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一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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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的臉上漾起甜甜的笑容,「在縫製錦被的過程中繡品不可能被調包,那被調包的時間,只能是在縫製之前了。」 宛如說道:「我詢問了那日與你一同制做錦被的繡娘,她們是與你一同縫製錦被沒錯,但在這之前,將錦被與繡品從賢妃處取出的,卻只有你一人!」 心娘的臉色急變,宛如又道:「有一件事,或許你不知情,賢妃那幅繡品,在送到你手中之前,是拿去漿洗過的。」 漿洗過的東西便不再是嶄新之物,如何能呈上作為壽禮?故而宛如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皆現出不信的神色。 心娘也是面現驚疑之色,宛如輕聲道:「原本這是對皇后娘娘不敬的舉動,但事出無奈,姐姐也是沒有辦法,說到這,就得問問淳嬪姐姐了。」 淳嬪有些難堪地道:「要問我什麼?」 宛如道:「那日淳嬪去承乾宮探望姐姐,手上也不知染了什麼,觸過繡品之後居然汙跡斑斑,因為時間緊迫,姐姐不及重新繡制,無奈之下只得偷偷叫人將繡品送去浣衣局漿洗。」宛如說著召進一名宮女,「她就是當日替姐姐漿洗繡品的宮女。」 順治沉聲朝那宮女道:「貞嬪所說是否屬實?」 那宮女嚇得瑟瑟發抖,顫著聲音答道:「是……當日賢妃娘娘差蕊初姐姐將繡品送來。給……給了奴婢十兩銀子,囑咐奴婢不要將此事說出。娘……娘娘……」她突然發了狂似的磕頭,「奴婢真的只是漿洗繡品而已。決沒有意圖謀害娘娘,娘娘明鑒。皇上明鑒……」 順治心煩的揮了揮手,常喜朝著兩邊一招手,上來兩名宮人將那宮女拖了下去。宛如道:「心娘,你身在修房。一定知道漿洗過的布料與未曾漿洗的區別。」 心娘此時已有些六神無主。說不出話來,我不禁問道:「到底是何區別?」 宛如道:「宮中所用布料全為江南織就所造,在布邊之上印有『江南織就』的騎縫水印,此水印遇水則顯。以示與其他布料的區別。姐姐的繡品既已漿洗過,相信那水印必已顯出。而這幅繡品……「宛如吩咐宮人將那幅繡品展示了一圈,「並未顯現『江南織就』的騎印。」 「心娘,」宛如看著已經有些哆嗦的心娘。「姐姐的壽禮在漿洗之時尚未發現異常,在那之後有機會偷樑換柱的,只有你。宮中喜用熒線地不多,正因為你知道姐姐平素喜好用熒線織制繡品,所以你才特地用熒線繡制,殊不知娘娘早已吩咐姐姐用普通絲線繡制,這便是你最大的漏洞。現在……只差最後一點,」宛如笑得異常開心。「雙面繡。」 在宛如的示意下,另一個繡娘打扮的女子進得殿內,心娘一見那女子,神情更加恍惚,那女子跪在殿中,宛如道:「她是繡房主事的蓮姑姑。」 蓮姑姑看了一眼心娘,心痛地道:「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後宮之中會使這雙面繡地,不過區區五人,又以三人為精,乃是奴婢,沁芳姑娘和奴婢的徒弟……心娘。」 蓮姑姑磕了個頭後慢慢起身,走到那幅繡品前,細細的端詳著那幅繡品,「繡得真不錯,簡直是青出於藍,」她指著繡品一角道:「你可知道你的收尾處為何總是收不好?以前我就發現你下針的角度有些偏頗,這樣繡出的繡品會造成布料輕微的糾結,到收尾之時便有很大的難度。我明知如此,卻一直沒糾正你,導致你繡得年頭長了,再也改不過來了。」 蓮姑姑再度跪下,朝著順治道:「皇上,據針法來看,此繡品確是心娘所繡,皇上若是似有疑慮,可差人將繡品剪開,雙面繡中間的線頭定然雜亂無章,糾集成團。」 心娘臉色鐵青的看著蓮姑姑,蓮姑姑歎道:「你不要怪我,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也不能免俗吧。」 