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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嘉帝甯熹今年正好十歲,由於從小長在軍中,戎馬倥惚中也吃了些苦受了些驚,身量一直不高,可那份雍華沉穩的氣度,卻是讓宮人都景仰佩服。

  他聽著剛剛相認的胞姐哭聲,眉頭略微打了個結,「皇姐怎麼有空過來?」

  這話聽似普通,從他口中出來,卻隱約帶著些譏誚,如刀似霜,昭甯公主聽在耳中,剛要怒發,卻隨即想起了什麼,仍是低泣道:「熹弟你,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朕很好……」寧熹地回答與其說是冷漠。不如說是麻木。

  昭甯公主面上閃過一道難堪地煞氣。隨即又化為無形。笑著拭淚道:「我一直記掛著你。擔心這妖女對你不利……」

  「她不是什麼妖女。更不會對我不利!」

  少年皇帝濃眉一軒。雙目立刻化為銳利冷光。幾乎要吞噬所有。「她對我很好。以後休要在我面前提什麼妖女了!」

  「陛下!」

  昭甯公主見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冷聲反駁呵斥。頓時怒極而笑。「你被這妖女迷住了?」

  她隨即尖聲道:「這人偽裝出長公主的身份,在京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撫養你不過是假意示好,你千萬不可上她的當!

  「哦……?」

  嘉帝聽了這話,目光閃動間笑道:「她是虛情假意,那皇姐你,對我便是一片真心了?如此說來,我也該好好謝謝你了」

  昭甯公主有些難堪,卻仍好似滿腹委屈難以述說,「陛下,妖孽就是妖孽,她生來就是要為禍人間的,你千萬不可心軟!」

  嘉帝略微一聽,面上的神情越發顯出不耐和厭惡,「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跟我來談這個死去的妖女嗎?」

  「當然……不是。」

  昭甯公主見他如此冷漠,哭得幾乎喘息不能,才繼續說了些情況——

  「你是說,蕭策一人獨自離京去了北疆?」

  嘉帝面色一沉,隨即逼問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為何要趁現在去那裡?」

  「因為、因為……」

  「因為你急著要做你的神甯長公主!」

  嘉帝微微冷笑著說道,稚氣嗓音映著陰森冷笑,顯得分外攝人。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再三被親弟鄙夷,昭甯公主幾乎要怒不可遏了!

  「意思就是,你太執著於無須飄渺的權勢了!其餘人的死活,都不在你眼裡。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進藥

  「……!」

  昭甯公主頓時被這話氣得手腳冰涼,瞳中閃過兇狠淒光。

  她死死盯嘉帝的瘦小身材,聲音越覺盛怒,「萬歲!你這話本宮承擔不起!」

  嘉帝長袖一拂,額前珠瓔頓時便是一陣脆響,刺目光華之下,清瘦的小臉不見笑靨,眼中卻是透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老辣狠厲,「你手中沒有那枚印章,因此趁著北疆大戰的時機,刻意將諸侯朝覲推遲了兩月——再拖延下去,你的時間更加所剩無幾!」

  他掃了一眼昭甯公主,眼中不見暖色,隱約竟似輕蔑曖昧,「你只讓蕭卿去想辦法,倒是沒問問你的大恩人、大救星石君侯——他家中富可敵國,也許也有這類石材!」

  這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從生性老成的十歲孩童口中說出,卻顯得陰陽怪氣,讓人不知該怎麼搭腔是好!

  昭甯公主壓住心頭怒火,低聲哽咽道:「萬歲……您又何必如此?!我是您的親生姐姐啊!我才是與你有血緣羈絆之人!」

  「血緣一說,乃是老天註定的,人力無法扭轉。」

  嘉帝面若寒霜,開口便是一個硬釘子。他瞥了一眼昭甯公主,淡淡道:「在我心中,我的親人只有一個。」

  說完,並不理會面色慘白的昭甯公主,徑直站起,面無表情道:「我乏了,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

  「萬歲!」

  昭甯公主一聲猛喊。卻是幾乎將銀牙都咬斷。珠淚漣漣而下。整個人都跪倒在地。「蕭大將軍是為我才去了北疆。他是擎天保駕地功臣。就是不瞧在我地面上。也求您看在他一貫忠烈。能廣派人手前去保護他……!」

  嘉帝面色略白了些。聽了這些。半晌。才道:「此事我會留意。你不必多想。」

  昭甯公主無奈輕歎之下。鼻子一酸。想起幼時相處地種種光景。呆呆不由地有些癡了。

  ***

  朱瑞如同往常一樣。端了碗熱氣嫋嫋地藥。直接進入大殿。隨即用明黃綢緞墊好。放在朱炎手邊。

  內殿中光線昏暗,眾臣手中各拿一卷帛書,正看得入神。

  朱炎看著手中奏摺,一邊漫不經心的取碗飲下,卻隨即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朱瑞上前一步,彎腰替他擦去汗水,笑道:「父王,您喝得太猛太快了!

  「無妨,良藥苦口嘛……」

  朱炎又喝了一口,不知怎的,卻覺得帶了些杏仁的苦澀香味,入口更是異香。

  他又覺得咽喉癢,頓時又是一陣咳嗽,「每日如此,你也辛苦了!」

  「兒臣倒是沒什麼辛苦的,只是您的咳嗽更見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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