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台嬌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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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倉啷一聲。劍刃地白光在他身前灼然生燦。他端詳片刻。隨即好無警兆地。竟舉劍在箱身上穿了個透心涼! 劍氣縱橫飛舞,又在箱身上刺出無數窟窿。箱子裡出一聲鈍響,隨即,便有鮮血如雨,從各個窟窿裡流出! 這一手突兀而,眾人正在驚得目瞪口呆之時,眼睜睜看著鮮血流出,頓時有人瑟瑟抖,有人卻已嚇得肝膽俱喪,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鮮血在玉石地板間滴落、蔓延。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瑗夫人仿佛受不了刺激,尖叫著癱軟在地。 「果真是躲到了女人的衣箱裡。」 朱聞微笑著調侃,腳步卻不緊不慢,走到箱前正要看個真切,驀然—— 箱板在瞬間四分五裂,原本殘破不堪的箱子終於化為碎片。下一瞬,一道黑色人影一躍而起,帶起滿天血舞,虛晃一招後,竟又從窗中一躍而下。 「就是他,快追!」 朱聞怒聲急促道,手中渠刀一轉,罡氣逼人肺腑,宛如白虹貫日,直襲而去。 變生突然,疏真卻是最快反應過來,她眼見從箱中飛出之人乃是滿身浴血的金扈,銳利目光一掃,便知他身中數刀,最危險的卻是脊背上一刀。 只差幾寸,便是直入心臟,可惜了……疏真神念一轉,便要提氣縱身追上。 房中的巨大聲響,讓外間的所有人紛紛朝這邊奔來,瑗夫人的中庭雖不小,卻也頓時亂成一團。 金扈從窗中躍出,只見侍衛奮湧而來,人聲嘈雜之外,宮燈不斷亮起,心中又驚又怒,一陣劇痛湧起,卻更助長了他的凶性。 「閃開——」 陰冷喝聲宛如毒蛇吐信,刀光一閃,瞬間便有兩人攔腰被斬,半截身軀在地上亂滾扭動,鮮血噴了眾人滿身,其餘人對上金扈那殘忍渴血的目光,竟嚇得一時不敢靠近。 金扈嘿然冷笑,感覺背上血如泉湧,悄然點了自己幾處穴道,卻仍覺得疼痛欲狂,他長刀一揮,又砍下幾人的頭顱,引起越大的驚怖聲。 「一群廢物……」 話雖如此,蟻多咬死象也是常理,金扈目光一閃,飛速朝外疾掠而去,卻見一道白色纖影如魅似幻,緊跟著追了出來。 「是你!」 第一百八十章 流年 不自覺的摸了摸頸上的傷疤——殘毒雖解,卻也留在分,那黑色窟窿始終不能癒合,看著很是猙獰。 咬牙一笑,他停住腳步,一躍上了飛簷之上,居高臨下看著疏真—— 「是你——」 咬牙切齒的聲音,宛如猛獸在咀嚼血肉一般。 「是你,殺了我父王麼?」 夜風呼嘯而過,璃瓦晶瑩生輝,雪花漫天飄落,更漏的聲音宛如夢幻。這般沉夜之中,卻有人問出如此突兀的一句,充滿暴戾嗜殺之意。 疏真面對睚眥欲裂的凶眸光,卻絲毫不見懼色,淡然反問道:「何以有此一說?」 金扈咯咯冷,摸了一把頸間的圓洞傷疤,眼神宛如出兕的猛虎,「我父王的脖子上也有這個傷痕,而且流出青黑色的血——這麼劇烈的毒,若非我及時解毒,只怕也沒命了!」 他拔刀出鞘,森藍刃口狀如獠牙,「你到底是誰——!」 刀如焰,詭譎中逼燃四方,風聲與更漏的綽約聲響,在這一瞬間凝為虛無。 疏真微微側。半邊雪白臉龐浸潤在暗色之中。微一凝眸。流麗無限中輝光灼閃——金扈眼神一碰之下。整個人竟是一凜。脊上寒毛直豎! 「無論我是。你今天都誓要殺我吧?」 淡淡輕嘲地嗓音。在夜風中顯得飄忽不定。金扈只覺得對方雪衣紛飛佛心不在焉似地。眉宇間透出一重寥落地倦意。 他只覺得自己好似受到了輕視。冷笑一聲道:「何止是要殺你。我要拿你到我父親靈前。一刀刀淩遲處死……」 他仿佛嗜血似地舔了舔舌頭「你放心。我下倒很准地。一刀也不過是一兩肉。不會有多少血地……」 清脆地笑聲打斷了他地臆想。宛如琉璃破碎。珠玉瀉地。金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這般鮮血淋漓地威脅。只換來這一句輕笑。 疏真斂了笑,目光宛如清輝瑩照熠寶華,「你見過戰場麼,金扈王子?」 不等金扈回答,她輕聲款款道:「戰場之上非只有金戈鐵馬,葡萄美酒的壯烈情懷比你所說的那些酷刑還要殘忍。」 「你見過滿地粘膩肉泥嗎?你曾經失足滑倒在上面,一頭一臉都粘滿惡臭的腐肉嗎?你見過一根根胳膊大腿碼得整整齊齊,堆得三丈高的景象嗎?你曾從滿是屍骸蛆蟲的地上揀起食物來吃嗎……」 她瞥一眼金扈越來越發青的面色,輕笑嫣然道:「這一切,我都經歷過—你認為,你所謂的淩遲嚇得倒我嗎?」 她緩緩說著也不看語塞氣餒的金扈,只是望著蒼茫夜空起眼,搜尋那稀疏寥寥幾點的星辰字一句道:「這樣慘烈的修羅地獄,都是你父王野心入侵造成的後果。他既然造就了如此慘烈之戰我……身為天朝一員,只能奉陪到底!」 她的聲音堅定清晰,縱然是遠處的喊殺聲和喧嘩呼喊,也不能壓過半分,金扈只覺得一道女音宛如天華空臨,回蕩在整個腦海—— 「你要戰,我們就奉陪到底——既然你們掀起戰爭,戰場便不僅是兩軍廝殺之地,隨時隨地,我都會取你們這些侵略著的性命。你父王死在我手上,又有何言可說?!」 金扈整個人都呆滯了一下,隨即,全身都在喘息顫抖之中。 太囂張了! 這個女人……! 他咬緊牙關,死死瞪著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女子—方才一氣說了那麼多話,她的臉色微露病態的紅暈,又輕咳了兩聲。 這麼一個女人,他一掌就能結果了性命……金扈不甘心的更咬緊了牙,嘗到了血腥的氣息,卻越發覺得挫敗與氣餒,好似整個人在她面前都矮了一階,空有滿胸怨恨,卻再無先前的半分氣勢。 疏真信手一拋,肩上的素葛紫藤花披帛便隨風飄開,她拔出隨身的短劍,一寸寸光華熠熠,「來吧,不是要與我交手麼?」 她瞥一眼氣短技窮的金扈,微微一笑……如今身體並不適合長時間動手,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對這個嗜殺段視之徒來說,如此也足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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