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宴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五 |
|
鄭捕頭回望秋長風一眼,略帶尷尬。秋長風淡淡道:「既然請你,總要進去看看。」 秋長風反客為主,當先走去,葉雨荷緊緊跟隨。鄭捕頭心中忐忑,但不得不繼續跟著。 幾人過了庭院,到了前堂,遠遠就見到有三人圍坐品茶。一人身上金光閃閃,如同金子做的,赫然就是那個雷三爺。 雷三爺聽到響動,見鄭捕頭前來,哈哈大笑道:「鄭捕頭手腳倒快……」正想說這麼快就捉了人過來,陡然見到秋長風、葉雨荷均是無恙,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詫異無比。 另外一人見到秋長風,霍然站起,臉色改變。 那人正是榮華富,他在秦淮河上見過秋長風,見秋長風前來,頓時不知所措,略帶慌張。他聽到雷三爺被打,情面上只能幫雷三爺出氣,哪裡想得到,打人的竟是秋長風? 可葉雨荷目光落處,臉色竟變得比榮華富還難看。 她手已握住劍柄。 前堂三人,有雷三爺、有榮華富,還有一人背對庭院而坐,白衣緩帶,雖看不清容貌,但其氣度從容,舉止瀟灑,葉雨荷只從背影,就已認出那人。 她那一刻的震撼可說是無與倫比,因為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認定的凶徒,居然就在榮府。 那人正是葉歡! 第二章 真 相 風蕭蕭,有落葉凋謝,似乎被榮府中隱泛的殺機所催動,靜然屏息地落在院中的青石磚上。 晚秋,更寒。 葉雨荷心冷,手更冷,纖細冰冷的五指緊握冰涼的劍柄,警惕的眼神中帶著分疑問。 葉歡怎麼會出現?這本來是個圈套?他有什麼目的?榮府究竟有什麼玄機,讓秋長風刻意來此? 有略帶暖意的手,輕輕按在葉雨荷的手背上。 手是秋長風的手。 秋長風望了葉雨荷一眼,只是低聲道:「你自己小心,我只怕照顧不了你了。」他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向前堂走去。 踩著那枯黃的落葉前行,落葉輕輕地呻吟,似乎已預見山雨欲來的變天。日頭高照,但照下來的陽光,似乎都帶分冷意。 葉雨荷心中卻暖了起來。當她看見葉歡時,極為震驚,感覺落入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迷局之中。這個迷局牽扯之廣、詭異迷離,是她無法想像的。她原有的孤單、迷惑,甚至驚懼,都隨著秋長風的一句話化作過眼雲煙。 她不再感到孤單。她知道,無論如何,秋長風總是和她在一起。 那一刻,不知為何,她就知道——秋長風原來一直都在關心她。可他為何從來不說,反倒壓抑自己的情感? 飛快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感覺手背有些熱,臉也有些紅。葉雨荷長吸一口氣,緊緊跟在秋長風身後。那小乞丐亦是不遠不近地跟著秋長風,眼中滿是肅殺之意。 葉雨荷見了,不由得暗自為秋長風擔心。她早就看出小乞丐絕非等閒人物,那麼他跟來此地,又是為了什麼? 葉歡終於轉過身來,一樣的散漫不羈,一如既往地略帶倨傲。見到來人居然是秋長風,他竟沒有半分詫異,只是笑道:「秋兄,一別多日,一向可好?」 他似乎對金山一行,全然忘記。葉雨荷若非親歷了金山血案,又推斷出葉歡可能和忍者是一夥的,怎麼也想不到這人竟是狠辣如斯。 秋長風竟然也笑了,笑容中帶著分說不出的曖昧,「自從與葉公子金山一別,真可算是日思夜想,不曾想今日能在榮府再度重逢,實乃幸事。」 葉歡還是安然坐在那裡,見秋長風走到他身前丈外就站住,笑問道:「不知秋兄想我作甚?唉……當初金山之亂,我真沒想到會惹禍上身,如不趁亂趕快開溜,不然真要死的不明不白了。不知後來怎樣了?」 他態度平和,很是茫然的樣子,葉雨荷見了,幾乎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若葉歡真的是兇手,怎麼還會這麼淡定自若,難道事情還有隱情? 秋長風收斂了笑容,環看眾人一眼,說道:「後來嘛……燕勒騎死了三十七個,公主失蹤,就連上師都死在了那裡。這個答案,葉兄可滿意?」 眾人臉色劇變。榮公子亦是駭得面無人色,顯然也沒有想到事態如此嚴重。 金山之變發生不過數日,消息當然不會這麼快傳到常熟。更何況鎮江知府早就封鎖了這個消息,等閒人等如何能知? 榮公子顯然沒想到,幫雷三爺出頭,居然得罪了秋長風。方才只是想著補救的方法,哪曾想,秋長風一來就盯上了葉歡,如今又知道上師死了,榮公子如何還敢插話? 前堂風更冷。 葉歡竟然還是笑容不改道:「哦……那真是太遺憾了。」 秋長風心中冷笑,暗想,看榮華富的表情,他顯然不知道金山之事。這個葉歡倒很鎮定,可能早就知道了金山血案的結果。這人身份神秘,究竟是誰?葉歡如此有恃無恐的樣子,顯然是有底氣,可他的底氣究竟何在? 秋長風心思飛轉,目光從眾人臉上掠過,緩緩道:「雖是遺憾,但今日能見到葉公子,遺憾也能減輕些。」 葉歡很是秀挺的眉毛聳動了下,神色訝然道:「秋兄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我是兇手?」 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榮華富更是面容駭然。 秋長風嘴角帶笑道:「你當初也在金山,我若說不懷疑,那是假的。葉公子也知道我很難做,無論如何,也得表示一下。」陡然提高了聲調,「鄭捕頭,把葉公子鎖回衙門問話!」 他斷然一喝,變臉可說是比變天還快。 眾人失色,就連葉歡亦是眼中寒光一閃,握著茶杯的手微緊,竟還沒有發作。 鄭捕頭一直跟在秋長風身後,聞言雖有些錯愕,還是持鎖鏈欲上前捕人。榮公子見狀,急忙走過來道:「秋大人,誤會,恐怕是誤會。秋千戶,葉公子是正經商人,怎麼會和凶案有關呢?」 鄭捕頭持著鎖鏈,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秋長風笑了,笑容中帶著少有的憎惡之意,「榮公子果然不同凡響,錦衣衛辦案,你竟然也會質疑?松江府的榮家,只怕是嫌自己太富貴了吧。」 榮華富臉上失色,心中有苦難言。原來葉歡和雷三爺幾乎同時前來榮府,要和榮家做筆買賣。那雷三爺本是華州雷家的主事人,也是當初秦淮河雷公子的父親。榮華富結交雷公子,也無非是想將生意做大,若能和葉歡、雷三爺搭上關係,松江府的布匹在塞北、關外可算是都有了門路。 這對榮華富來說本是好事,哪裡想到轉眼變成了大禍。 葉歡如果真與上師之死有關,他榮家如何逃脫了關係? 一想到這裡,榮華富昂首道:「秋千戶,在下不敢質疑你辦案,但有話好好說……」 秋長風目光陡寒,緩緩道:「你還太年輕,想和我好好說話不夠資格,你不妨找個能和我說話的出來。」 榮華富一怔,挺胸道:「榮家的事情,在下還是能擔得起的。」他一直對秋長風忍氣吞聲,可畢竟也是年輕人,見秋長風行事倨傲,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忍不住地來氣。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