫歡暗度陳倉,那時擊之,朱勇絕見不到天明。 可朱勇顯然不算是運氣最壞,秋長風這時候似乎都活不到五更。 也先說完玉石俱焚後,就命瓦剌兵緩緩地逼近洞口,眾人後退,一時間不知道也先是不是要立即翻臉。沈密藏、皮笑更是早早地縮回洞中,始終不讓也先發現行蹤。 瓦剌兵到了洞口後,就再也沒有前沖,似乎也先的用意,不過是要把眾人的活動空間壓縮罷了。 之後也先再沒有任何舉動,甚至連催促、威嚇都沒有。 可偏偏就是這種寂靜無聲,反倒更讓人心驚。 朱高煦根本沒有心驚,他甚至沒有任何表情,他一直望著秋長風。 那目光冷峻、森冷,如同長槍般,看起來要將秋長風刺個對穿。 旁人見到那種目光都是心中惴惴,不解此刻正應該同仇敵愾而為何漢王用這般眼神來看秋長風。秋長風卻還鎮靜平淡,問心無愧地看著朱高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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