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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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只願君心似我心 聽著襲人的話,我輕輕搖了搖頭道:「你沒見著今日皇上看賢妃時的眼神,我若再留,恐怕他真的會來討了。」、襲人急著說:「可是現在淳貴人……淳嬪有了身孕,主子就不著急嗎?」 我輕歎一聲,伸手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這種事情,急有什麼用。」 襲人不贊同地道:「主子多留皇上一天,偏多有一天的機會。」 「遠的香,近的臭,」我歎道:「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與其等皇上在我身上的耐心都磨盡了,倒不如主動拉開一些距離,或許還能贏得他的一些好感。」 有一段話不是這麼說嗎,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紅玫瑰和白玫瑰。擁有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擁有了白玫瑰,白的偏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我撥弄著那些刺眼的牌子,朝著襲人道:「幫我看看,這牌子究竟該怎麼撿。」 襲人沒有看著那些牌子,反而看著我,良久才道:「奴婢知道,主子心中現在比誰都難受。」 我苦笑一聲:「難受也得接受現實。」我不能再獨佔他,這就是現實,想著淳嬪今日又驚又喜的樣子,我不禁口氣泛酸地道:「淳嬪也夠糊塗了,如果不是太后,恐怕她到現在還不知自己懷了身孕。」 襲人歎道:「主子錯了,淳嬪可是比誰都明白。身體的變化自己是最清楚的,最不濟她。月事來沒來還不知道麼?可她卻連貼身的丫頭都瞞著。」 我呆住,喃喃地道:「或許是她記錯了……」 「主子,」襲人憂心地道:「您怎麼還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後宮的嬪妃們受寵後最在意地,就是信期的日子准不准。莫說晚了半個月,就是晚了兩天,都要請太醫悄悄地。」 「那……為什麼……」 襲人俯下頭低聲道:「淳嬪怕。怕這件事走露了風聲,在皇上得知前保不住她腹中的胎兒。」 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襲人直起身子接著說:「所以淳嬪選在今日眾目睽睽之下。設法讓太后宣來太醫,如果真是懷有身孕,自是立刻身價百倍,如果不是。也可推說是飲食不當導致嘔吐。」 「她要防的……究竟是誰?」我地聲音竟然有些發抖,「是……佟妃?」 襲人搖搖頭。輕聲道:「是後宮中每一個女人。」 正在我與襲人相望無語之時,湘雲進了門來,脆聲道:「主子,尚膳監的吳總管求見。」 尚膳監地人來坤甯宮做什麼?雖然疑惑,但還是讓湘雲叫他進來,不一會,一個三十多歲地白麵太監出現在門口處,打著千道:「奴才無品良,給皇后娘娘請安。」 我差點沒笑出來,無品良,沒品良,豈不是說他一肚子壞水? 「你不好好在尚膳監呆著,來坤甯宮做什麼?」 「回娘娘的話,」無品良答道:「剛剛常喜公公給奴才傳了道口諭,說娘娘喜歡今日的秋菊遠山糕,皇上吩咐做這道糕點的禦廚今後就伺候在坤甯宮,不必會禦膳房了。」 我這時才發現無品良身後站了一個穿著圍裙地人,三十來歲,生得一副紅黑的面龐,長得五大三粗地,不禁訝道:「難道就是他?」 無品良點頭稱是,我更為驚奇,真的是人不可貌相,這樣粗手粗腳的人,居然能做出那樣細膩的點心。 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皺著眉頭道:「奴才盧山。」接著他一抱拳道:「恕奴才無禮,奴才進宮來是做禦廚的,不是專做點心的。」 無品良一聽此語,回頭就踹了他一腳,扭過頭來媚笑道:「娘娘恕罪,這個盧山剛進宮一個月,對宮中規矩不甚熟悉……」 我擺了擺手,打斷無品良的話,說道:「行了,這個人我留下了,你先回去罷。」這麼諂媚的人,看了就不舒服。 無品良咂了咂嘴,訕訕地退下了,臨走前,還頗為兇惡地朝著盧山道:「好好伺候著,若是有什麼差池,小心你的狗命!」 盧山臉上現出忿忿不平之色,我待無品良退出門後,朝著盧山道:「盧師傅,本宮知道不能一展胸中所學的痛苦,只是皇上的旨意剛剛下來,本宮也不好推辭,你就先在坤甯宮屈就幾天,等過些時日,本宮再跟皇上說說,放你回禦膳房去。」 盧山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間愣在那裡,我笑道:「本宮也想趁此機會多嘗嘗盧師傅的其他手藝呢。」 盧山這才回過神來,訥訥地道:「其實奴才只是想更多的人嘗到奴才的手藝,剛剛情急之下出言不遜,還望娘娘見諒。」 我微微頷首:「你先回去吧,明兒一早,就直接到坤甯宮來。」 禦廚是後宮中很特別的一個群體,他們不是太監,卻住在後宮,只是他們平時沒有旨意是萬不敢出尚膳監一步的,像盧山這樣奉旨而來的,每日也得回尚膳監居住,只是白天來坤甯宮「上班」而已。 盧山一抱拳,轉身出去了,襲人不滿地道:「怎會有如此不懂禮數之人?」 我也啞然而笑,瞧這個盧山的舉動,不像個廚子,倒像個大俠,身上還帶著江湖中人的習氣,真不知他是如何進到紫禁城中來的。 襲人又道:「主子瞧,皇上對主子多細心。」 我微歎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將膳牌送回去。」其實送不送,只是一個形式,難道我不送,順治就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嗎?難道他沒有膳牌就不能寵倖其她人了嗎?我主動一些。或許能為自己加些分數吧。 當晚順治並沒有過來,據說是在慈甯宮于太后商議國事,也不知上次的事情怎麼樣了。不過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我還是少開口為妙。 第二天一早。我便讓人將膳牌送回了敬事房,我並沒有特別撿出誰地牌子,而是將所有的牌子放到銀盤中。多一個少一個對我來說並無差別,親近誰疏遠誰相信順治心中也自有打算。從現在開始。我偏要與她們「公平競爭」了。與那麼多女人,搶奪同一個男人。 而那個禦廚盧山果然是有真本事,簡簡單單地清粥小菜,也能讓他做的有滋有味。連著午膳和晚膳都讓我吃得胃口大開,我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早一點將他送回去。這樣下去,恐怕我得肥死。 到了晚上掌燈之時,我偏坐在窗前發呆,這個時候,順治應該翻了牌子,在養心殿或乾清宮裡享受軟玉溫香,他今夜一定迫不及待地召了烏雲珠侍寢。我很訝異自己的心竟沒有裂開,它依然那樣平穩而有節奏地跳著,好像無論今晚發生什麼事,都與我無關一般。 入了秋,天黑得都早了,窗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就算能看見,入眼之處也只是無邊的紅牆灰瓦,紅牆之後,仍舊是紅牆,不知要看穿多少道紅牆,才能見到牆外那自由廣闊的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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