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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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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歡卻是皺了下眉頭,不經意地看了朱允炆一眼,緩緩道:「可鬼力失畢竟在本太師這裡出的事……」 眾人方才被艮土吸引,這刻才想起還有個鬼魅般的兇手隱藏在附近,心中凜然。 也先也向朱允炆看去,目光中突然閃過幾分奇異,微笑道:「難道說,我們只有等秋長風回來才能知道兇手是誰嗎?」 葉雨荷瞥見也先眼中的嘲弄,腦海中陡然有電光一閃,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脫歡和也先交換了個眼色,突然道:「葉捕頭,無論我們以前有什麼恩怨,但眼下我們總是同舟共濟的。」 葉雨荷「嗯」了聲,靜待脫歡的下文。 脫歡輕歎一聲道:「如今兇手詭異,難覓行蹤,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刺殺朱先生是為了破壞金龍訣的啟動。」頓了片刻,「因此……也先,你傳令下去,務必將朱先生先嚴加保護起來……」又轉望葉雨荷,「也請葉捕頭和我們齊心協力,竭力找出兇手下落,不知道葉捕頭意下如何?」 葉雨荷面上顯出如琉璃般的顏色,沉默不語。 脫歡皺了下蠶眉,緩緩道:「葉捕頭難道不願嗎?」 葉雨荷微吸一口氣,目光從朱允炆、也先的臉上掃過去,突然道:「我倒覺得不用找尋兇手的下落了。」 眾人錯愕,就連脫歡都是一怔,目光中陡然閃過幾分異樣,喃喃道:「不用?」 孔承仁追問道:「為何不用?」 眾人的目光刹那間都落在火光旁那靜若荷花的人兒身上…… 就見葉雨荷嘴角微翹,似笑似嘲地淡淡道:「因為……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天幕遙,月更遠。夜色籠過阿蔔嶺的輪廓,壓到眾人眼前;月色卻刺透了蒼茫的夜,照了下來,形成似遠似近的浮沉。 嶺浮如龍,雪沉似銀。眾人騎馬踩著如銀的白雪,聽著哢哢的響聲,均是神色肅殺。 秋長風掩嘴輕輕地咳,哈氣白霜般掛在他的唇邊、眉間,映得他臉色更加的黯淡憔悴。可他還是騎馬跟在朱高煦的身邊,並沒有絲毫的停頓。 就算龍騎再看秋長風的時候,眼中都帶了幾分欽佩之意,他本以為這個看似弱不經風的人隨時都會倒下去,怎料到此人竟有深山老竹般的堅韌。 眾人終於停下來,前方的蹄印突然分成了兩個方向,龍騎皺眉不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抉擇。 他們得知夕照被搶後,立即追尋敵蹤。幸好穀中溫暖如春,穀外還是雪鋪蒼茫,他們循著雪地上的馬蹄痕跡狂追下來,終於入了阿蔔嶺。 阿蔔嶺內地形複雜多變,眾人卻是一鼓作氣緊追不捨。不知入嶺多久,本是一直蜿蜒的馬蹄印記陡然分作了兩路,顯然是凶徒們分路而走,倒讓龍騎左右為難,他一方面為難怎麼去追,還要考慮一定要盯住朱高煦,不能讓朱高煦借機逃脫。 夕照就算不見,龍騎也一定要把朱高煦、秋長風帶回去,才能向太師覆命。 朱高煦望著雪地的蹄印,突然望向秋長風道:「你覺得我們應該向哪路追?」他倒沒有龍騎的那些心思,只抱著一個念頭,那就是追回夕照! 秋長風看了片刻地上的痕跡,突然道:「漢王覺得我們追哪路好呢?」 朱高煦沉默半晌,緩緩搖頭。龍騎見狀,心中微沉,卻聽秋長風對他道:「那不如閣下追左邊的道路,我和漢王帶人從右邊的山路追過去?」 龍騎立即道:「那好,我們分兵兩路,雅各失,你帶一半人馬從左邊追。」一騎兵隊長越眾而出,領命離去。龍騎轉望朱高煦道:「在下想跟漢王從右路追敵,不知漢王意下如何?」 朱高煦冷笑一聲,顯然明白龍騎的用意,卻不言語,鞭馬循右邊山路的蹄印追下去。龍騎不敢怠慢,緊跟不舍,卻沒有留意到秋長風那刻的眼神多少有些奇怪,似不安,又像是焦慮…… 眾人疾馳不久,很快發現前方蹄印突然折而上山。山路漸漸崎嶇險惡,馬兒難行。 不多時,前方突然傳來幾聲馬嘶,眾人聞聲精神一震,奮力沖上近前,見到兩匹馬摔斷了腿臥在雪地上,無助地嘶鳴。 有人高呼道:「他們跑不遠了。」 龍騎聞言,望著繼續蜿蜒向上的敵人蹤跡,一顆心卻沉了下去。他意識到可能追錯了方向,敵人蓄謀來奪夕照,應該會留有退路,怎麼反倒會向山頂逃避? 朱高煦卻沉默不語,見山路再難行馬,翻身下馬,竟徒步向山頂爬去。 龍騎見狀,雖有遲疑,但不敢任由朱高煦離去,只能緊緊跟隨,回頭向秋長風望去,見到他步履蹣跚,但仍勉力前行,暗自皺眉。 眾人奮力攀爬,又過了盞茶的功夫,陸續見三匹馬兒被棄山路之上。龍騎方才查蹄痕時知道敵人不過十騎,分路後,這裡的人手不過只餘五人,眼看敵手坐騎盡數拋棄,不知為何,心中反倒有幾分忐忑不安。 再過片刻,前方突然有寒風吹來,龍騎驀地發現,眾人已到了山頂,不待細看形勢,就聽前方有人突然狂笑道:「你們終於來了?」 那笑聲夾雜在寒風中傳來的,帶著無盡的絕望癲狂之意! 夜幕之下,那笑聲有如從幽冥中傳來。 龍騎雖然膽壯,但在這夜森月凝、雪冷風硬的山頂陡然聽到這種笑聲,也不由得周身泛寒,膽魄發抖。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時更是吸了一口涼氣,那涼氣從他的口腔喉管沁進去,一直寒到了他的脾臟指尖。 如霜的月色鋪在銀色的白雪上,泛著清冷的寒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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