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王妻 | 上頁 下頁 |
二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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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大小姐,這人是朝廷的世家子弟,捉了他,說不定會換回咱們遭擄的兄弟,您快拿下他啊!」天譴會叛眾始在四圍叫囂。 「才不要,對神仙出手,會遭天譴,你們以為咱們是天譴會就不怕天譴了不成?」 我實在不知這個小丫頭是什麼構成,怎會如此…… 「神仙,你快些走罷,不過,你要告訴幽靜你是誰,幽靜好去找你喔。」 「大小姐,不能放了朝廷爪牙!」 「我是大小姐,爹爹不在此,我說了便算!」 「靜兒,你爹不在此,我說了算。我以副舵主之名命令你,出手拿下此人!」有人沉聲吩咐。 「戴叔叔……」 我也不知怎地,見她眼眶內含了淚,竟起了煩意,一劍刺出,與她再鬥起。 「你……等一下,錯身時,你向那個方向逃去,那邊沒有伏兵!」她忽竊道。 我雖不知她何以如此,難免幾分莫名其妙,但詭異地,她的話我卻深信不疑,錯身之時,我當真按她所指,縱身躍去。 「靜兒,你竟還是將人放走了!」身後,傳來吧叱聲。 我若就此離去,也許,我和她,也會就此錯過,但偏偏,我回了頭,只覺該看她一眼,看她一眼再走。 戰場,本就是時時命懸一線,我這個回頭,給敵以可趁之機,一記重掌擊中後心,我只覺嗓口一甜,一口血出時,身子向我側處的懸崖墜下。 「啊呀,戴叔叔,幽靜恨死你啦l」耳邊餘音,是一個奶聲的哭叱。 我在空中竭力睜眸,欲設法攀住任何可攀之物,卻驀見頂頭,有一片絳雲飄來,「神仙抓住幽靜的手!」 這……?手被一隻小小手兒牢牢握住,她另一掌,握的是崖上的藤。 「你……」原來,這人間除了有墨兒那樣頑劣的女子,也有這樣蠢笨的女子?「你在做什麼……放開……」她再不放手,那藤斷了,兩人一道送了性命。 「你也設法抓住一根藤,快!幽靜助你!」 這笨蛋竟提醒了我,我運一口氣,在她推助下,扯上一攀。 「太好了!」小笨蛋笑中有淚:「我們上去!」 笨蛋!「此時他們還在崖上,上去送死麼?」 「那要如何?」 「順藤下崖,再設法另找出路。」 「神仙好聰明喔……」 「我不是神仙!」 「那你是誰?」 「諶霽……」天,我怎告訴了這小笨蛋! 「嘻,是霽哥哥!」 霽哥哥?我胸口抽痛,半緣傷,半緣她。 因了身上傷勢,順藤下崖頗費了番工夫,好在這小笨蛋武功奇高,將至崖底,我因傷不支時,她背上我,幾個縱躍,就到了地面。而後,我再醒來時,已身在城內的一處客棧,正有大夫為我號脈開方。 我養傷期間,這個小笨蛋,在耳邊唧唧咕咕,話兒不斷。但翻來覆去,只有那樣幾句,「霽哥哥,你不知那時你在日陽下有多美,多似神仙哦,靜兒就是在那一刻,被你迷住了呢。靜兒這一生,非你不嫁哦,你也要非靜兒不娶哦,不然,靜兒會把你要娶的女人剃了頭拔了毛,扔進廟裡做尼姑!」 ……苯蛋!「男人能被稱為美麼?」還有,尼姑該被扔進廟裡麼? 「那不然呢?」小笨蛋歪著頭,眨著眸,「英俊?可是,這兩個字不足以形容霽哥哥的美啊?也只『美』這個字,才配得上霽哥哥啊……」 「……」隨便她了。 