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殿上歡 | 上頁 下頁 |
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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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刮得她眼角刺痛,快要睜不開來,她卻渾然不覺,一楞之下,隨即追了出去。 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那人步速看似普通,一追之下,才發覺竟是快若神鬼一般! 青石條板經歷數百年歲月,本就光潤易滑,雪片融化成半冰半泥,丹離腳下一滑,頓時摔到在地。 手肘撐在地上,一片火辣辣的痛,只怕又是掛彩了……丹離皺緊了眉,吃力的爬起身來。 「走得好快啊!」 她雙眸之中不再含笑,而是帶著一種灼熱與陰鬱,一種甜蜜與怨憤。 她咬緊了唇,幾乎要滴出血來,隨即長袖一甩,一隻小小的白色紙鶴飛了出去,在雪片飄飛的半空中朝前疾去。 「找到他。」 丹離的聲調平靜,好似方才睡醒一般安恬——然而誰若是聽見她此刻的語氣,只怕要嚇得癱軟在地。 吉祥鋪在京城西北角落的羊眼胡同裡,深深曲折的小巷盡頭,有氣無力的有一盞燈搖晃著,露出模糊的「酒」「宿」字樣。 蒙著紗冥的女子一雙盈盈美目凝視著客房門,雖然竭力平靜,卻仍掩飾不住眼中的焦灼和憂懼。 有人敲響了門,沉穩的三下,不疾不徐,卻讓她渾身一顫,「誰?!」 「送信來的。」 平和沉然的男子嗓音,毫無一絲暖意,卻莫名讓人心頭一松,房內的緊張氣氛也鬆弛下來。 女子猶豫一瞬,終究咬咬牙,親自去打開了門。 門一開啟,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位身著簡樸白袍,長髮隨意束在身後的冷然男子。 他的衣料已是洗得發白,卻偏偏在夜燈下顯出一種微涼的沁華,柔軟而隨風飄揚,背後負的竟是一把木劍。 他的五官不算英俊,眉目之間卻自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宛如泰山之顛,又似東海之淵。閉眼時身似枯木,整個人的氣息都似消失無蹤,偶一睜眼,竟是一種平和內斂的光芒! 「請問……尊駕是?」 蒙紗女子遲疑了半晌,卻實在想不起,「恒」的麾下,竟是有這樣一號人物! 「丹嘉長公主?」 那人聲音有些低沉,卻是簡介明瞭,直問身份。 丹嘉點了點頭,這才將面紗取下,露出自己清麗尊貴的容顏,卻仍有些疑慮的打量著那人。 「我並非是恒公子手下。」 丹嘉也是聰明人,念頭一轉,立刻明白了,「你是清韻齋主派來的?」 「她希望我來傳信於你。」 男人並不承認,也不算否認,丹嘉聽他的語氣,知道他並非是慣常意義上的手下,她心頭一動,隨即隱約想起了一個傳言來。 她眼中閃過異彩,深深凝目於他,好似要將這個人細細打量,銘刻入心中,「您大概就是甯非大人吧?」 「喚我寧非即可。」 白袍男子沉聲道,並未因她別具意味的打量而有任何不安。 果真是他! 丹嘉隨即起身,竟是深深一禮,甚是恭謹,「甯非大人乃是世上第一的劍者,丹嘉今日得見傳奇,真是三生有幸!」 「客套的話不必說了。」 寧非淡淡說道,隨即遞過一張信箋,「這是恒公子拜託齋主送給你的信。」 丹嘉接過一看,封頭上便是那熟悉的字跡,不由心頭一陣亂跳,雙手緊緊攥著,幾乎要擰出汗來。 她歎了一聲,不願在此多看,只是將信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語聲微顫道:「他……他還好嗎?」 「不知。」 寧非眼中毫無半點波瀾,只是沉聲答了兩字。 丹嘉眼中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但她立即控制住了情緒,又是深深一禮,「是我太過唐突了,甯非大人深居簡出,只怕未曾與他照面。」 「是。」 面對這等寡言少語的男人,即便是口齒伶俐,辯才滔滔的丹嘉,一時也難以著手,她略一沉思,還是問了正事,「宮中最近發生了一系列怪事,齋主知道嗎?」 「沒有什麼瞞過她的眼睛。」 「那就好。」 丹嘉很是欣慰,好似絲毫不曾介意寧非的冷淡無禮。 寧非眼中閃過一道讚賞,「她也有幾句話托我帶給你。」 「是什麼?」 「那就是——」 下一瞬,丹嘉只覺眼前一花,好似九天雷霆,又似隕星白芒,眼角刺痛之後,出現在她面前的,竟是這樣一幅場景——寧非木劍出鞘,隨意一刺,竟將一隻雪白紙鶴化為碎片! 紙鶴化為飛灰,卻並未落下,紙鶴身上閃過一陣柔和的白光,隨即竟似被無形之火焚燒,形成一個個小火團。 「這、這是——?!」 丹嘉已經反應過來了,又驚又怒之下,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有人跟蹤了你,一直在窺探我們的會面。」 寧非淡淡說道,心遂意轉之下,木劍自動還於鞘中。 丹離猛然退後一步,再一次狼狽滑倒在街邊浸了冰水的青石條板。 膝蓋處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她再抬頭時,卻是有些面色蒼白了。 壓住胸口翻湧的血氣,她冷冷的笑了,「既然敢傷我的使令紙鶴,真是好大的膽子。」 怒意過後卻是狐疑,「竟是以單純的武學,使我的紙鶴形神俱滅——這等造詣,會是哪一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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