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王妻 | 上頁 下頁
五〇


  「不,洌,你不能如此對我,你不能!你可知,我這段時日過得多苦,廣怡王他竟敢軟禁我,將我的貼身親信都給調開送走,我出不得府,也送不出信,甚至,每隔個一兩日,半夜都有人裝鬼嚇我,那府內,已讓我日夜難安了……」

  「我知道。」黑目張開,幽不見底。

  「你知道?」臉色瞬時灰白,「你知道,還任他們如此欺負我?」

  「比及已逝的諶茹,你畢竟還活著。」

  「洌?」忍著心臟揪扯,瑟唇問,「你當真只是為了諶茹?」

  傅洌沉眸未動,頷首:「我說過,你若騙我,我雖不會使你為諶茹抵命,但會讓你受到懲罰。」

  「不問不聞是懲罰?」

  「是。」

  「收了腰牌是懲罰?」

  「是。」

  「……還有麼?」

  「安心做廣怡王妃。」

  「……不!」任淚飛作瀑雨,也比不過心裂成碎玉,嘶厲嬌吼,「你不可以如此對我,你不能!」

  「我為何不能?」

  「……你知道的,你明白的,你……」

  「安心做廣怡王妃,安心享受榮華富貴,我可保廣怡王不會動你,而你身為內人,對夫君要有至少的尊重……」

  「不,不,不!」嫣唇震瑟,青絲搖亂,「你不可以,你不能,我為你,為你們兄弟,失去清白之軀,委身……」

  傅洌又閉了眸,淡聲道:「所以,你所要的,我都給了你。」

  碧月橙一震:自己,竟將那兩人間的禁忌掀出?

  一片窒人死寂過後,傅洌望她最後一眼,抬足啟步。

  「洌!」女子撲上,藕臂纏上男子腰杆,「洌,我愛你,自在碧門第一眼見你,我便愛你,為你,我可做到一切,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如我這般愛你,諶茹不行,諶墨更不可能……」

  而男人的腳步,終再未停留。

  ***

  洌,你既如此絕情,不妨告訴我,你所說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我把握住了,會如何?

  當女人用盡眼淚哀怨也喚不回男人的回眸一睇時,如斯問道。

  你並沒有把握住。男人淡然道。

  如果,我把握住了呢?

  沒有如果。

  ……我明白了,根本就沒有最後一次機會對不對?沒有對不對?對不對?

  保重。

  男人丟下那二字,掀足。

  洌,你愛過我麼?愛過麼?女人追著那寫著決絕的脊背,愴然喊出。

  我曾應你的要求,在很多人面前承認愛你,包括……身形一逕向前邁開,將背影帶離消失。

  「不!不!」女人嘶喊哭栗著,自險惡的夢境中醒轉,但淚眼婆挲中,床前兀立的一道黑影使她陡覺惡霧散盡,以為愛人回頭憐惜,蘭指愛戀探出,「洌……」

  「廣怡王妃。」床前人開口即是濃濃嘲諷語調。

  「你……?」這聲音?

  「可不就是我麼,廣怡王妃。」火折猝亮,將一張臉顯現光火之下,「抱歉讓您失望了,我不是你的『洌』。」

  ***

  與此同時,與肆意又在天香樓肆鬧一回到茹芳苑裡的諶墨,面對一園漆黑,不由是滿腹詫疑:苑門上方的楣石上,明明鐫著「茹芳苑」,但自己那兩個總是在燈下苦侯打盹的可愛小侍女哩?那將滿屋子烤得暖暖融融的炭火哩?那一杯暖胃解酒的熱茶、兩雙按揉筋骨的小手哩?且記得近日,還多了一位千嬌百媚的小美人侍候不是?

  尚在怔忡迷茫,一位裹著厚實棉襖苦候在苑門的忠實僕婦,喜上前來:「奴婢拜見王妃。」

  「嗯?」

  「王妃,王爺差奴婢在此候您,待您一回來,就告您一聲,您的衣物寢具一概被搬回主寢樓了。」

  「嗯?」

  「……奴婢告退。」顧管家說,這位王妃不好惹,也不想想,做人奴才的,誰敢惹主子?任務既達成,回被窩困覺去唄。

  嗯?僕婦倉惶退遁的腳音,使諶墨暫止了困惑,在夜色作護下,不必顧忌風範的孝親王妃,恃輕功取捷徑,一探究竟。哪想到喔,寢樓主臥內,燈暗火暖,紗暖茶香,這于冷冷寒夜內三分醉意的人兒,是十足十的誘惑,將纖長軀體擲高床軟枕內,會周公去也。

  半刻後,當輕微的熟睡氣息漸形規律時,區隔兩方的那一扇木扃開了,僅著中衣的孝親王踱進來,沒有片刻猶豫地跨上這方闊別多日的錦榻,錦被下,抱滿溫玉軟香,醇美酣眠。

  第十一章 風不止

  恰似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又一場濃厚大雪鋪飾全城時,已是一年將盡、只把新桃換舊符的時節了。上京城由來商業興旺,逢佳節將至,各家商鋪更窮盡心思趁此賺個盆滿缽盈,喧鬧嘈雜,繁華盡來。

  一身錦絨藍袍的諶霽在為營生為采置庸碌的人群中,尤顯秀長出俗,不染塵色,而那張較及樹頂房檐上的積雪更為皎瑩剔透的容顏,猶掛著其姊所說的千年不化的冰凍,散發拒人千里的氣息。其畔的左賢王,異域風情不改,褐面短髭,邃目高鼻,身闊體魁。兩人的搭伴同行,無疑是極引人注目,也引了天香樓頂樓貴賓間人的注目。

  「那是諶小侯爺?」傅澈問。

  傅津挑眉:「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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