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主婦(6)_世界地圖

六

　　「我現在去找族長，和他說這事。」六叔一聲風似的走了，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年近五十的老童叟。

　　虎平嫂在裡屋聽見此事沖了出來，直嚷著要前去通知到小姑家探親三天未歸的虎平父子三人。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小妹家的傑兒能開口說話的事兒就傳遍整村子。大家覺得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現在林婕算是整個村子裡最具有話題性的人物來著，從剛回村子時，受到大家的冷眼相看，到現在的熱誠以待，真是天壤之別的形象大改觀。何況她還在族長面前為蘇岩一家說了好話，這是大家最為感激的事。

　　蘇岩大哥一家子一進門對著林婕就直磕頭，連小三的爺爺山叔亦不例外，弄得她手足無措，好說歹說，才把人勸回去。

　　第一章平淡如水起波瀾-04

　　開宗祠祭祖忙完後，林婕開始籌劃進山打獵的事。

　　蘇村後面的山脈名為岩山，有四百里之長，一直東西走向綿延不絕，全是超過三千米高的大山。南北縱深有一百多裡，大晴天時可以隱約見到距蘇村直線距離五十多裡遠的最高主峰。這座主峰據說從沒人見過其廬山真面目，只知山上常年積雪。靠這條山脈過活的人，沒人敢走近這座主峰。聽說以前進去采藥打獵的人從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邪門極了！饒國就是憑著這個天險和北國相鄰。蘇村亦憑著這個，幾百年來戰事無憂。

　　大清早，林婕帶著命名為雷蛇的自製弓箭，朝著主峰的方向極速而去。遠遠瞧見村裡三五成群進山打獵的人，繞道避開。動物正忙著藏食物過冬，警惕性鬆懈。盞茶的功夫，就獵到兩隻狐狸和一隻剛成年的大灰熊。林婕把熊皮給整個剝下來，割了四個熊掌和一些肉，剛好背簍可以裝，面上蓋著草料下山。

　　直奔蘇岩大哥家，和山叔說明緣由，讓他幫著處理毛皮。誰讓他家是老獵戶，對處理毛皮很有自己的一套。山叔是明理的老實人，也不多問，覺得她獨自一人進山很危險，明白她不方便和大夥兒一塊行動，一拍大腿決定明天和她一塊兒進山。林婕沒法回拒山叔的好意。誰知她進山打獵的事讓六叔知曉，狠狠訓了她一頓。她都不知道山叔和六叔是幾十年的老交情，閒時總會喝茶聊個天話話家常。

　　第二天，林婕和六叔，山叔，虎平哥，蘇岩大哥一塊兒進山打獵。

　　「小妹，這是？」六叔兩眼發亮，小妹手上的弓箭好生奇怪。

　　「雷蛇！」林婕示範著射出一箭，箭沒入五十米遠的大樹幹。他們都是親近明理之人，倒也不怕讓他們知曉雷蛇的存在。

　　六叔盯著雷蛇嘖嘖稱奇，愛不釋手，嚷嚷著要送他一把，否則沒完，引得大夥兒笑了。

　　「我說，我們是不是來給小妹搬貨的？」半時辰後，六叔盯著簍子滿滿當當的獵物打趣，他尚未開弦呢。

　　「我覺得也是。」山叔無奈，他和六叔沒兩樣。

　　「真是汗然！」想不到小妹如此厲害，自己只能望著倒下的獵物歎為觀止，虎平和蘇岩自嘲。

　　林婕笑笑，沒有出聲，卻突感一陣寒意，示意六叔他們噤聲。百蟲不鳴，消聲滅跡，看來是個大傢伙。林婕眼尖，瞄到一百米開外的一具白色圓腦袋，是老虎。真是糟透了！示意六叔他們爬樹躲避。

　　一聲虎哮，老虎急速奔至。

　　「小妹！」樹上的六叔驚呼，山叔他們心都快跳出來。

　　林婕瞄準老虎撲過來騰空的一瞬間，一個驢打滾避開，瞄準扣動扳機，箭破膛而入，老虎倒地身亡。六叔他們四個跑過來補射好幾箭，見老虎一動不動，趕緊跑過來拉起小妹。幾個人喘著粗氣，二話沒說，扛起老虎飛奔下山。許是剛才聽到虎哮，山上的人早就跑光了。

