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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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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帝冷然一笑,負手立在窗前,「滿宮貴賤,上至後妃,下至賤役,朕竟是一個也不敢、不能相信了——誰是潛伏的術者,凡夫俗子又怎能分辨?」 左相聽這話意,不由悚然一驚,連忙起身謝罪道:「讓萬歲陷身不測之危,是臣下之過——不過,」他話鋒一轉,面露躊躇為難,「我們訓練的秘士,還尚欠火候,貿然使用,只怕反而引起術者們的警覺。」 他細細凝神,見昭元帝並無大怒之色,於是繼續道:「不如將此事交給國師……」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國師乃江湖妖人,不可輕信。」 昭元帝截斷他的話,又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們的人雖欠火候,卻也該在實戰中磨練經歷——你這麼藏著掖著,就指望他們能一鳴驚人,力挫各派術者了?」 左相受這一斥,卻仍面色不變,執拗道:「三分之一尚在魏晉兩國,偵探機密與暗殺大將軍都要靠他們出力,剩下的實力出眾者不過寥寥……」 他直接對上皇帝凝冰似雪的眼眸,最後一句總算是服了軟,「萬歲若是需要,臣可以派遣數名跟隨在您身邊,可保萬無一失。」 「我不耐煩這麼多人跟著……況且,憑我一人之力,就算是那些術者也討不了什麼好。」 昭元帝也看向他,目光一閃,繼續道:「這些秘士之中,可有女子?」 「有,但是很少……」 「調兩個來。」 不容置疑的吩咐,讓左相心頭一震,好似意識到什麼。 「讓她們跟隨石昭儀身側,服侍她起居出行。」 第一百五十六章金屋妝成嬌侍夜 什麼? 左相心頭一震,眼中先是閃過不敢置信,隨即卻化為冷怒。 那個女人…… 「先前,太后想要送香囊給她,被我及時阻止了。」 昭元帝語氣平淡,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呵護之意,「憑她那個傻乎乎不著調的腦子,只怕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不放幾個人在她身邊,我實在是不能放心。」 他提起丹離,仍是有些沒好氣,但只要仔細看去,仍能看到他眼中閃過的寵溺笑意。 左相聽出他的話意,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頭驚怒,沉聲道:「臣……明白了。」 一直以為,那個女人不過是撒嬌弄癡,以狐媚美色邀寵,沒想到,在皇帝心目中,對她頗多重視。 他漆黑深翳的眸子,在這一瞬凝縮成點,隨即緩緩的散了下來。 真的不能將她等閒視之了…… 心中更生無窮猜疑警惕,左相決定,派去服侍她的侍女人選,要好好斟酌。 必須牢牢盯著這個女人…… 日正當午,丹離睡得正香,卻感覺自己的兩腮軟肉被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耳邊傳來淡淡一聲,「再睡……就真成懶豬了。」 她不為所動,朝被子了縮了縮,將之裹得更象一隻圓繭。 寬大手掌卻得寸進尺,繼續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摩挲騷擾,「我說……你睡了吃吃了睡,臉盤真是圓了不少。」 簡直跟蒼蠅一樣嗡嗡不休啊…… 丹離皺起眉,從被窩裡發出一聲低吟,好似貓在伸懶腰撒嬌一樣。 「再不起床,午膳就撤下去了。」 閑閑涼涼的一句,卻狠准快的抓住了她的軟肋加以威脅。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身來,不待睜眼就低罵道:「誰……哪個混帳居然敢端走我的菜」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低沉笑聲回蕩在耳邊,她茫然的睜開眼,卻見昭元帝著了玄色常服,正在床沿含笑俯看她。 她扁了扁嘴,微惱道:「嚇我一大跳……我可是膽小如鼠的人,若是嚇出個好歹,你可怎麼賠我?」 昭元帝文弦歌而知雅意,聽出她又準備訛詐點什麼,也不跟她計較你啊我啊的口舌無禮,淡淡瞥了她一眼,「現在就賠你如何?」 他一揮手,先讓她伺候她更衣梳妝,隨即有兩名女子上前,盈盈拜見。 兩人著低階女官的服色,面容秀麗微帶淺笑,舉止做派無可挑剔。 丹離眼中光芒一閃——這兩人雖然笑著,瞳孔深處,卻是毫無半點雜質的冷。宛如無血無肉的冰石金鐵一般。 這種純粹凜冽的冷,讓她心頭一跳,仿佛有一種極為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 日光照入房中,她們攏在袖中的纖纖素手上,好似有什麼刺眼一閃,讓人眼角生疼。 那種怪異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你們伸出手來,給我看看。」 丹離轉動著眸子,突兀提出了這種古怪要求。 兩人默默照辦,伸出的雙手雪白微帶薄繭,並無什麼蔻丹鳳仙的染紅,讓人看了十分舒服。 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她們右手中指上,都帶了一個沉金指環。 那指環並非金非鐵,式樣只是簡潔的一個圓環,只是在環身上,雕了無數繁密難懂的紋路,顯得怪異陰森。 丹離將其中一人的手指舉到眼前,眯起了眼,細細打量著指環。 那上面的紋路,她仔細察看,並不屬於任何符咒古篆,也並無任何術法的氣息。 但,那種古怪的,讓人心生悚然的感覺,卻是越發強烈了。 「這是什麼?」她乾脆問兩人。 「稟娘娘,是左相大人頒發的信物。」其中一人回答道。 丹離圓溜溜的眼珠一轉,看向一旁的昭元帝,「這兩個是左相的人?」 「最近宮裡人多心雜,我讓他調兩個有本事的在你身邊伺候,省得你又出了簍子。」 他看到丹離皺了皺鼻樑,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於是冷冷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許搗亂把人趕走。 「好吧好吧,你們愛跟著我就跟吧——不過,俸祿什麼的我可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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