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殿上歡 | 上頁 下頁 |
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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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生燦,竟是為這份想像而入了神,待清醒過來後,才發覺清韻齋主已是悄然而去,不知所往了。 「阿恒,只要你能君臨天下,掌握這九五至尊的權柄,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去做……」 丹嘉懷著隱秘不可告人的思緒,死水枯木一般的心中,卻更添了三分活氣,再加上太后經常延請,便也與後宮嬪妃混了個臉熟。在唐國時,她便是掌政握權的長公主,對於人情往來也並非一無所知。一來二次,倒也能與幾人常來常往,閒暇時打個葉子牌,賞花閒聊倒也來往了幾次。 終於有一日,淑妃無意間說起,晉國有使者即將到京,皇帝這幾日很是繁忙,連到太后那裡請安也是匆匆而就。 又過了兩日,丹嘉接到了暗線混在食盒中的紙條,心中頓時如擂鼓一般巨響,一上午都心神不屬,抹牌的時候一下就輸了三個月的俸金,倒是讓淑妃喜得嬌聲直笑。 到了午後,她換好了偷藏起來的宮女服飾,靜坐著枯等,直到窗上有所響動,這才打開門,跟著暗處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宮女而去。 一路順利,直到出了角門,丹嘉還覺得恍如夢中。 上次離宮,是趁著上元燈節夜間的熱鬧混亂,這才出了宮與寧非匆匆一會。整整數月,都不曾再見天日! 顧不得多看燦爛明媚的陽光,丹嘉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膛,心思早已飛到久別不見的情郎身邊! 午後的日光分外明媚,即使是窗邊竹簾低垂,也絲絲脈脈的照入進來。 丹離側臥在雪白錦貂氈墊鋪就的矮榻之上,隨意從一旁的朱漆食盒中取出一顆青梅,放入口中含著。 桌上斟了一杯酒,泛著桃花的清甜,波光粼粼越發誘人。 一旁捂著腦袋悶睡的麻將嗅著香氣,直欲起身偷喝,卻被丹離閉著眼睛,神准無比的用團扇狠拍了一下。 杯底的桃瓣浮了上來,酒面瀲灩一閃,隨即竟浮現一道人比花嬌的容顏! 「甄兒,那邊情形如何了?」 「啟稟主人,丹嘉一出宮,就有人上前來接應,那個人……」 甄兒略一停頓,好似有些躊躇。 「嗯?」 丹離雙目一睜,顧盼之間竟是燦然難測! 「是,清韻齋主的護者,寧非。」 甄兒把話說完,卻只聽到死一般的寂靜。 就連一旁的麻將,也感受到這份凝窒的氣氛,再不敢搗亂貪鬧,乖乖的縮在一邊滾毛球玩了。 甄兒有些不安的停頓片刻,只聽得丹離的聲音遙遙而來,「後來呢?」 「甯非劍意通玄,能感應萬物的動靜,我們的術者怕暴露行跡,就不敢再跟蹤下去。」 透過杯中的無形水波,甄兒見丹離閉目靜聽,看不出喜怒,一咬牙又道:「丹嘉的身後,也有皇帝的人暗中跟著,我們的人怕他們撞到寧非手上,反而打草驚蛇,已經在暗中把他們驚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他年我若為青帝 「你們做得很好。」 丹離輕聲而道,沒等甄兒再說,她略一抬眼,目光宛如實質一般鋒利! 下一瞬,酒杯應聲而裂,化為碎片,杯中酒液四散飛濺。借著酒液水面的神奇通話,也隨之戛然而止。 「清韻齋……寧非!!!」 她一字一字的喃喃道,乍然睜開的眼中,閃著森然暗黑的光芒!底的桃花瓣飛濺而出,落在她的眉心,嫣紅嬌豔得觸目驚心,為她更添三分麗色,卻也平空生出一重妖豔驚悚的狠煞! 「寧非,你好……真好!!!!」 冷冷的低喃,好似走火入魔的悚然,丹離微微一笑,輕輕一拋,將手中唯一的瓷杯殘片拋在了地上。 一聲脆響,碎上加碎。 德甯宮中,因著前日丹離的晉封,宮中已添了不少人手,但讓全宮上下暗暗吃驚的是:三位主子似乎對增添近侍都沒什麼興趣。 姬常在仍是由老董服侍,而梅選侍的近侍仍是小森,由於她行動不便,倒是添了兩人在房外聽喚,若有起身不便可以搭把手照應,其餘時候不得進入。 這其中最讓人覺得怪誕的,是目前皇帝的新寵,炙手可熱的石昭儀。 身為六宮上下又羨又妒的焦點人物,丹離按自身的品階,光是院中粗使之人便可有十二個,近身伺候的也應有四位宮女,四名太監。 但不知什麼原因,這位新晉的昭儀,卻只讓這些人在房外伺候,其餘之事竟是寧可親力親為。 此事在宮人們私下議論時也覺得希奇,但誰也不敢明著向她分說,怕觸怒了新貴人,反而害得自己丟了差使。 正逢春困之時,到了黃昏,丹離仍是午睡未起,梅選侍不免有些擔心起來。她自己腿腳不便,便讓小森前去探望。 小森默默點頭答應,仍是如往常那般,帶著怯怯羞澀的神情,朝著正殿而去。 不知怎的,他見了這位石昭儀,心頭就有些發麻,顫巍巍的上前去敲門,卻見廊下服侍的女官,眉間帶著憂慮的神情,上前悄聲道:「昭儀睡了一下午,現在尚未起身呢。」 這也未免太能睡了吧? 小森張了張嘴,雖然心中腹誹,卻仍是沒膽子說出口,他又小聲、小小聲的敲了敲門,連聲音都帶出些膽怯的意思。 下一刻,殿門驟然而開,小森措手不及,跟倒栽蔥一般一頭摔了進去,撲通一聲撞在了門檻上,要不是一隻纖纖玉手及時提住他的衣領,只怕就要撞個鼻青眼腫。 如旋風一般沖出寢殿的,正是一道肥、圓、短的毛茸團,瞬息之間就竄到了院中,沒曾想,背後傳來一聲冷然含笑的輕嘲,「你若是有膽跑出院門,今晚的晚膳就取消了。」 一聲輕語,卻是最有力的威脅。麻將頓時不敢再跑,原地縮成了一團。 「看你這副窩囊樣,果然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丹離從寢殿中走了出來,脂粉不施,長髮隨意飄散身後,連身上紗衣都因懶散躺臥而皺得曲邊。侍立廊下的宮女們眼睜睜看著她這般隨意邋遢,更是膽戰心驚外加欲哭無淚——若是有人闖進來拜會,這個伺候不周的罪名,她們誰也承受不起啊! 丹離一把拎起麻將,原地坐在木廊的階梯上,把它放在自己膝上,一手拿過攏在袖中的紗布與藥酒,不顧麻將的反抗掙扎,替它受傷的爪子上起了藥。 「瞧你這個窩囊沒用的樣子,男子漢大丈夫,被情敵傷成這樣,居然不思量著報仇血恨,扭捏得不成樣子!」 麻將縮成一團,實在不敢領教藥酒塗上傷口的劇痛,掙扎著就要逃命,一人一貓激烈搏鬥之下,已經皺成梅乾菜的紗衣下擺更是粘滿了貓毛! 為首的陳女官見鬧得實在不象,趕緊上前勸阻,「昭儀,讓奴婢們來吧,您先回去更衣沐浴吧——未央宮那邊傳來萬歲的口喻:讓您好好休養準備一番,明晚的國宴筵席上,可千萬不要失了體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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