　　五人一回到六叔家，全趴在地上喘粗氣，半晌沒緩過氣來。六叔和山叔更不用說，那些先前獵到的東西，他們亦捨不得丟棄，拼著老命硬給背回來。

　　真是要錢不要命，林婕暗歎。

　　「奶奶熊的！今天真邪門。」六叔開口直罵，他有好幾年沒上山，剛才的程度太過刺激，他有點受不住。

　　「我以為我這條老命今天得交待出去。」山叔喘著氣爬起來。

　　「我也以為回不來了。」蘇岩大哥一臉青青的，跟他名字一樣的顏色，有點嚇人。

　　「你還說，你怎麼帶路的？把我們帶那鬼地方去。」虎平堂哥埋怨，他名字裡有虎字，並不代表他喜歡和老虎打交道，特別是活著的。

　　「我平時都到那一帶打獵的，從沒見大貓出現過。它們平時的活動範圍離那地方遠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妹，剛剛謝謝你，若不是你在，大家今天恐怕都回不來。」山叔暗歎，小妹真是一員福將。

　　「說什麼呢，你們也幫我了很大的忙啊！不過，山叔，你確定平時大貓都不在那一帶出現嗎？」心裡有絲絲的不安，聽完剛才他們的話。

　　「確定，這些畜生平時都在主峰山腳那一帶活動，離剛才那地方遠著呢。」山叔正色的說道。

　　「這就怪了，大貓有著自己生活地盤，一般不會輕易離開的，有什麼原因讓它們離開呢？」林婕喃喃自語，情況大大的不對勁。那地方離村子隔著五個以上的大山頭，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事，但她的直覺一直在示警。

　　「六叔，你等會過去讓族長來一趟，這事兒得告訴他。」林婕一臉的嚴肅，魄力十足。

　　六叔和山叔他們愣了一下，應聲而去。

　　族長看著那只大貓好半晌沒吭聲，這可是大事兒。幾百年來從未見大貓在五嶺以內的地方出現過，這次出現是什麼意思？有人衝撞了山神？村裡也和往年一個樣啊！

　　「老六，我去和幾位長老說一聲，你和老山趕緊去通知村裡的其他人，不管它來不來，先做好防範措施總是不會錯的。」族長急急忙忙的走了。

　　村裡沸騰起來，人心惶惶，有人半信半疑，有人聽見虎嘯聲覺得確有此事。總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村裡的大老爺們連夜行動，有條不紊在村子周圍和後山布著陷井。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第二天，第三天……大家的神經開始有些鬆懈。難不成自己判斷錯誤，危險的信號久繞不去，林婕依然不敢絲毫大意。

　　今晚，林婕依舊爬上自家屋頂。夜靜悄悄的，萬賴俱靜，那種寒毛直豎的緊張感又來了。

　　該死！黑夜裡有不少雙閃著金光的眼睛，它們是怎麼避過後山的陷井的？林婕吹響暗號，稍停，六叔家亦傳來暗號聲，一時間，村莊裡蟲聲不斷，不少屋頂貓著人影。大家靜靜地等著，一直到天亮，那些發光的眼睛才離去。大家松了一口氣，還好有所準備，否則將是一場血光之災。

　　「小妹，接下來如何？」族長最終知道這事兒是出自小妹的提醒，那些可靠的陷井佈置也是她一手籌劃安排的，心裡疑團重重，小妹這份能耐從何學來？真如老六所說是跟一個遊歷的方外之人所學？目前尚無力追究此事的來龍去脈，解決當前危機才是首當其衝。

　　「族長，我看還是先讓村裡人加固加寬陷井，村裡哪裡的房子最大最高最結實？」六叔取大義舍小情，守不住秘密在林婕的預料之中，對於自己這點小本事，她胡扯了個小小的謊言混淆視聽。

　　「宗祠！宗祠用石頭砌成，可以容納一百多人，那裡地勢亦是最高的。」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