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台嬌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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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說道,隨即取過小幾上的藥碗,用小湯匙細細舀了,用銀柄微撬開齒縫,小心翼翼的喂了幾口,疏真無意識的嗆咳,頓時吐出了大半。 朱聞劍眉一皺,俊容上居然掠過一道可疑的紅色,隨即將藥飲了半盞,將她上身扶起,隨即俯下身來,雙唇相對之下,竟一口口渡給了她! 如此飲了一盞,也不見藥汁吐出,朱聞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他正要繼續詢問傷情,卻聽門檻外有人垂手稟道:「二王子,王上賜下赤金甲十套,白銀八萬兩,還有明州野鴨油羽緞五匹……」 朱聞耐了性子聽著,聽到最後有何首烏茯苓等物,不禁點頭暗贊。 這些厚賜來自王廷。既是撫慰。又是燮王對次子地寵信眷顧地象徵。今日這一出傳揚開去。只怕又有人要評估王位地下落了。 朱聞心下沉思。面上不禁冷笑起來。如今滿城混亂。許多處宅院被毀。更有半條街被黑衣蒙面人屠戮殆盡。整個王城仿佛被捅翻了地馬蜂窩。人人惶恐。紛亂之下。竟是在謠傳狄人攻入了城中。 朱炎先是召有司來責問。隨即城門領便在御前詛咒發誓。沒有一個狄人可以長驅直入城中。細查之下。竟發覺死者大都身份詭異。經不住推敲。頗有可疑之處。這一下非同小可。朱炎連慰問勳貴家屬也顧不得了。怒斥命令徹查。頓時城中又是一片血雨腥此事摘了個乾淨。燮王喚他前去。大約是要仰仗他平亂靖寧地方。 他轉身欲行。卻又回頭深深凝視著疏真。隨即再次俯下身。薄唇密密地相貼。溫香軟玉一瞬。隨即。毫不猶豫地起身而去。 疏真在渾渾噩噩中。好似覺得溫熱地唇印在自己舌間。那樣纏綿深情—— 這是什麼地方? 神思飄渺之下,她不禁回味起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傷心迷亂之下,好似又回到了當初那一幕。 帝都郊外的灞原之上,正是紫苜花盛開之時,一男一女並肩而立。風吹得花瓣紛飛。拂落肩頭,竟也一無所獲。 男子忽然道:「公主殿下……」 他顧盼之間,冷峻俊逸的氣質讓他整個人都仿佛浸潤在彩霓之中。 「眼下狄人被我們所敗,正是趁勢追擊之時——只可惜,新朝初立,不能窮追而 他仍在說著,疏真卻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情動之時,彼此的唇便再無一絲縫隙 夢中的飛花柳絮,宛如昨日一般清晰,疏真仍清晰的記得,自己曾低低喚了一聲「蕭策。」 第一百三十章 揭穿 那樣的四目相對,心魂契合,仿佛此時此刻便是永恆,之後有多少風刀霜劍,生死一瞬,都不過是等閒而已。 但世上終究沒有永恆,不須滄海桑田的變化,轉眼之間,一切便灰飛湮滅,什麼也不曾剩下。 疏真連續咳嗽著,蒼白面龐上帶上了幾分病態的嫣紅,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瘦弱得皮包骨頭。 葉秋凝視著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先前那個明麗颯爽的小師妹……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冤孽……」 風吹過,天氣越發轉涼,落葉翩翩,從枝頭飄飛而下,落到窗櫺上,越發讓人覺得蕭 蕭淑容下死命絞住了被角,聽著奴婢們從宮外傳來的消息。她的面色在燈燭之下,顯得有些青幽,一雙嫵媚美眸閃動著可怖的光芒,整個人都似妖姬鬼物一般。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眼角眉梢都帶上了頹然,白瓷肌膚上的條條細紋也越發清晰,「歐陽瞻完了……」 她又吐了一口氣,聲音沉重之下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陰森,「這個不中用的東西。」 口中雖然如此鄙夷,但思及他背後的蕭策,以及暗中潛藏的眾多細作,她心中仍是不寒而慄——歐陽瞻仰握有如此龐大的勢力,卻仍落得這般田太過可怕了! 她環抱住肩膀,仿佛弱不勝衣一般,打了個寒戰,隨即卻更是咬緊了細牙,「朱聞……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她隨即想起方才侍女所說,燮王召朱聞在大殿密談了一個多時辰,心中更是咯噔一聲,臉上一陣抽搐。 無意識地絞著手中被褥。直到綢料成了一條一縷。她這才抬起頭來。發間流蘇直垂而下。明珠地冷光更讓她地眼神淩厲攝人—— 「朱聞。你既然這麼在乎這個女人。我就讓你嘗嘗焦頭爛額地滋味。」 她冷冷一笑。隨即喚過隨侍宮人。細聲吩咐起來。 朱聞回到自家殿中已晚。疏真正在床上極不安穩地翻著身。冷流不斷流出。 朱聞正要讓侍女替她更衣。卻聽疏真在床上細微呻吟了幾句。也聽不清什麼內容。其中地淒厲驚惶。卻是讓人心一顫! 他心中一緊。上前揭開紗帷。卻見疏真全身蜷縮著。正在不住顫動。她手掌幾乎要握得出了血。仿佛用盡全身地力氣。掐握住了什麼。 大概是魘著了…… 朱聞如此想到,伸手試了試額頭溫度,說了一句「還未退燒」,卻只見玉手一翻,死死的抓住了什麼的手腕! 疏真又陷入了夢境。 半明半暗間,這是一間輝麗的正殿,飛簷斗拱上細刻了九龍禦天的圖案,金絲楠木做成的大椅擺在正中,桌上湖筆端硯俱全。 明黃紗縵被風吹得四散飄飛,疏真斜躺在大椅之中,墨色瞳仁隱於黑暗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伸出手,雪白細膩的指尖上原本有做粗活的痕跡,多年的養尊處優,卻也逐漸恢復到一雙柔荑。 雪白的手掌,帶出一截杏色衣袖,寬袍大袖的遮擋,也掩不住一雙手的簌簌發抖。 她不由想起了方才與石秀的談話,眼中更是帶起無窮煞意—— 「公主殿下,這麼多年來……假冒鸞鳳的滋味如何?」 石秀那總是帶笑的眼,此刻映入眼簾的,卻是讓人脊背生出冷汗。 「石君侯,你喝得太醉了。」 「哈哈哈哈……」 石秀好似覺得不可思議一般,飛眉微動之間,便有人呈上一卷畫像。 「你仍是如此鎮定,真是佩服哪——只是不知道蕭大將軍聽到這消息,會是怎樣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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