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主婦(3)_世界地圖

三

　　「好！好！那我明早過來接你們。」當鋪老闆心想：小妹帶著倆小的，趕路不便，送上一程是份內之事。

　　當鋪老闆走後，林婕抱起婕兒直親，逗得她咯咯笑，也親了傑兒的額際一下，他又是怔怔地捂著額頭盯著她看。

　　第二天清晨，林婕結算房錢，就和九叔起程。出城前本還想拐去購置些衣物和糧食日用品之類的。卻被九叔阻止，說別花那個冤枉錢，九嬸昨晚收拾一些舊衣物和兩條被子，湊合著還能用一段日子。於是，驢車調頭往蘇記當鋪的方向而去。

　　九叔心裡暗自高興，小妹經這一次事兒，像變了個人似的。若是以前心高氣傲的她絕對會語出譏諷，讓你自討沒趣。

　　九嬸是一個和善的長輩，她的兒子兒媳心地亦不錯，一見面就噓寒問暖。在九叔家聊了有半個時辰，九嬸怕九叔回程趕夜路，趕緊催他們起程。

　　蘇村位於縣城的北邊，正好是大山底下，傍山而居。村裡的人以種地為生，但閒時亦經常進山打獵或是采藥材補貼家用。林婕一路上拐著彎兒從九叔嘴裡套到不少關於蘇村和蘇小妹的事，想不到蘇小妹才二十一歲，比前世的自己年輕了十五個年頭。十五歲生傑兒，半年前生了婕兒。

　　九叔家的老宅位於村子最裡頭，一路上見他不時地和一些熟人打招呼，說是送侄女回老宅住，讓大家平時幫襯著照顧一二之類。一些常進城的人自是知道小妹的事，每天閒時聚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在村裡亦是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無語走開。九叔直歎氣，林婕無所謂，相處之後方見真情。

　　宅子挺大的，一個長形的木構造小院子，正面五間臥房，兩邊各兩間雜物房，一廚房在左和一個豬舍在右，一口井在廚房邊上，井口用木頭圍砌著起碼有七十公分高，十分結實，看來真是兩家的房子合起來的。房子有點舊，舊家具有不少是殘的，上面佈滿灰塵。

　　送走九叔後，林婕把婕兒放在院子裡，讓她自個兒樂去。

　　「傑兒，你過來！」招呼著在一邊呆站不動的傑兒。

　　「看著妹妹，不讓她爬到外面去。」見他點點頭表示明白，林婕摸了他的頭一下，開始準備大清掃。

　　林婕清理乾淨廚房和一間臥室時，已是晚霞滿天。婕兒餓得哇哇直哭，趕緊進廚房生火做飯。九嬸心思細，柴米油鹽，樣樣不缺，準備得很周全。晚餐很簡單，就是一小鍋肉粥。

　　「傑兒，好吃嗎？」摸著傑兒的小腦袋，輕聲地問。

　　傑兒點點頭，繼續喝粥。經過兩天的相處，他現在明白，這個娘和以前那個娘看他的眼神不同，一舉一動讓他心裡很暖。他不明白這是咋回事，但這樣很好。

　　吃過晚飯後，林婕跑去雜物房折騰一番，讓她給找到一個古時用的大澡盆，樂呵著燒一大鍋水給倆小的洗澡。洗涮完爬上床時，傑兒摸著她及肩短髮，一臉的詢問之意。

　　「沒事！太長，不好打理。」她笑著輕聲解釋，剛才她拿菜刀把及小腿的長髮給割掉。

　　傑兒見她頭上的傷口，眼睛瞪得圓圓的，驚呼。

　　「不用擔心，一點小傷而已，過幾天就好。」林婕摸著他的頭，見他一臉的享受，很驚訝。按理說，一個受過虐待的小孩不可能那麼容易接受原來傷害他的人。傑兒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是都說小孩很敏感，能感覺到一些大人不為所知的東西。

