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台嬌 | 上頁 下頁 |
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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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要挾 明黃涼緞裱邊的畫卷上,濃淺工筆精緻華美,卻是一]4衣,發挽鳳釵的少女,畫師可說是筆意精湛,那少女嬌縱任性的模樣,裙角流霞般的錦緞褶皺,簡直是栩栩如生。 疏真冷哼了一聲,聲音淡漠,卻更見幽寒,「石君侯,你給本宮看這幅畫,是什麼意思?」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 石秀仍是滿面謙恭笑容,他輕聲笑道:「這是公主殿下幼時的畫像,畫師雖然年輕,卻仍把五官容貌畫得惟妙惟肖。」 疏真眉心一凝,仿佛九天之上有無窮陰霾在這一刻停駐,她黛眉微挑,眼中神光一盛,竟似有凜然殺意拂面而出,「自從十年前狄人進犯京城,皇家寶物流落民間,便混雜了很多贗品,這幅畫也未必是真跡。」 「瞞者瞞不識……公主殿下,您以為當年的知情人都死于狄人之手,您便能高枕無憂了麼?」 石秀仍是一派悠然,他輕振袍袖,便從公侯的紫羅朝服中取出一物,在燈光下晶瑩流燦,寶光閃爍。 疏真一瞥之下,黑瞳在瞬間凝縮成一點,修長指甲狠狠刺入手掌中,她也渾然不覺。 七寶琉璃簪! 幽暗燈燭下,她死死凝視著這小小一支簪子,仿佛於暗夜中見到最熟悉的鬼魅,渾身血脈都為之凍結! 這個物件……它,應該是隨著「那個人」一起落入萬丈懸崖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看向石秀時。雙眸已是一片冷然。只那眼角眉梢地一抹譎紅。昭示著主人內心最深處地岩漿噴湧! 「真是笑話……!」 她鳳眸一掃。頓時連雙眉都似飛揚起來。那般肆意高華地姿態。竟是讓石秀也覺得有些膽怯。「拿這麼一件宮中舊物到本宮眼前。石君侯你是想說明什麼?!」 她冷笑更甚。杏色長袖一拂之下。一方松鶴嬉戲端硯被掃落在地。「砰」地一聲。發出響亮破碎聲。四濺地碎片劃過石秀地臉頰。頓時便沁出一串血珠。 石秀不慌不忙。取出貼身巾帕。淡定而緩慢地。將臉上血痕擦去。唇邊地笑意在此刻看來。竟是有些妖異了。「殿下又何必動怒。死物不能證明什麼。那真人地筆墨呢?」 他又是一掏。乃是一張疊成四方地宣紙。其上筆跡娟秀。可惜失之柔弱浮虛。有些東倒西歪。看那墨色嶄新。便知是方才所書。 「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疏真看著那從小熟悉的字跡,輕聲念出,隨即不禁冷笑出聲,「好一個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這確實是公主的手跡——石君侯你謀略深遠,終究贏了本宮一籌。」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這十年來,你冒充昭甯公主,建新軍,平狄夷,鎮諸侯,甚至被封為鎮國神甯長公主殿下,垂簾臨朝,真可說風光無雙。本君雖然棋高一著,卻也在於機緣巧合,救了落難在外的真正公主——對此,本君也只好說一聲抱歉了。」 疏真看著他眼神中的一絲得意,緩緩閉眼,再睜開時,已是冷然無緒,「既然真正的公主在你手上,石君侯你何不當眾公開,也好做本朝第一股重臣?」 「殿下難道不擔心……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麼?」 石秀雙目含笑,仿佛看向自己即將捕獲的獵物,「更何況,您真的甘心將一切拱手讓出?」 疏真心領神會道:「你要什麼?」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 石秀朝她微微眨眼,很是曖昧的低語道:「新近收復了不少被狄人佔領的州縣,原本的官吏和縉紳都逃走了,可說是無主之地,我石家雖然是天下有數的名門大閥,所有的封邑卻實在太少。」 疏真頓時大怒,一陣熱血湧上腦海,「這些土地都是天朝直屬,乃是百姓賴以謀生的田地,從沒有封給任何臣子的道理!」 「您又何必如此動怒——還真當自己是天朝之主了嗎?」 石秀的惡意譏諷,讓她混身肌膚都因憤怒而轉為微紅! 第一百三十二章 決斷 目光幽寒如箭,幾乎要將對方射出一個洞來,僵持的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怒不可遏的情緒,沉聲道:「此事牽涉甚多,一時半會恐難如你所願。」 石秀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這我當然知道,我會耐心等你的好消息的。」 他笑意加深,逕自道:「真正的昭甯公主也很有耐心,她在我別府中居住多年,一手刺繡頗為精湛——你若是喜歡,下次我帶一幅給你。」 哈哈大笑中,他躬身告退,禮數周全到無暇可擊。 疏真看著他逐漸離去,目光中的煞意卻越重,她只覺得掌心劇烈疼痛,她低下頭觀視,只見已是鮮血淋漓。 夜風從窗外脈脈吹入,案臺上燭光閃爍不定,她垂目默然,整個身軀卻在格格顫抖。 「哈哈哈哈……」她低沉的笑聲,在深廣大殿中,顯得分外悲愴疲倦。 手掌的傷處再次皮開肉綻,她也渾然不顧,低聲笑著,取下筆架一旁的裁紙銀刀,眯起眼,感受著它的刺眼雪光。 「到了這一步,卻原來,還是逃不過老天的撥弄。」 想起方才的這一席對談,她吹了口氣,凜然鋒芒便將她額前之發吹斷,黑瞳之中除了苦澀,漸漸浮上更玉碎天傾的決然。 「昭甯公主……你為什麼非要回來呢……」 淡淡地歎息聲中。帶著讓人渾身起顫地寒意。下一刻。疏真聽到中庭有輕微地腳步聲。正朝著這邊而來。 疏真從幽思中瞬間驚覺。這樣熟悉地腳步聲。在薄雪上沙沙輕響。傳入耳中。是那樣地溫暖。 「蕭策……」 她抬起頭。盈盈美目中。閃過驚喜地複雜光芒。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笑容有些滯意。 「這麼晚還在看奏摺?」 蕭策星目一閃,心疼的輕責道。 他隨即敏銳的感受空氣中的陰霾氣息,皺眉道:「怎麼了,有不順心政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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