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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疏真回到自己的宮室時,只見霜簷下燈火通明,隔了重重簾幕,火炭的畢剝聲仍隱隱可聞。

  一進門便是一股水果清香,暖洋洋流轉之下,讓人精神一振,嗅之可親。

  朱聞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書卷,「你回來了。」

  疏真微微一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雖然看到燈光。便知道他來此等待。可如此平靜無波地態度。不知怎地。也讓她有些不自在起來。

  朱聞卻並沒有追問。只是取過一旁地厚錦夾祅。替她披了上身。

  雪色地緞子上並不是常見地鳳凰暗紋。而是纏枝曼蓮。一枝枝蜿蜒纏繞。中帶起說不出地魅惑。映著她凍得有些白地臉頰。嫣紅一抹地唇色。簡直讓人有些目眩神迷。

  只可惜……微微側頭時。那半邊~紋。越顯得猙獰可怕。

  朱聞替她抹去眼睫上地霜珠。「大半夜這麼亂走。你竟是毫不顧惜自己地身體!」

  疏真被他這麼一近身,青年男子檀香般好聞的氣息拂入鼻息,不知怎的,整夜的疲倦、痛絕、迷惘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她別過頭,有些不自在的,以袖拭目。

  可說是粗暴的動作,讓她眼角眉稍有些紅,「就這麼一會,我也不是瓷人……」

  她喃喃道,好似是在解釋,聲音卻是越來越低。

  朱聞深深凝視著她,眼睛眨也不眨,卻是飽含深意——

  她這樣的動作,是在掩飾什麼?

  那眼角眉梢的悲涼懨懨,又是為了什麼?

  好似整個人都強忍著,不肯哭出聲。

  不知不覺的,他伸出手,竟將她抱了個滿懷——

  「你……!」

  疏真面色一冷,慘白中露出一道紅暈,似乎是慍怒,卻又似累極了,倦盡了,什麼也提不起力氣來。只微微一掙,覺對方的手勁如鐵箍一般,便也不再動。

  朱聞終於開口了,帶著自己也不明白的焦急怒氣,「想哭就哭出來,這樣忍氣吞聲的,根本不是你的稟性!」

  疏真閉上眼,任由他將自己攬在胸前,聲音似近又遠,帶著些冷然渺意,「你不會明白……」

  似乎是在自嘲,又似在吐露衷腸,「這世上,有太多人事物,是無能為力的,不自己忍著吞下,又能如何?」

  朱聞身體一僵,隨即,卻箍得更緊、更熱,「是誰害得你如此?!」

  一聲輕笑,疏真反握他的手掌,好似年長安撫少一般輕拍,「你還想為我報仇不成?」

  「名字!」

  朱聞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由分說的熾熱決絕。

  她輕歎一聲,仿佛感受到朱聞心中的火焰,輕笑道:「這又何必,你該忙碌奮鬥是那個王位,何必為白費心力?」

  話未說完,卻只覺得眼前一陣昏暗,下一刻,她只覺得唇舌之間都被強烈熱力佔據,不由分說的長驅直入。

  「你……」

  那靈舌如火,肆意在她口中翻攪,帶著涼意的薄唇封住檀口,一時之間竟讓她呆住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朱瑞

  熱而強勢的力道在雙唇間輾轉反側,兩人之間再無交談。

  滿室寂靜。

  良久,疏真冷不防用力推開他,蒼白面龐上浮現一道嫣紅——那是困窘混合著冷怒的神情。

  「你瘋了!」

  朱聞低聲一笑,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頓時讓她不穩的傾斜,他好整以暇的將人困在牆間,在她耳邊歎道:「我從未有如此清醒過。」

  他的聲音低沉,卻好似裂雲碎石,鏗然有聲,「是誰害得你如此?你不說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輕笑一聲,呼吸的溫熱幾乎纏綿一氣,「說什麼白費心力?我對你的心思,天日可鑒。」

  疏真別過頭去,聲音低不可聞,「你這又是何必,我比你大了五歲,身份也是雲泥之別……何況你貴為王子,什麼樣的閨秀得到不。」

  「這些不用你說,我都清楚。」

  朱聞以指描繪著她美好地唇形。微微一笑。眼中光芒熠熠。「可我想要你一人。」

  他握住疏真地右手。不顧她地微弱抗議。將袖子卷上。深深凝視著腕間獰惡地傷疤。隨即。撫上了她地半邊臉。「你受了不少地苦……」

  他雙眉一軒。眼中森冷幾乎讓人全身戰慄——

  「今後。只要我還在。絕不容許有任何人輕侮於你。」

  疏真楞住了。

  灼熱地唇又印上她地。隨即。開始遊移流連于青黑紋。輕柔而滿是愛憐地力道。似乎要將一切慘痛痕跡消去。

  下一瞬,疏真驚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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