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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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滿臉狐疑地看下去,翻了幾頁,忽地皺起眉頭,又翻回來重新看,他飛快地看完,重重地將書合上,「這本書從哪裡來的?」他的語氣中好似帶著一絲怒意。 我老老實實地將得書經過說了一遍,順治將書「啪」的一摔,怒道:「這個陳蕭,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被我斥責了一通,居然又打起太后的主意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道:「書上所說的可是實情?」 順治怒道:「若是實情,我豈會斥責於他•;早在一月前他就上朝直奏,我立刻派人調查,可查回的結果與他所奏完全不附,我本念他一心為國,並未追究,可前幾日他竟變本加厲說是朝中有重臣指使地方官員封鎖消息,擾亂天聽,再查之下,居然又是謊報,從北京到蘇杭一路,根本未發現任何災民流民,更別提什麼圈民致死了。」 我莫名其妙地道:「那他為何……」 順治氣道:「自古以來禦史個個難纏,為求清名不惜代價,陳蕭做了四年禦史,並無突出之處,想必是急了,如今竟然毫無理所的指責朝中大臣,已經被我勒令回家面壁,不必上朝了。」 「竟然會有這種人?」我還是有些懷疑,「他所指的『朝中重臣』到底是誰?」 順治哧笑一聲,「你想想,現時朝中最不被漢臣待見,又堪稱重臣的,還能有誰?」 「是……鼇拜?」 順治歎了一聲,「滿漢之爭,怎能拿國家大事來開玩笑!」 我遲疑道:「他上朝時可拿出什麼證據?」 「壞就壞在他一點證據也拿不出,當眾誣陷朝中重臣,你叫我怎麼下臺!」 我皺著眉道:「我總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 「別提他了,想著都叫人心煩。」順治一伸手將我拉回懷中,「有人可是還欠著我一個道歉呢。」 「做皇帝的可是都像你這樣小氣麼?」 他一瞪眼,「我小氣?我小氣便不來了。」 我笑了笑,隨即輕歎一聲,「或許我真的錯了罷。」 …… 他聞言眼睛笑成了兩隻月牙,我又道:「我錯在不該總想著要獨佔你。」 順治聽後怔了好一會,我說道:「其實皇額娘說的不錯,你是皇上,天下是你的,後宮也是你的。我雖然明白,甚至還勸你去寵倖別人,但你若真的這麼做了,我又忍不住拈酸吃醋,秋水那件事,不怪你,畢竟她也算是你後宮中的一員,我先前那樣惱怒,咎其原因,大概還是吃醋吧。」 順治聽罷皺起眉頭道:「惠兒……」 「別打斷我。」我輕聲道:「讓我說完,或許以後我再沒有勇氣說這些了。」我深吸口氣,「當初我完全有選擇的機會,但是我最終還是選擇留在你身邊。」 「什麼機會……」他有些迷惑。 「噓……」我用指頭點住他的唇。「聽我說完。」 「你是皇帝,這是個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還有你的後宮佳麗,也是事實,不管你是喜歡她們也好,還是為了某些目的而親近她們也好,她們終究都還是你的妻子,我既然選擇了,就應該做好這個準備,我不應指責你,也沒有立場責怪你,只是我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日後你還是在乾清宮多翻翻牌子吧,在我習慣獨立佔有你之前,徹底打破我的幻想,那麼我以後,就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后了。」 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我撫著他的面頰,輕聲道:「你不可能一輩子都住在坤甯宮,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對她們置之不理的,不是麼?」在禦史上諫,權貴聲討的情形下,他還能為我「守身」多久呢? 他深深的看著我,忽然吻上我的唇,沿著頸子向下,挑開我的衣襟,就在我做好準備接受他的熱情之時,他卻停下了動作,他將臉埋進我的頸側,緊緊的、緊緊的抱住我,幾乎讓我窒息,「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皇后,就好了。」 