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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她現在在哪裡?」

  「老家。」

  「你成親了嗎?」

  「沒有。」

  「為什麼把她放在老家?」

  「亂世裡,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無依無靠怎麼生活。在老家最起碼還有個照應,這是責任。」

  「責任?如果真的負責就要娶她……算了,如果大家都這樣,那一定是我不正常。」話雖這麼說,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帳子裡有些冷。

  劉勳那一鐧傷到了肺。

  白天,白毓怕牽動傷口,強行忍住不咳。半夜裡迷糊,經常咳嗽,牽動傷口,痛醒,再睡,再咳,直到咳嗽也不會醒來。

  帳子裡好冷,似乎有人自己耳邊大喊。唔,不管他,想睡,好想睡。

  「夫人,你醒醒!」邱旌鑽進帳裡焦急地呼喚。

  白毓咳著、夢囈著,就是不醒。身體熱得像炭火在燃燒。

  ——下接網路版——

  第33章

  黑,很黑,潮濕,寒冷。這裡是哪裡?

  伸手不見五指。摸摸周圍,全是是冰冷粘濕的石頭,又硬又滑。耳中隱隱傳來丁丁冬冬的滴水的聲音。白毓就順著那聲音摸去。

  眼睛慢慢的適應了黑暗,林立的石筍鐘乳影影綽綽的在周圍,看得不是很真切。大概是在某個溶洞之內。

  順著細長的水道往前走,經過了一個狹窄的洞門,面前豁然開朗。 仍然是在石洞內,可是明亮寬敞了很多,石壁上的苔蘚發出幽幽的綠光,映出了一幅詭異的景象:

  這是一個並不十分大的溶洞,大概跟白毓自己家裡的飯廳差不多大小。園園的穹頂幾乎就是整一個半球,如果不是那些水窪和苔蘚,白毓簡直要以為這裡是人工開鑿的。面前地上,一個巨大的陰陽魚圖案佔據了地面的五分之一,周圍由石塊拼成伏羲八卦的形狀。其中坤位在前,艮,巽,兌,震四位各長出一枚巨大的石筍。穹頂上有水滴下,落在那石筍尖上,流下來。一個人就掛在這四個石筍尖上。

  石尖穿透了手腕和腳踝,整個人體懸空在那巨大的陰陽魚上。長長的頭髮垂在坤位的石塊上,看起來竟有些眼熟。白毓仿佛著了魔一般,完全忘了畏懼,只想走近那人看個清楚。那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到來,低垂的頭顱輕輕晃了晃,抬了起來。糾結的長髮向兩邊分開,白毓看到了一張自己天天能在銅鏡中看到的面孔,只是更加蒼白。

  怕得忘記了恐懼,白毓死死的盯住這張臉猛看。那人看到了白毓,勉強笑了一下。這次白毓看得真切,那美麗的瞳孔中赫然刺著兩枚金針!

  白毓捂著頭尖叫了起來。

  竭力嘶吼,努裡翻滾著,卻被人死死壓住。耳邊不停傳來呼喚:「小姐,小姐你醒醒!」

  「女兒,你這是怎麼了?」這個啜泣的聲音打動了白毓的神經。她停止了翻滾,喘息平定,眼睛微微睜開,盡力發出一聲呼喚:「娘?」

  坐在自己榻邊啜泣的正是橋老夫人,淚眼婆娑的望著白毓。看到她醒來,便破涕為笑,連忙用手中的絹子幫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感覺很熟悉,似乎是在皖城老家自己的房間裡。看看周圍,小玉,邱旌都在,還有一些熟悉的面孔。想抬手,渾身沒有一丁點力氣,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

  剛才的,難道是一場夢?可是那觸感,那氣味都是那麼鮮明。還是眼前的才是夢境?白毓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景,雙眼一翻,又昏睡了過去。

  這次睡去,卻沒有繼續先前的夢境。等白毓再度醒來,已經是五天以後了。燒退了些,能吃東西了。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像掉了一層皮似的瘦了好多,忍不住笑出來。

  「還是家裡人好啊。」腦袋很沉,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氣,想亂動都沒有辦法。

  「邱老大,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白毓自己覺得自己很精神,還笑了一下。其他人只看到一個憔悴到不成人型的人躺在那裡面部抽搐的在呻吟。

  邱旌把臉扭在一旁不出聲。小玉一點也不客氣地揭掉他的面子:

  「他那天送你回來之後竟然跟吳侯動手,結果被別人揍得像個豬頭一樣扔回來。」

  提到孫策,白毓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了。其他人也乖乖閉上了嘴。

  所有的人仿佛約好了一般,絕口不問當天發生了什麼。白毓也就不提,一天天的靜養混日子。

  差不多過了一個月。除了呂範剛剛養好傷的時候來探望過,之後就沒人再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

  那天是這樣的,呂范看到白毓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故作風趣的說:其實男人嘛,在外打拼,過的是刀尖浪口上的生活,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多幾個女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白毓鐵青著臉打斷了呂范的話,「呂先生請回吧。」

  「呂先生……,不是這麼嚴重吧?喂,你們幹什麼!」

  小玉一使眼色,旁邊過來兩個家丁,不由分說的把呂範架了出去。

  「你們這是什麼待客之道!想打架嗎?」到了前院,呂範掙開家丁的手,憤憤地說,「好心當作驢肝肺!我要跟你們老爺理論理論,問問他平時是怎麼管教下人的!」

  想吵架發洩?可惜,他找錯了對象。

  「打的就是你這缺心少肺的!」小玉一個腦奔彈在呂範頭上,響聲清脆,帽冠歪在一旁,「你以為把老爺般出來就嚇到我了?告訴你,我這些天也是這麼把老爺扔出來的!那天老爺說了一句,害得夫人天天不吃東西不出聲,只落淚。從那以後老爺就不准進這個房間了。只要他敢來,我就有膽子把他扔出去!」

  呂范從來沒挨過這麼蠻不講理的數落,被人推到了門外還沒有緩過神來。只聽嘭的一聲大門緊閉,身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等回到自己家裡,頭上的包還在隱隱作痛。

  從那以後,橋家就再也沒來過探病的人。

  這天,白毓傷已經大好,正半躺在榻上,手中握著一隻竹簡,卻沒有心情閱讀,低頭凝望著門口競食的雀兒出神。

  呼的一下小鳥飛走不見了,小玉走進來說:夫人,有客來訪。

  白毓仍盯著小鳥原先盤踞的地方出神:「我不見客,送走吧。」

  小玉很小心的說:

  「我說小姐,這個人你最好還是見一下吧。是授吳太夫人派遣,大老遠從曲阿專門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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