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一〇一


  就在我多愁善感之時,一隻修長溫潤地手掌闖入我的眼簾,手指在我鼻尖上輕捏了一下,一道萬年不變地清冽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在發呆嗎?」

  我慢慢地回頭,順治就站在我身後,輕揚著唇角看著我。

  「我……我……」我有些語無倫次,他……怎麼會在這裡!「你沒翻牌子嗎?」話一出口,我差點想咬掉自己地舌頭,他人都來了,我怎麼還提這茬?

  順治一臉正經地點點頭:「翻過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他翻了牌子,為什麼還要來我這?

  順治瞞著我,賊笑道:「剛翻過牌子,又突然想到那人不願到乾清宮侍寢,沒辦法,她不想過去,就只有我過來了。」

  唉?我不確定地看著他,順治輕掐著我的臉蛋笑道:「我點的就是那個表面上裝著大度,卻在背地裡唉聲歎氣地小醋罎子。」

  我紅著臉反駁:「誰唉聲歎氣了。」

  他盯著我,「嘴上沒歎,心裡卻歎了。」

  我低下頭久久沒有說話,順治忽然壞笑著俯到我耳邊……

  呃?聽著他的低語,我地耳朵都要燒起來了,甚至連呼吸都略有紊亂,他揚聲朝外喊道:「常喜。」

  常喜應聲而入,我將臉別過一旁,羞澀得不敢見人,只聽得他說:「備些熱水,朕與皇后要共同沐浴。」

  常喜出去後,順治邪笑著將我的衣扣挑開,我只能緊閉著雙眼,滿面通紅地站在那裡任他上下其手,接著我赤裸的後背觸上了冰涼的絲褥,一個溫熱的身子壓了上來,我用力地推拒著他,輕喘著道:「不是要沐浴嗎?」

  他伸手將幔帳放下,笑道:「自是得先出出汗,再行沐浴。」

  聽著帳外宮人們輕巧的腳步聲和注水聲,我緊緊咬住下唇,生怕瀉出一絲聲音,直至我的下唇感到些許疼痛,順治心疼地吻住我,盡情地與我口舌糾纏,同時展開了更為猛烈的攻擊,微啟的雙唇再擋不住銷魂的呻吟……

  帳外的浴桶備好後,宮人們並未撤出,他們靜候在原地,對剛剛的歡聲愛語充耳不聞,順治查覺到我的羞澀,將宮人們全部摒退後,才掀開幔帳,小心地將我抱起,輕聲道:「就由奴才親自侍候皇后娘娘沐浴。」

  「別胡說。」我紅著臉輕掐著他的胸膛,他呵呵地笑著與我一齊進入水中,輕柔地替我清理著剛剛歡愛的證據,他從後方擁住我,輕輕啃咬我的肩頭,含糊不清地道:「你很努力的在學做一個皇后……無論……心中的……地位……」

  「什麼?」我回頭望進他的眼睛,他似乎說了什麼重要的話,我卻沒有聽清。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重複的時候,他一字一頓,認真地說:「無論是誰,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的眼眶漸漸有些發熱,飛快地別過頭,雖然極力忍耐,但最後仍是聽見自己顫著聲音問:「那是……什麼地位?」會是我所期待的嗎?可身後的沉默卻讓我的心漸漸發涼。

  「我……不知道,」過了好久,他才語帶迷茫地開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地位。」

  第八十章 人各有心(一)

  接下來的兩天,順治都沒再翻牌子,卻也沒再來坤甯宮留宿,不過據「眼線」彙報,昨天下午順治召了烏雲珠前去禦書房伺候筆墨,今天又是如此,可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順治會召烏雲珠侍寢之時,順治卻翻了佟妃的牌子,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君心莫測」?

  第二天一早,還沒用膳,佟妃便踏進了坤甯宮,禮節性地進行過禮,她摒退樂身邊的宮女,又看著我,我微愣一下,隨即也叫襲人她們出去,佟妃才緩聲道:「這似乎是臣妾侍寢後第一次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呢。」

  我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看著她,她歎道:「不知從何時開始,臣妾在宮中已找不到一個能說得上心裡話的人了。」

  我嚇了一跳,她今天吃錯藥了嗎?特地跑到坤甯宮長籲短歎?

  佟妃見我不說話,輕輕笑著說:「說句實話,姐姐別不愛聽,與靜妃的張揚狂傲不同,姐姐有的只是溫吞軟弱,無論妹妹說什麼,都不會拒絕。所以,從姐姐進宮第一天起,妹妹就沒將姐姐放在眼中。」

  恩……我簡直是無語了,這個話讓我怎麼接。

  「這是妹妹第二次,看錯了人。」佟妃靜靜地說著,好像不是在說給我聽:「原來姐姐只是不願參與到煩心的瑣事之中。可是妹妹卻硬將姐姐拉了進來。」說罷她自嘲地一笑,「妹妹向來自負,萬沒想到這次做了個最錯的決定,不過事已至此。妹妹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我帶著迷惑地說:「妹妹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妹妹此次前來並無他意,只是想提醒姐姐一件事。」她微笑著說:「姐姐可否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點是什麼?」不等我回答,她自顧地說道:「姐姐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

  我不禁愣住,好像真的是這樣。襲人也這麼是說過。

  佟妃轉過身來看著我:「從最初的綠蕊,到現在的賢妃,姐姐似乎一直沒改掉自己的弱點呢。」

  「綠蕊?」我認識這個人嗎?

  佟妃輕笑:「我倒忘了,綠蕊在坤甯宮兩年多,姐姐早替她改了名字。最新改得名字,叫滄海。」

  滄海,呵,我苦笑道:「她著實讓我傷了好一陣子心呢。」

  佟妃輕歎一聲:「可惜,姐姐卻沒體會到『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在說誰?烏雲珠?

  佟妃道:「姐姐還記得中秋家宴上,差點讓姐姐受傷的『意外』嗎?」

  我微微點頭,我想我大概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當時若不是換上的手快,姐姐便會出醜於人前了。」佟妃道:「姐姐真地認為那只是個意外嗎?妹妹先前也認為是玄燁之過,回宮後還責駡了他,可事後想想,他那麼一個小人兒,能有多大力氣,而後妹妹又詢問了那日伺候玄燁的宮女,她說那日玄燁倒是碰著了她,可使她站立不穩的,卻不是玄燁,而是身側有人推了她一把。當時是誰坐在玄燁旁邊,就不用妹妹說明了吧。」

  挺佟妃說到這,我不得不佩服襲人地本事,居然有辦法能讓當事人也相信自己是被人推到,而不是被玄燁嚇到的。不過再想想,這倒也屬正常,當人心中存有疑慮之時,總會被一些流言影響,接著便影影綽綽的覺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略略皺眉已示心中疑惑,總不能告訴她,你錯了,整件事情你兒子是總導演,我是演員兼流言散步者吧?

  佟妃又笑道:「我知道姐姐對我心存疑慮,不過妹妹的確是出於一片真心,姐姐不信,可以去查,她做得出,還怕沒人知道?妹妹只是不希望看到姐姐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信錯人地滋味,妹妹也嘗過,知道那種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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