　　「傑兒，你不怕娘？」

　　傑兒點點頭。

　　林婕一陣欣喜，說：「以後娘教你寫字，好不好？」

　　傑兒黑色的大眼睛一亮。

　　「那好，就這麼說定。」林婕親他一記，笑了。傑兒亦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婕兒不依，硬是爬過來湊到林婕的跟前，咿咿哇哇地直叫。林婕好氣又好笑，這個小的敢情把親親當飯吃了。見婕兒嘴巴一抿，趕緊抱起來親她一下，她又好心情地咯咯直笑。這個小的真的是個愛笑的主，三天下來，都不怎麼見她哭，整天笑呵呵的。娘仨鬧騰好久才睡去。

　　林婕整理完宅子的最後一處角落。經過七天的整理，整個宅子看起來舒適不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家具也讓她給修理好，工具是向隔壁家的六叔借的。在來到老宅的第二天，林婕就打著算盤丟張寶牌去探探路。讓傑兒充當先鋒跑去隔壁家門口探頭探腦，立馬見效。一位老人家拿個地瓜給傑兒吃，哄著讓他叫六叔公。她躲在自家牆頭上是聽得一清二楚，抱著婕兒就去竄門親睦友鄰。許是見她性子不像大家傳聞中的那樣，六叔才待見她。

　　「傑兒，你在哪？」林婕半天沒見傑兒的人影，怕出什麼意外。

　　兩條人影從六叔家的柴房竄出來，一瞧正是傑兒和虎平的小兒子虎頭，今年剛滿七歲，正是好動的年紀。

　　「你們鑽柴房幹嘛？」林婕擰濕布條給傑兒擦掉臉上的灰，順手把他頭髮上的雜草拿掉。

　　「我們在玩捉迷藏。」虎頭長得和他的名字一樣，虎頭虎腦，很是可愛。

　　「小心點，別傷著！」不放心地叮囑，傑兒以前應該是沒有同齡的玩伴，所以現在和虎頭很合的來。雖說語言上有障礙，但看不出他們溝通上有什麼困難，可能是小孩子心思單純吧！

　　「堂姑，小表妹呢？」虎頭沒看見那個整天呵呵笑的小表妹，急問。

　　「在裡屋睡覺，你們不可以去吵醒她，知道嗎？」看來婕兒挺得虎頭的心，每次一來她家，總忘不了問婕兒，非得瞧一瞧才肯罷休。見兩人一前一後的往裡屋奔去，林婕搖搖頭。

　　「小妹，剛才我去地裡摘兩把青菜，給你拿一把過來。」虎平嫂站在院子門口，手裡拿著把青菜。

　　「虎平嫂，這個太麻煩你。」心裡挺感動的，這幾天，若不是有六叔家罩著，估計日子不太好過。

　　「沒事，自家種的。你現在剛搬回來，等明年開春自己翻塊荒地買些種子回來種就可以了。」

　　林婕笑笑，沒有答話。開春後要不要留下來還是個未知數，這裡民風儉樸，依山傍水的很適合隱居。若以後沒有其他的安排，回來這裡亦不錯。

　　「虎平嫂，那個，我想請你們一家今晚在家用飯，你看我回來好幾天了，裡裡外外的你們幫了我不少的忙。」林婕確實想好好地謝謝這一家人。

　　「這樣也好，小妹！我去和爹說一聲。」虎平嫂答得很爽快，不過，為什麼要先和六叔說一聲？

　　一刻鐘後，虎平嫂回來，六叔來了。

　　「小妹，聽說你要在家擺家宴？」六叔撚著山羊鬍子說話。

　　林婕點點頭，心想，不過是想請你們一家以表謝意罷了，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

　　「那就開個三桌吧！把族長和村裡的幾個長老都一起請來。五叔、七叔、八叔他們也一道請過來。你那幾個在村裡住的堂哥堂嫂們也一塊叫上。」

　　林婕越聽臉上的黑線越多，這個六叔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她現在哪有錢擺家宴。虎平嫂傳的是哪門子的話啊！

　　「六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請你們一家。」

　　「我以為你改性了呢？原來還是一樣，一點禮儀都不懂。你回村裡也八九天，不見你去拜訪村裡的老人長輩，你這個為人晚輩是怎麼做的？算我多管閒事。」六叔氣呼呼的正想走，虎平嫂皺眉。

　　「六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目前沒什麼錢，沒法請那麼多人。」林婕追上去。

　　「你怎不早說。」六叔氣呼呼的又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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