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一八五


  兩名血魂出去後,我心疼的看著湘雲消瘦下去的臉蛋,輕輕搖著她,「湘雲,醒醒……」

  叫了半天,湘雲也沒醒來,我轉身出帳去尋找軍醫,剛一掀帳簾,只見軍醫背著一隻大藥箱正朝營帳而來,待他進了幾,我心急地問道:「她真的沒事麼?為什麼還沒醒?」

  那軍醫撚了撚稀疏的鬍子,慢慢地道:「這位姑娘大概是氣急攻心,再加上失血過多,恐怕還得昏睡上一陣子。」

  我稍稍放下心來,軍醫從藥箱中拿出不少瓶瓶罐罐,他不知我的身份。想是將我當成伺候湘雲的丫頭,一樣一樣地囑咐我,這個是外敷,這個是內服……我一樣一樣細心記得,軍醫又拿出一隻乳白色的小盒子,「這是這位姑娘平時擦身的藥物,照以前的方法使用即可。」

  我伸手接過,呆呆地問道:「這是治什麼的?」

  軍醫看著我道:「平日裡不是你伺候這位姑娘麼?」

  「我……我是新來的。」

  那軍醫詫異地打量我一眼,乾咳一聲道:「將軍生猛,這位姑娘身子纖弱。這個……」我皺著眉道:「這藥跟那個變態生不生猛有什麼關係?」

  軍醫老臉一紅,「這個……是在房事後使用……」

  我瞬間明白,黑著臉打開藥盒,一股清香直沖腦門,味道與「碧蘿」有幾分相似,定然也不是凡品,我朝著那軍醫道:「你配的?」

  軍醫搖頭道:「老夫可沒這個本事,配這藥的另有其人。」

  我緊緊地捏著藥盒,心中不斷咒駡血影,弄傷了湘雲還要假惺惺地為她弄藥,他怎麼會對湘雲這麼好?怕不是為了方便他一逞獸欲罷!

  想著湘雲這十幾天來遭受的種種,我眼眶一熱,此時一名血魂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我擦擦眼睛,朝著那軍醫道:「麻煩您先回避一下,我為她擦擦身子。」

  軍醫與那血魂退出帳去,我褪去湘雲的衣裳,擰了條毛巾細細地為她擦身,湘雲的體溫有些高,忙又叫血魂拎了些涼水,不斷的為她擦身降溫,直到傍晚時分,湘雲的體溫才算恢復了正常,人也蘇醒過來,她的口中塞滿了草藥不能說話,見了我只是流淚,我連忙輕聲撫慰,剛剛替她換好藥,那邊血影掀簾而入,帶進一般血腥味,他的身止沾了些許血漬,卻不見外傷,應該不是他的血,湘雲收回目光,將頭扭至一邊,我問道:「解決那個阿爾泰了?」

  聽到阿爾泰的名字湘雲明顯哆嗦了一下,接著我就被大力拉起拋向一邊,待我回過神,坐在床邊的已換成了血影,他捏起湘雲的下頷看了很長時間,才冷笑道:「你沒死麼?」

  湘雲垂下眼簾,兩行淚水慢慢流下,血影毫不溫柔的將湘雲摔到床上,「我說過,除了我,你不准死在任何人手中。」

  我見狀奔至床邊扶湘雲躺好,怒道:「你不能小心一點麼?軍醫說她失血過多,隨時都有性命危險!」上帝原諒我,我說謊了。

  血影眼睛動也不動,「她怎麼樣我心中清楚。」他又坐回床邊,「你回去。」

  「我不!」我也坐下,牢牢的握住湘雲的手。

  血影的眼睛一眯,湘雲連忙拍拍我的手,朝我擠了個笑容,又揮了揮手,示意我回去,看著血影越來越危險的眼神,我一步三回頭的離去,挑起帳簾,一匹通高頭戰馬映入眼簾,那戰馬通體雪白,只有額間處一簇火紅,馬鞍、馬鐙具是火紅,不用說,在這裡這麼酷的戰馬只能是那個變態的,我朝那戰馬搖了搖頭,哀歎它跟錯了主人。馬鞍處拴著一條三指來粗的繩子,好奇的順那繩子看去,十幾米外拖著一團東西,離著老遠都能聞到那刺鼻的血腥之氣,狀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等我看清之時差點沒將隔夜飯吐出,那是個人,被拖得血肉模糊,裸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有幾處還露出白森森的骨頭,那人好像還沒死,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我「哇」的一聲吐出,跌跌撞撞的跑回血影帳中,血影正將湘雲抱在懷中,見我回來並無驚訝之意,我強忍住胃內的翻滾問道:「那個……」

