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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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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蹲在不遠處的假山上,身後是斐旭帶著清香的溫暖呼吸。待跋羽煌離開,安蓮進屋後才輕咳一聲,微微拉開兩人距離道,「為何不讓朕正大光明地站出去。」 她與他們還隔了點距離,因此聽不到兩人最後那段話,心裡不免有些幽怨。 「皇上既已放權,這等事還是少插手為妙。」斐旭左手扶著她的手臂,右手拿著從明泉宮順手帶過來的點心悠然地吃著。 「可是……」看到跋羽煌淩人的氣勢,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皇上身邊非鷹即鳳,千萬莫小瞧了他們去。」他意有所指。 她何嘗不知。只是……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罷了。 「皇上還記得那個縣令的故事麼?」 「不記得了……」 「臣可以再講一遍。」 「奇怪,好象突然又記得了。」她翻了個白眼。 「不愧是皇上,連腦袋都那麼神奇。」他歎為觀止。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朕自有分寸。」只是一碗水端平,豈是說到就可做到。 斐旭吃完點心,撣了撣衣袖站起來,「皇上難道不想問我為什麼這麼晚進宮?」 她小心地扶住旁邊的假山,呆了呆問,「需要理由麼?」隨即想到今天下午慕流星窮追而去的情景,「帝師若不想說,朕、絕、對不勉強。」 「原本還想邀請皇上一同南下查黃水決堤案的,既然皇上不願降貴紆尊……」 「朕親自出宮?」她眸子一亮,「你有何方法?」 南下查黃水決堤少說也要一兩月,她身為皇帝,總不能在這個當口勞民傷財地南巡吧。 「皇上難道忘了,新皇第一次春祭……需要沐浴閉關七七四十九天?」 她目瞪口呆,「這可是大不敬。」 「若非高公公去的早,這件事原本應由他來對你說的。」 她被他的言下之意嚇了一跳,「你是說歷代皇帝都是……」 「宣朝的規矩,皇帝在即位之初必先走訪最窮困之地體驗民情。」 「你怎麼知道?」這應是皇室辛秘,連她也從未耳聞。 「山人自有山人之道。」他神秘兮兮道。 「哼,愛說不說。」她撇頭。 須臾。 四周靜謐得有些尷尬。 「喂,你……」她回頭,哪裡還有人影。 小心地伸出頭,探了探高度,她在心裡狠狠詛咒,該死地廢墟! 「阮、漢、宸!」 從齒縫裡迸出的聲音在夜裡顯得有些恐怖。 一陣香風拂過,明泉但覺一隻手在腰上一摟,身子已騰空而起,落在地上。 斐旭戲謔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臣突然想起皇上龍體矜貴,似乎不太適合在山上過夜。」 「哼!」 他收手抱胸,朝面無表情站在面前的阮漢宸揚眉,「聽聞阮統領家中住著位未過門的小師妹,皇上可要多多體恤啊。」 明泉一怔,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再晚也要回家。」 阮漢宸嘴角動了下,看斐旭的目光有些森寒。 斐旭眉毛挑釁似的一揚。 「以後你只需當值白日,晚上便有副統領負責吧。」明泉深思道。 「皇上果然愛臣如子啊。」斐旭讚美道。 明泉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怎麼覺得他看起來比阮漢宸還高興呢? 雖明面上明泉對安蓮和跋羽煌的衝突不聞不問,置之不理。私底下卻讓嚴實和阮漢宸兩人裡裡外外地打聽了個仔細。 自先皇駕崩後便波瀾不驚的後宮這幾日熱鬧滾滾。 以長慶、信合兩宮為首,幾個蓄子幾乎都捲入這場紛爭中去。 先是兩個將軍之後的蓄子徐克敵和彭挺投入跋羽煌麾下,指認長慶宮太監調戲跋羽煌的侍女。再是馮穎怒出信合,回了儲秀宮。 安鳳坡的態度頗為曖昧,收了跋羽煌的禮物,人卻龜縮不出。 自馮穎遷入信合宮後,沈雁鳴與京都府尹之子薛學淺關係日近,兩人此時立場一致地保持沉默。 如今後宮上下,一片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兆! 安蓮與跋羽煌最後的對話被傳了幾個版本,莫衷一是。唯一相同的是,兩人已是勢同水火,不死不休的局面! 明泉額頭敷著冷水浸過的巾帕,仰面躺在床上,白皙的雙頰泛出桃色潮紅,長長的睫毛即使在睡夢中依舊不安抖動。 御醫靜悄悄地把過脈,退了出去。 嚴實守在門口,匆匆將他開的方子交給候著的小太監,轉身問道:「皇上龍體……」 「無礙。著了點涼,喝了藥,睡上一宿便好了。」御醫輕歎口氣,「只是皇上龍體虛弱,最好是放寬心,多休息。」 嚴實默然。 宮裡宮外都是多事之秋,哪裡說寬心就能寬心。而且這話,也輪不到他一個奴才來勸說。 「常太妃娘娘到,馬太妃娘娘到。」通報的太監也說得格外小聲。 嚴實與御醫跪下行禮。 「免了吧,皇上龍體可好?」馬太妃難得走在常太妃前面。 嚴實低著頭,恭聲道:「回太妃娘娘的話,皇上昨天夜裡著了涼,並無大礙。」 馬太妃冷著臉,眼睛只瞄著御醫。 御醫無奈,只好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只是略去後面一句。 常太妃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老祖宗保佑,皇上平安康泰。」 嚴實道:「奴才進去為兩位太妃稟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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