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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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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那人聞言,拼命地向白毓這邊駛來,「我們回去也是要找夫人的。少將軍受了重傷,現在我的船上!」 「什麼?」白毓吃了一驚,站起身來。兩邊都是熟識水性的人,船隻很快靠攏。白毓跳上對方的船,果見孫甫滿面血污地躺在船上,已經不省人事了。 本來孫甫的長相就跟孫策有八分相似,一閉上眼睛更是難以分辨。白毓心中不由得一緊,一陣頭暈,連忙扶住頭。她搖搖頭,深呼吸,定下神來仔細察看傷情。 「面色還好,失血不是太多。頭沒有事,嘴角一直出血,怕是傷了臟腑。」白毓邊開始動手解開孫甫的甲胄,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位將軍帶著我們觀察地形,在長江邊上遭遇了不知哪路人馬。對方誤以為少將軍是吳侯,上來就痛下殺手……」那名士卒說到這裡,淚水流了下來,想必是孫甫平日親近之人,「對方厲害,再加上是突襲,少將軍沒過幾招就被對方打落下水,等救上來就是這樣了。」 「的確厲害,」白毓扔掉了已經變形的護心銅鏡,伸手在孫甫胸腹上輕輕摸索,「肋骨斷了至少三根,肝臟和肺可能都有損傷,只用了一擊。昏迷應該是因為突然的打擊震動了心臟和冷水刺激。」說著說著自己臉色也有些發白,「接骨我不會,這裡也沒有其他大夫。你送少將軍回去,記得要一直保持平躺姿勢,不可移動。另外派人去找大夫,要快!」 看著那人走了,白毓猛地扭頭對小九說:「這夥人真的利害,呂範一個人怎麼撐得住!快,划船!」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慘淡,江面上薄薄地浮起一層霧,模模糊糊地能看到江面上十幾隻走舸混戰在一起。呂範的船被圍在中間。 小九船行如飛,白毓拔出驚鴻寶劍,瞬時便捲入了戰團。 劍花紛飛,想到孫甫剛才的樣子,白毓下手十分地狠。 在此以前,她只跟孫策、周瑜兩個人較量過,所以下手根本沒有分寸,一路闖到包圍的中心。直到一劍削斷了一隻手臂後餘勢未減地砍碎了另一個人的頭。 鮮血和腦漿十分熱情地灑了她一身。 場面壯烈到了在她蹲下身嘔吐的時候,對方都趁機遠遠跑開,竟然沒有人敢來襲擊她。 看到包圍圈退去,呂範跌坐在船上,渾身是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他帶出來的人除了一開始逃出的,其餘的死傷過半。 「夫人,小心……」呂范氣喘如牛,「那個人,那個傷了孫甫的人,還沒出來……」 「什麼?」白毓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把身上的腦漿弄掉。 「小遜在哪裡?我怎麼沒見到他?」白毓稍微緩過神來,第一個就想到陸遜。結果惹得呂範勃然大怒:「你……你還提他……如果不是他……」 兩個人一個脫力,一個噁心,根本沒有辦法正常交流。等白毓注意到的時候,一艘艨艟已經行使到近前。一個黑影站在船頭,聲如洪鐘般響亮: 「這次孫家又派誰送死來了?小子,聽說你傷了我不少人啊。」那人說著便從船頭跳了下來,落在白毓船上。小小走舸幾乎要被砸沉了。落下的同時揮出右手單鐧,朝著白毓劈頭蓋臉打過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 白毓忙站起來,這一鐧來的兇猛,躲是來不及了,只能架起驚鴻寶劍硬接下來。火花四濺,虎口震痛,寶劍差點脫手飛出。白毓咬牙挺住,兩個人僵在一處,倒是有機會打了個照面。 「喬大小姐?」那人明顯吃了一驚,臉上露出笑意,手上的力氣松了些,「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白毓仔細觀察來人:此人正當壯年,一身的角鎖雁翎甲,雙肩虎頭吞吐,鐵盔下面是一張古銅色的方臉,鬍鬚保養得很好,雙目炯炯有神。由於多年行走於戰場,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威嚴和殺氣。 苦笑,緊咬的牙關中很自然地擠出三個字:「劉太守……」 那人大笑,手上的力氣再次加重: 「不錯,正是劉勳。虧得喬大小姐還記得在下。或者,我該叫你孫夫人?」 誰認識你啊? 白毓苦笑,苦得不能再苦。這個身體有大喬的反應,卻沒有大喬的記憶。她沒有任何關於這位前廬江太守大人的印象。唯一有點印象是名字,還是從周瑜嘴裡聽來的。 與孫策有奪城之恨,像無家可歸的野狗一樣流浪在江淮一帶,伺機報復。這樣的人,當然決不會放過孫家的人。 既然默認了自己是大喬,就要有被虐的準備。 身後,呂範等人又已經被包圍了起來。斜眼望去,劉勳身後的艨艟後面還有艨艟,霧濛濛地數不清。這哪裡是遭遇,這分明就是中了人家的埋伏! 白毓心思飛轉:擒賊先擒王?對方力氣明顯比自己大,又不缺乏膽量,實力更是自己摸不透的。 逃?白毓有些絕望地看著艨艟上搭起的弓弩。剛剛回去報信的人明明就是人家故意放走,好用來釣大魚的。 左思右想,竟然無計可施。白毓額頭漸漸滲出了汗珠,手上的劍被一寸一寸壓了下來。劉勳的鐧幾乎要貼在了她的臉上。 「大人屢戰屢敗,居然還能保持如此實力。小女子真是佩服之至。」反正已經是絕境了,再壞也不過如此,白毓索性說笑起來。看到劉勳臉上一窘,心中一動,脫口問道,「劉大人是剛從荊州借兵回來吧?倒是小女子有失遠迎了。」 「說借倒也不完全是,」劉勳居然會接話,出乎白毓意料之外,「這五千軍士和一千戰船是黃祖主動派人送過來的。還傳話說,如果我能拿到孫策腦袋,這些就不用還他了。」 聽到五千人的戰船,白毓心猛地一沉。趁機隔開劉勳的鐧,跳開,接著一劍刺回來。劉勳輕輕架開,對白毓一笑: 「說到這孫策的腦袋,我此行可是志在必得啊。」 「真可笑!」白毓一劍快似一劍。既然不可能憑力量取勝,就用速度和技巧。嘴裡也不歇著,「這個黃祖多大的人了?這種虧本的買賣也做。」虛晃一招刺向劉勳的咽喉,「不是小女子看不起郡守大人。你想想,五千人的戰船,換他一條人命,先不管值不值。這五千人的戰船給你不如給我,我成功的幾率總還大一些。而且什麼叫拿了孫策的頭就不用還了?如果最後損兵折將也拿不到,太守大人你拿什麼還人家呢?」 說話間暴風驟雨般刺出十幾劍,劉勳只是招架,應接不暇,於是大吼一聲,後退一步,冷笑道: 「拿不拿得到,總要試試看。既然大小姐這麼看得起劉勳,我也不好意思謙讓了。」說著,左手從身後又抽出一柄鐧。 雙手鐧。 水上作戰,雙腳著力不穩,所以保持身體平衡,長於變化是第一位的。從這個角度來看,短兵器優於長兵器,雙手武器又優於單手武器。 鐧這種東西要棱角有棱角,要份量有份量,靈活性和速度不比劍差多少,殺傷力卻大很多。雙手鐧使出來更是神出鬼沒。白毓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在兵器上已經是吃了大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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