  「阿爾泰。」血影淡淡地道,湘雲抬眼看向血影,血影道:「惹怒我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我心中一陣發毛,看樣子阿爾泰是被戰馬活活拖成那樣子的,阿爾泰是什麼人?他是僧格旗下的將軍,血影竟敢這麼做,他不怕與僧格撕破臉皮麼?

  回到我的小帳篷,阿爾泰那血呼呼的臉一直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噁心得連連幹嘔,晚飯也吃不下,又想起血影剛剛對湘雲的態度,似乎也不是那麼無情,難道說在這短短的半個月中,血影對湘雲……不可能!我甩去心中的想法,只看血影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個沒感情的人,他之所以對我們態度緩和一定另有目的,一定是!

  接下來的日子,血影下了一道命令,讓我每日去照顧湘雲,因為要去軍醫處熬藥,這讓我有了一定的自由空間,血影大概是吃定我不會放著湘雲不顧自己逃命。只是象徵性的派了一人血去跟著我,活動空間增大自是讓我高興,只是湘雲的身子還是很虛弱,讓我憂心不已,每日都要去纏著軍醫新開些方子。這日又是如此,軍醫的帳篷在軍營的一隅。一側有很大的空地,方便軍醫曬藥,軍中的軍醫很多,那天見到的那個只是其中之一,姓孫,算是軍醫的小隊長,他自稱是孫思邈的後人,不過我是不信的。

  進了軍醫的大帳,我不顧形象地喊道:「孫神醫,我又來了!」帳內幾個正在研藥的軍醫見到我笑道:「小榮姑娘,你又來了?孫大夫在後邊兒呢。」

  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是湘雲侍女,所以我現在名叫「小榮。」

  我點點頭,「不用勞煩你們了,我自個兒去找他。」

  出了大帳,我輕車熟路的繞到帳後的空地上,一個人影背對著我在分散藥材,陽光在身止打出一圈光環使我看不清他的樣子,我喊道:「孫神醫!」

  那人聽到叫聲站起,他剛一站起我就知道自己叫錯人了,他比孫老頭高了兩個頭不止,雪白的衣裳,一頭青絲在腦後用發帶松松的系了,只是這背影就秀讓人流口水咧~~~我朝那人走去,那人也適時的轉過身子,我前進的步伐頓時停了下來,嘴巴很不雅觀的大大張開,他……他是人麼?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這兩句話一定就是為他而寫的,皓齒星眸,絳唇映日,不見任何動作,只是站在那裡便顯得丰姿綽約,風流爾雅,不過他美則美矣,卻不會給人很陰柔的感覺,讓人能明確的分辨出他的性別,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還是在軍營裡,不會惹人犯罪麼?我心中很不純潔的嘀咕著,一邊又痛恨為何他一個男人卻生得這麼好看,而我……唉!

  我幾乎是流著口水跑到他身邊,乖乖不得了,近距離觀看更讓人眩目,他臉上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雙唇輕啟,「姑娘是找孫大夫麼?」哦哦!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又溫和,不像血影,雖然血影的聲音也不難聽,但總少了一絲人味兒。

  我下意識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你也是大夫?」

  他笑著點點頭,我奇道:「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他笑道:「我大都留在另一駐地,很少回來。」

  另一駐地?大概也是血魂的軍營吧,「你叫什麼?」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笑笑,「方仲堂。」

  方仲堂,我滿意的點點頭,很配大夫這個職業的名字。雖感歎他的美麗,但我還是沒忘了正事,將湘雲的身體狀況與他說了,他沉吟了半天才道:「那位姑娘久病不愈或許是由於心結未解。」

  我贊同的點點頭,整天對著一個變態,好人都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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