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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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早離去之時見到貞嬪仍在也十分訝異,皇上說此事全憑主子做主。」襲人深吸一口氣,「如果主子不同意,那麼過了今晚貞嬪若是還沒有什麼進展,她董鄂氏……便要滿門抄斬。」 我皺著眉看著她道:「所以你就一直沒告訴我?」 「是,主子的為人奴婢十分清楚,主子定會因為不忍而再次答應貞嬪的要求。」 我緩緩地點頭,「不錯,我一定會答應她。」 「主子,」襲人道:「那董鄂氏下咒毒害主子,主子怎地還要以德報怨?」 「襲人,」我歎道:「我知道你是替我不值,只是,我不是以德報怨,我是不想冤枉好人。」 「主子怎知她是被冤枉的?」 「你又怎知她不是?董鄂氏不只有賢妃一人,那是數十人乃至上百人的性命,豈可草率!」 襲人見我有些急躁,上前一步扶住我,我冷冷的甩開她的手,她的眼中慢慢蓄滿了淚水,好以極低的聲音道:「主子想沒想過,如若賢妃真的是被人嫁禍,皇上知道事實後,會怎樣對待她!」 我一愣,不明其意的看著她,她緩緩地道:「賢妃與皇上原本就親近,如果皇上知道自己錯怪了她,還將她送去宗人府,定會對賢妃產生無以彌補的愧疚之情。」 聽她這麼一說,我徹底的怔在原地,襲人又道:「君心難測,這種愧疚之情,難保哪天不變成……變成……」 「愛情?」我輕輕地接上。 「愛情?」襲人點頭道:「不錯。」 我轉過頭看著她,輕輕地笑了,這個傻丫頭,她的心中真的只有我這個主子,我拉住她的手,輕聲道:「如果愛情這麼容易應變了,那也就不叫愛情了。貞嬪現在如何了?」 「她……大概還錯著吧。」 「等她醒了,帶她來見我。」 「主子……」襲人還要說些什麼,我止住她道:「你可知道這件事皇上為何要我來拿主意?」 「那自是皇上看重主子,以主子的意見為重。」 「傻丫頭,」我拍拍她的手,「或許有這個原因吧,但是更多的,皇上是想借著我的口,好讓貞嬪多有些時間吧。」 「怎會……」 「你瞭解我,皇上就不瞭解我麼?」我笑道:「他知道我是一定會同意貞嬪的要求的。」 襲人皺著眉道:「皇上為何要這麼做?難道……皇上根本就不想處置賢妃嗎?」 我搖搖頭道:「誅九族……得牽連多少人?得牽連多少朝中命官?他只是想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罷了,如果貞嬪再拿不出什麼結果,那麼皇上也算是做得仁至意盡了。」 「這麼說,皇上是故意借主子的手這麼做?」 「不錯,你想想,如果在這種時候我拒絕了貞嬪的要求,會給人以何種印象?」 襲人面色連變,她「咚」地跪到地上,驚道:「奴婢該死。」 我將她拉起來,笑道:「你沒有錯,你想的也不無道理,你能對我如此,我的心裡,很感動。」 襲人擦了擦眼睛,破涕笑道:「以後奴婢再不敢亂拿主意了,奴婢這就去看看貞嬪醒了沒有。」 第一百一十章 一身都是命安排 直到過了晌午,湘雲進來通報,說是宛如醒了。 我吩咐她將宛如帶進來,又囑咐她去沏了一碗姜茶,宛如的臉色依然蒼白得嚇人,身上不時的哆嗦,接過湘雲遞過來的薑茶,捧在手裡,小口小口的抿著,我讓屋內的宮人全數退下,只留著襲人伺候,待宛如喝了小半碗後,我才緩緩地道:「你真是讓本宮吃了一驚呢,外邊天寒地凍的,你就不怕沒求下旨意,自個兒先凍死了麼?」 宛如放下手中的薑茶,磕了個頭才道:「回娘娘的話,只要能一雪姐姐的清白,宛如縱然身死,又有何妨?」 我輕笑,「本宮還以為貞嬪如此賣命,是不想被賢妃牽連,沒想到本宮想錯了,貞嬪與賢妃果然是姐妹情深。」 宛如微一錯愕,我接著說道:「不知這兩天都查出些什麼?」 宛如急忙道:「娘娘,臣妾已有些許線索,只是短時間內不能理清,所以臣妾才想懇請娘娘再寬限一些時日,臣妾幾乎可以肯定,姐姐是被人載贓嫁禍。」 「哦?」我好奇地道:「是什麼線索?」 宛如道:「回娘娘的話,臣妾曾去看過那幅繡品,那繡品乃是用雙面繡法所繡,此繡法難度極大,所會之人寥寥無幾,而據臣妾所知,姐姐並不會這種繡法。」 我皺了皺眉頭,「這算是什麼線索,雙面繡雖然複雜,但用心之下也不是不能習得,你怎知賢妃不曾偷偷習得此種繡法?本宮又怎知你不是在替賢妃說慌,以圖欺瞞眾人?」 宛如道:「娘娘,據臣妾所知,姐姐除了這幅壽禮,還另給娘娘繡了一幅風拂海棠,不知那幅繡品中可有問題?」 那幅「風拂海棠」早在事發當晚便被襲人拆開來,但並未發現異常,繡法也只是尋常的針法,我搖頭道:「那幅倒沒什麼問題。」 宛如道:「從娘娘選定圖樣到現在,不過兩月時間,單那雙面繡。兩月時間能夠完成已屬神速,更別提是兩幅,何況姐姐每日還要去陪太后抄經頌佛,其餘時間都在趕制繡品,也直到娘娘壽筵前一天。才堪堪完成,娘娘試想。在這樣的情形下,姐姐哪有時間繡制那種邪物?定是有人一早便繡好了那幅邪物,在壽筵前調了包,不僅害了娘娘,又能陷害姐姐,此為一石二鳥之計。」 「你說的,也有一點道理。」 「娘娘,」宛如跪著往前挪了一步,「懇求娘娘再寬限些時日。」 「那就……再延三日罷,」我輕輕地起身,襲人忙上前扶住我,我走到宛如身前,「只是,這三日若是再無結果,恐怕連皇上都幫不了你了。」 「臣妾謝娘娘開恩。」宛如重重的磕了個頭道:「臣妾還有一事相求于娘娘,希望娘娘能讓我去瞧瞧姐姐,宗人府那地方……姐姐怎麼受得了。」說著,她的淚水順頰而下,眼角瞄見襲人略還厭惡地微皺了眉頭,我輕輕笑了笑,「宛如,你與賢妃的感情,自小便很好麼?」 宛如含淚點頭:「姐姐自小便待臣妾極好。」 「哦?是麼?」我踱了兩步,「既是如此,你又為何在她身後暗耍手段,使她與眾妃離心呢?」 宛如聽我這麼一說,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驚駭之色一閃而過,她很快平復下來,惶恐地道:「宛如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明人這前不說暗話,」我輕聲道:「你其實遠不似表面上那般柔弱,不說別的,只沖著你在信期之時還敢前去侍駕,這份膽量便不是常人所能具備的。」 她的雙唇動了動,我又道:「再說這回,你無端受賢妃牽連,甚至還要性命不保,換個人怕不是嚇得瑟瑟發抖,或是哭喊著撇清關係了,而你,冷靜覺著的讓人讚歎,或許皇上就是沖著你這股沉著之勢,才答應讓你前去查明真相吧,」我輕笑一聲,「若不是此事牽連甚廣連你自己都要性命不保,本宮可能要懷疑是不是你在嫁禍賢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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