順治黑著臉剛要下令,心娘平靜地道:「皇上,不必了,蓮姑姑說的對,奴婢在繡制之時,的確不知該如何處置多出來的線頭,只好將它們塞回道繡品中去,所以繡品中的線頭一定是糾集成團的。」 順治怒道:「你為何要謀害皇后?」 心娘低頭不語。 太后怒道:「你到底是用了什麼咒語,使皇后受苦?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心娘抬頭看了看太后,淒然道:「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不想謀害皇后娘娘,只是平日裡不喜歡賢妃,所以才想毀了她的壽禮嫁禍於她,並未想到此物竟對娘娘有妨。」 「一派胡言!」太后氣急,「貞嬪!你在搜查之時,可否找到其他可疑之物?」 宛如道:「並未發現。」 此時娜拉道:「皇額娘,說不定這個心娘是受了賢妃的指使,如今見事情敗露,使將這繡娘推出來頂罪。」 心娘聞得此言,看了一眼宛如,平靜地道:「容嬪娘娘說的不錯,奴婢正是受了賢妃的指使,貞嬪以奴婢家人的性命相挾,奴婢只得任下罪名,可事到如今,奴婢在不能姑息養奸,拼著全家喪命也要說出實情。」 宛如臉色大變,厲聲道:「心娘!我董鄂氏與你有何過節,讓你拼著性命不要也要陷我滿門於不義?」 心娘挺直了腰板,不再說話,順治的眉頭緊皺。想是不知該相信誰好,眼看著水落石出,心娘卻又反咬一口,我也被她們弄了個糊塗。 宛如看了一眼太后,見太后仍是滿臉怒色。當下一咬牙,揚聲道:「皇上,臣妾還有另一件證物!」說著宛如從袖中抽出一物,眾人一看,頓時錯愕當場。 宛如手中的。是一隻簪子,簪頭疑翠,簪體通透,一看便知是上品,站在太後身側的蘇茉兒一聲驚呼:「太后,那不是……」 太后眉頭緊皺,宛如的聲音中包含著一絲緊張:「這是從心娘的房中搜出的。相信大家都認得,這……這是……」宛如一反剛剛的滔滔不絕,變得有些結巴。 「這是哀家之物。」太后一臉疑惑地替她說完,「它怎會出現在宮中?」 不知太后疑惑,我也驚詫莫然,宛如拿著的正是太后先前在萬塵寺遺失的那只簪子。 宛如跪在大殿之中,雙手將發簪舉過頭頂,蘇茉兒快走兩步拿起簪子交至太后手中,太后細細端詳了一下,朝著心娘沉聲道:「心娘,此物為何會在你手中?」 「是……奴婢偶然間拾得!」 心娘雖是這麼說,但大殿之上恐怕沒人會相信她,看著殿內眾人的神色,太后掃視一周,大怒道:「好哇!膽敢誣到哀家頭上了!」 宛如大聲道:「臣妾此舉只是想一雪我董鄂氏之冤,還請皇上下旨放出姐姐,臣妾自當一死向太后謝罪。」 順治的臉難看到極點,他朝著心娘厲聲道:「此物你是從何處取來?快說!」 心娘打了個哆嗦,狠下心來道:「此物是上個月初從宮外傳回,還有一封密信,信上讓奴婢設法陷害賢妃娘娘。」 「信呢?」 「奴婢看過之後,已經毀去了。」 宛如似是想通了其間關節,急問道:「賢妃繡制壽禮乃是十月中旬之事,你若是在十一月初才得到指使為何一早便急著取回圖樣?」 心娘輕歎了一聲,「這只是巧合罷了,奴婢送至承乾宮的圖樣中夾了一張奴婢欲繡給未婚夫君額,上面還有他的名字,奴婢深怕追究起來受到責罰,這才早早的去取回圖樣。」 心娘整個人平靜下來,「在太后出宮進香的第四日,奴婢便在屋內發現了這件東西,這凝翠簪子太后時常帶在頭上,故而奴婢認得,太后之命……奴婢不敢不從。」 太后握著那只簪子,氣得說不出話,蘇茉兒急道:「你只道這是太后之命,卻又哪裡知道這支簪子早在太后剛剛抵達萬塵寺之時便遺失了。」 心娘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怎……怎麼會?」 太后氣得渾身哆嗦,「查!哀家若不將這幕後之人揪出來,誓不罷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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