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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那兩個人互相不理睬。只有白毓乾笑著說:「其實我也覺得是這樣,不過還是要聽當事人說清楚才能確定。呵呵。」

  除了身後的俘虜發出的呻吟聲以外,沒有人搭理她。白毓也只能當自己是在自言自語了:

  「唉!在這個人人都自以為是的年代,想實現一點個人價值還真困難。」

  第39章

  不論再聰明,漢人的社會,還是有很多東西是共工沒法明白的。

  比如說他現在強烈地想要知道眼前這個順著眼,微微低著頭,端坐著一動不動的女人跟那個一路上與他一起蹦跳打鬧還強迫他洗澡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嗅嗅。從氣味上來說,是一樣的。共工伸出手去試著拉那長長的頭髮看反應。

  被拉的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柔聲說道:「共工公子,請放尊重一些好嗎?」

  不去理會抓狂得跑到一邊啃咬柱子的共工,白毓保持著一副有良好教養的淑女形象,繼續用那種清脆但不刺耳,嬌柔但不嫵媚的聲音說道:「這孩子初來大漢,不懂規矩。還請舅父大人不要怪罪。」

  邱旌坐在一旁,面色如常,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白毓對面的人撚著漂亮柔軟的鬍鬚,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卻不失清秀,身上只穿了牛皮軟甲裹著靛色戰袍,溫和有餘威武不足,正和藹親切地笑著:「夫人說的哪裡話。老夫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怎會不知山越之民不通禮節?說起來,你和吳侯的大婚老夫竟然錯過了,還是請夫人見諒才是。」

  「哪裡。前些日子嚴賊作亂,多虧了有舅父大人坐鎮才能及時平定。是喬氏理應一早來拜見舅父大人才對。」

  寒暄,奉承老人,乃白毓祖傳絕學。蓋因版權所有,以下描寫省略。

  吳景大人被白毓哄得一直在開心的大笑。

  本來如果去投奔吳郡的朱治可以少走兩天路。可惜朱治剿匪去了,白毓撲了個空,於是跑到素未蒙面的吳景這裡來交接俘虜。好在有著孫策母親那一層關係,讓這次的不期來訪不會太尷尬。

  還有,上次呂範說過他會到丹陽一帶來。順路的話可以一起回去,還能跟他道個欠。

  「可惜你們來的不巧了。」吳景舅舅繼續用力撚著鬍子。白毓見他怎麼也撚不斷,覺得有趣極了。「子蘅七天前剛剛帶著收編好的水軍和糧草走了。」

  去哪裡了?

  「怎麼,你們不知道嗎?伯符終於要對黃祖用兵了。現正屯兵于柴桑,正在操練。子蘅就是過去助陣的。不過既然夫人來了,就去看望一下太夫人吧。我那個妹子跟我叨念你好幾回了。」

  得罪婆婆雖然是件很要命的事情,可惜白毓現在顧不上這些了: 「我還有要事向吳侯稟報。請問何時開戰?」

  吳景撚了撚鬚子,不太確定地說:「等子蘅到了,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廬山腳下,揚子江畔,軍隊林立,萬馬齊喑。周瑜身著珊瑚色戰袍,神色匆匆地走到孫策馬前,拉住韁繩:「伯符,還是等子衡船隊到了再走不遲。」

  可惜孫策並非聽勸的人:「我大軍開拔,黃祖必有防備。若等人齊了再趕去夏口,只能以疲憊之師敵有備之軍。不若像這樣緩慢前進。一來將士不會因為趕路而疲憊不堪,二來讓敵方摸不清我方意圖,三來可以沿途壯我軍聲威,滅對方士氣。子衡……會趕上的。!」

  江心,一葉快艇在浪花裡飛快地穿梭。

  共工上船沒多久就吐得一塌糊塗,現在正躺在棚下,閉著眼睛蜷縮成一團呻吟不止。白毓在旁邊幫他按摩太陽穴:「拜託,你是司水的,爭氣一點好不好?」

  共工點點頭,臉色卻更加慘白了。

  邱旌的臉色也不好:「照這個樣子,我們是來不及在到達柴桑之前追上呂範了。

  呂范的艦隊在孫策大軍行進途中會師了。臘月八日,孫策軍行至沙羨縣,與黃祖軍隔岸對峙。

  軍士們將營房紮好,各自休息。眾將在中軍聚集,此時傳令官求見:「啟稟將軍,有探子來報。黃祖約有4萬人馬,樓船十二,艨艟兩千,鬥艦五千,走軻不計其數。黃祖得知將軍大軍開到,已沿岸佈滿防禦。」

  孫策吩咐:「再探再報!」傳令官退下。

  周瑜:兵力和預計的一樣與我們相差無幾,只多兩千。

  呂範:樓船多兩隻,艨艟少五百……

  孫策:鬥艦多一千五。

  幾個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可以一戰!」

  程普將軍好心提醒正在興頭上的幾個年輕人:「我軍遠道而來,多少有些疲憊倦怠。敵處西北,我處東南,這些天天乾物燥,北風兇猛,火起上風。今夜務必謹防黃祖放火偷襲。」

  周瑜笑了:「老將軍多慮了。瑜這幾日夜觀天象,見前日玉兔宿于箕宿宮,今後幾夜最多只有斷斷續續的小風。黃祖若是想用火,恐怕要白費力氣了。」

  孫策點頭:「正是。所以公瑾才勸我今日在此紮營。」

  眼睛裡閃著金綠色光芒的小孫權本來只是坐在一旁聆聽,此時忍不住插嘴說道:「我覺得程老將軍的話言之有理。公瑾有心掐算天文,黃祖卻不一定有心。況且即使不用防火,也有必要防備偷營。」

  孫策恩了一聲:「你們說的也有道理。說實話,」他的笑容開始變得非常古怪,「我真希望黃祖今夜不要來。如果他只有這點兒能耐,我會覺得很可惜的……」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白毓終於趕到了柴桑。接待他們的是留守柴桑的督軍秦松。

  「夫人來得不巧了。吳侯早已離開柴桑,就連呂范大人也已于四日前離開了。」

  吳景派來送白毓的水軍小校讚歎不已:「四日啊!我還以為最少也能把日程拉近到兩日的。」

  白毓站在空蕩蕩的校場邊。夯實的地面上還留有一排排整齊而密集的腳印,一看就是近期緊張的操練過。

  「我們走。」冬天的風深深吸入,決心更加堅定,「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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