「是啊,那樣……就好了……」我隨著他輕喃,如果他不是皇帝,或許我們此時正在浪跡天涯,笑傲江湖,如果我不是皇后,或許就可以不理眾人對他的看法,安心的做一個寵妃便好,哪用得著管什麼禦史上奏,什麼滿蒙之爭! 我手腳並用地纏住他,「今晚……不要走!」 他沒有回答,只是狠狠地貫穿我,動作毫不溫柔,「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我熱切的回應著他,主動送上我的雙唇,我們的吻,第一次這麼狂野而……酸澀。 外面的天還沒亮,宮中平靜得一如往昔,只是有些事情,已經悄悄的改變了,隨著他的離去,身邊的溫度漸漸下降,一顆水珠終於還是忍不住從我眼中滑落,我投降了,我向現實妥協了,我當初既然選擇了他,應該背負這樣的結果,不是麼? 從那日後,宮中的風向似乎又亂了套了,皇上不再獨寵皇后一人,不再夜夜留宿坤甯宮,而隔三差五的便在乾清宮翻牌子,兩名貴妃自不用說,宮中有名份的幾乎都被順治召了個遍,就算不如侍寢,也會哪去共同用膳,一時間後宮中又有些生機盎然的跡象,宮妃們像是剛過了冬的植物,都開始漸漸復蘇了。 出人意料的,順治召見最多的不是烏雲珠,而是宛如,這或許跟宛如在詛咒事件中的表現有關,讓人知道她不僅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更有一個聰明的頭腦。 那邊順治的「點召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坤甯宮卻冷清了下來,每日來請安排宮妃又日漸減少,原因無他,只因順治已經將近兩個月沒踏入坤甯宮了。 不必應付那些宮妃我倒是樂得清閒,但坤甯宮免不了又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眾人都不明白,沒聽說皇上皇后因為什麼事鬧得不愉快,怎麼皇上突然間就對皇后不聞不問了呢?猜來猜去,不免就猜到了秋水身上,秋止此時已受封為答應,坤甯宮是不能留她的,據說她搬離坤甯宮時,除了分配給她的兩名宮女,再無一人前去幫忙,她本也身無長物,只拿著一隻小包袱便離開了,那情景想著都讓人有些心酸,從坤甯宮出去的人,還是個答應,走得這般淒慘豈不讓人笑話,我埋怨了湘雲幾句,誰知湘雲卻道:「那是她自作自受,在主子眼皮子底下竟敢如此放肆,咱們沒扒了她的衣服打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我歎了一聲,不再說話,在她們眼中,秋水不僅僅「背叛」了我,更背叛了她們,秋水雖然已經晉為答應,但順治恐怕永遠都不會再點召她,她的命運,註定要比做奴才時更加悲慘。 至於順治不何不來坤甯宮,宮中也傳得沸沸揚揚,有的說皇上寵倖了皇后身邊的宮女,皇后一怒之下跟皇上鬧翻了,有的說其實不是那麼回事,是皇后為了牢牢攏住皇上的心特地將身邊的宮女奉上,只是這個宮女不合皇上胃口,所以皇上才氣得不再到坤甯宮來,還有的說你們說得都不對,皇上是因為皇后承寵數月卻無孕,心生厭惡…… 瞧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我也總是一笑置之,他為什麼不來?他為什麼要來?他來了要如何應對我們二人的無奈?難道真要「對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麼?所以襲人急,湘雲急,坤甯宮所有的人都急,唯獨我不急,或許等到有一天,我們對彼此的感覺稍淡了一些,就能更加平和的面對眼前的種種無奈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月殤 這兩個月來我可以說過得既忙碌,又清閒,忙的是我經常要不斷的開解自己,勸自己往開了想,有時勸得自己都煩了,閑的是這半年多來難得得了個清靜。 要說這兩個月倒也發生了不少事,那個陳蕭大概是向慈甯宮的小太監打聽了他那本「道德經」的去處,好死不死的居然又送了一本過來,這次的注解只有四字,「微服私訪」。 他真是瘋了,想升官想得瘋了,居然鼓動皇上出宮,我讓小林子將第二本「道德經」給他送回去,一是這陳蕭誣衊朝臣,傳假消息的嫌疑,二是這朝中之事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找我有什麼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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