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台嬌 | 上頁 下頁
一五八


  金扈一口回絕,瞳孔最深處的光卻是亮得怕人,好似失意瘋狂的賭徒孤注一擲,「我對這批寶藏沒有一點興趣!只是聽說父王的遺物留在箱中,只要開箱驗看,我絕不取一分半毫!」

  「簡直是胡鬧……」

  金禪嘿然一笑,根本不願再理他,誰知金扈卻縱身上前一步,橫刀於脖前,厲聲道:「若是讓我連父王最後的遺物也見不著,我今日就血濺於此!」

  他的聲音又尖又響,眾人都嚇得面面相覷——雖然誰都對此人無好感,但幼子守灶台乃是應有之義,若是連這點都不容許,卻也太過不近情理。

  金扈越發率性的笑道:「不讓我開箱驗看,就別想取走寶藏——誰要搬動箱子,就要從我屍體上踏過!」

  他怒目而視的模樣猙獰極盡,長刀雪亮,讓人不寒而慄,眾族長怕他真做出什麼事來,又想著反正他不是想分寶藏,在此開箱看個清楚也好,於是紛紛嘆息著勸阻——

  「你先放下刀,萬事好商量!」

  「哎,這孩子也真可憐……」

  「算了,他要看一眼就看唄!」

  金扈面色如雪,高昂著頭,咬牙望定了自己唯一的兄長,近乎譏諷的笑道:「大王,你怎麼說?」

  金禪望了眼殘亮的天色——此地雖然隱匿,但宮中掘開地道的破口遲早要被發現,萬一城軍追蹤而來,雖然不懼,但也麻煩——金扈要看,就讓他看個仔細吧!

  他唇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金扈到現在還在指望死去的父王……若是父王之寵愛有用的話,今日王座之上的人還會是自己嗎?

  不成器的蠢人!

  第二百零一章 真相

  他輕咳一聲,壓下唇邊諷笑,歎了一聲道:「我只怕延誤軍機,所以才想運回去再行處置——你既然非要查看,那就看吧!」

  他掃了金扈一眼,聲音低沉得宛如呼吸一般不易察覺,卻是又快又狠,「若是開箱看了,沒你所說之物,這延誤軍紀之罪……」

  他滿以為金扈要大鬧大吵,誰知後者面色雪白,卻是咯咯一笑道:「無妨,哥哥你有什麼罪降下,我領了便是。」

  金扈垂下眼,在心中無聲添了一句——到時候,只怕你沒這麼閒情逸致。

  晦暗燈盞下,他眼珠最深處一點宛如驚鴻電閃,亮得讓人心頭不安,金禪看著弟弟這般模樣,心頭那不安的陰霾越發濃重,他咬牙冷笑著,心下卻是暗忖,等這一場鬧劇落幕,絕不容許金扈活著離開。

  十余口箱子乃是玄鐵精鋼鑄就,上配掛鎖呈九紐十矩之象,繁複難解,更非蠻力可以破除,眾將士使盡渾身解數,卻不能撼動分毫。

  金扈抱胸在一旁冷眼觀看,等到眾人五內俱焚,這才緩緩從貼身衣物中取出一枚金色密匙,向著金禪手中遞去。

  金禪默然接過,那一瞬眼中卻閃過苦澀怨意——這枚鑰匙,父王終究還是給了弟弟!

  鑰匙入孔,紐矩啟動後,鎖身一聲鈍響,箱蓋開啟後,竟是一片金華珠光,將整個帳篷都照亮,耀目光芒讓所有人都齊齊退了一步!

  箱中堆滿金銀大錠,珠寶累縷,器皿密密,滿滿當當簡直讓人瞠目結舌。眾人舔著舌頭,只覺得血脈賁張,心中已是樂不可支。

  金禪咳了一聲,似笑非笑瞥了眾人一眼,開口腔調卻是有些古怪,「各位不要看花了眼才好,這可是用於將士身上的,拿著可是太過燙手。」

  眾族長轟然應答,指天發誓說絕無此心,正鬧騰個不了,卻聽金扈在旁冷冷道:「我只要父王的遺物,繼續開箱吧!」

  這下眾人不免都在心中怪他不通情理,金禪卻正不願眾人生出覬覦之心,聞言連忙繼續命人開箱,打發這個瘟神離去算數。

  一連幾隻箱子被啟,到第六只時,有眼尖的卻是在財定最上一層發現一卷髮黃巾帛。

  「這是什麼?」

  開啟箱蓋的兵士低聲咕噥著,用腕邊尖刀就欲將它挑起。

  金禪心中一動,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在心頭一閃,只覺危險兼而不祥,正要伸手去取,卻只聽耳邊風聲呼嘯,竟是金扈以腰間長鞭臨空而來,套取了那巾布。

  金禪單掌成爪,竟生生將長鞭攔截下來,五指齊張之下,直取巾布!

  長鞭回環飛旋宛如鬼魅,竟也讓開寸許,勁風將金禪虎口劃出深深血口!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兩兄弟之間已是過招數回,驚險異常!

  金扈終究還是拿到了那布巾,他信手一揮,便展在掌中,唇邊掠過陰冷笑意。

  「中原人有一句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他好似心情異常興奮,居然也引經據典起來。

  眾族長面面相覷,都知道那布巾有古怪,卻是誰也不敢開口捅破這一層。

  金扈哈哈大笑,額後十余路發鞭輕甩,露出俊朗不羈的鬢角,顯得格外意氣風發,「你們可知這是什麼?」

  他故弄玄虛的抖動著手中布巾,卻似露不露的讓眾人心癢難撓。寂靜營帳中,只有他的聲音分外清晰,寒若陰潭波瀾,「這裡,便隱藏了我父王之死的真相!」

  第202章 驗毒

  松明幽微的火光在下一瞬顫動閃爍,在眾人臉上留下光怪陸離的照影。

  仿佛是暗魅妖物在虛空中浮現,又好似天地間裂開了個豁口,將所有聲響都吞沒,帳中一時沉寂得嚇人。

  松明爆燃聲啪的一聲,卻是讓所有人都身上一顫,一口氣哽在喉頭,竟是吐不出來!

  「你……」

  金禪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全身血液都湧到頭上,但他畢竟城府深重,卻是怒不成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哼……」

  金扈輕晃著手中帛巾,眼中燃起興奮而狂熱的光芒來,「你暗害了父王,如今還想裝傻蒙混不成?」

  譁然聲起,眾族長誰也不曾想到會鬧這出,各自交換眼色之下,卻是有人驚恐,有人憤恨,更多人樂得幹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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