「霽哥哥,你一定要答應非靜兒不娶喔……」 「你是天譴會,我是雲伯侯府,你認為,這中間,有多少可能?」那時,我竟沒有意識到,我只強調了我和她身份立場之別…… 「雲伯侯府喔?……咦,雲伯侯府?是前些日子你們的忠親王殺掉的那個孝親王妃的娘家麼?」 什麼?我豁然坐起,一把箍住她腕,「你說什麼?」 「霽哥哥,痛喔~ ~」 這奶聲奶氣,著實讓人無力,我雖則滿腹驚異,卻仍是松了手。「將你方才的話,講清楚。」 「哦,那個難道孝親王妃你當真認識?你要聽是不是?」 「是,我要聽!」 小笨蛋烏圓的大眼竟轉了幾轉,眯了幾眯,像是打著什麼詭異算盤。「霽哥哥要聽當然可以,但需答應幽靜一事。」 「說!」 「幽靜要親親。」 番外 諶霽 (三) 與笨蛋相識,結束了我的大好人生,亦意味著苦難伊始。 這小笨蛋冒著被緝之險,屢屢進京,只為見我一面,那份傻,那份癡,那份執,我由起初的氣惱,到無奈,最後,只剩擔心牽憂。 她是天譴會大小姐,在通緝榜上,僅次其父幽羅與副舵主戴天,一旦獲俘,下的必然是地牢深獄,她怎……怎如此不知事情輕重?我屢次勸她,她都頷首乖應,但下一次,仍能見她身影。 不得不說,每重見她的那一刹,我心裡,是高興的。可是,因這一刹的高興送她一條小小笨命,如何……捨得? 「這次回了江南,就別再來京裡了,留你一個在江南的聯絡方法,我會擇時去看你。」 「真的,霽哥哥?霽哥哥當真會去江南找靜兒?」 看她那烏黑眸內閃出的喜悅,因之而生了明豔的清秀小臉,這個有幾分衝動的決定,竟然是當即做准了,「當然是真的。」 「霽哥哥,靜兒好高興!」她嬌小身子躥來,兩手抱住我腰,小臉埋我胸前,嗚嗚咽咽道,「霽哥哥,你不能騙靜兒哦.如果霽哥哥騙了靜兒,靜兒會死的,靜兒沒有了霽哥哥,會死的。」 「你嘴裡再冒出一個死字,我便當真要言而無信!「我叱住這張百無禁忌的小嘴,因我很清楚,這丫頭說的話,沒有一字不實,她當真會為我,去——死。 明明生在一個與朝廷對抗的叛逆幫會,怎會養成這等胸無城府的性子?對一個還不能許她未來的我,如此將心全顆付予,如此執拗地認定? 「嘻,霽哥哥在為靜兒擔心,靜兒好喜歡霽哥哥這個樣子,每當這個時候,靜兒才敢確定霽哥哥是有那麼一點喜歡靜兒,不只是靜兒的一廂情願……」 我捧了她臉,堵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雖然,我還不能確定,自己能和這個小笨蛋相守終生,但,我已不願放開她。每一回,她的來到,是喜,她的離去,是悵。若她不是天譴會人,哪怕只是一個平民女子,一個市井小婦,我也會儘早娶她進門,將這個笨蛋人兒收進羽翼,但若她當真不是,我們又從何相識? 「霽哥哥,你不專心,你親靜兒時,不專心……」 「閉嘴!」我咬住這兩片小唇,省她又蹦出氣人惱人的話來…… 但笨蛋便是笨蛋,嘴裡產生的笨言笨語可以堵一時,但腦中衍生的笨念笨行卻無法杜一世。 她也不用腦子想想,墨兒是怎樣的一個精刁妖怪,竟然言聽計從,將笨蛋的笨蛋精神發揮到淋漓盡致—— 聽了墨兒的授意,在茶中下了×藥。 我自然是極氣,氣笨蛋的笨,氣墨兒的刁,更氣的是,我不知在那樣的情形下,對她可曾憐惜? 那是她最珍貴的初夜啊,當然,也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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