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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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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恨不能肋生雙翼,憑空而去,將她從囹圄中救出。 「雲帥……」 「京城傳來消息……」 侍從的聲音仿佛被風吞噬,顯得空茫而吞吐。 「念。」 「是……」 那人策馬奮力跟上,看著手中傳書的竹筒,卻幾乎不敢念出。 「婆婆媽媽的像什麼樣?!」 雲時近乎暴怒,用馬鞭在他馬上恨抽一記,那馬吃痛,嘶鳴著跳到跟前,正好跟雲時並駕齊驅。雲時探出身,驚險而宛如閒庭信步一般,從他手中取過竹筒小卷,展開一看,卻頓時如墜冰窟,他身子一顫,幾乎落下馬來。 「雲帥小心!」 雲時再抬起頭來時,面上已全無一絲血色,他勒著韁繩的手緊陷入肉,渾身都在打顫—— 「二姐……她……」 他哽咽著幾乎失語,無盡悲愴在他胸口湧動,「她在乾清宮自盡而死……」 他抹一把臉,感覺到指間的濡濕,於是停住馬,望向無盡蒼穹。 蒼茫夜色中,星辰閃著冷峻而神秘的光芒,一如亙古,銀河中密密聚集著點點銀光—— 有哪一顆屬於姐姐的星辰,已經悄然墜落? 雲時的眼越發模糊了,他呆呆望著天空半晌,胸中的悲痛卻在瞬間轉為憎恨—— 「是你……真是我的好兄長哪!身為至尊天子,你卻逼得她走投無路——婚盟之時,你曾說過你會一生一世照顧她,不讓她受苦……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第二百十五章 花明 雲時心中怨怒欲狂,一身肅殺將方圓幾丈籠罩,身後十幾騎從人,卻無人敢上前勸阻。 悲憤幾乎將他席捲在內,可內心的一點清明卻提醒了他——逝者已矣,而活著的寶錦,卻仍在皇帝掌握中…… 他無聲佇立在道中,孑然一身,眼中光芒一點點凝聚,卻是比浩瀚星河更要璀璨。 「我救不了二姐,可至少,我能把你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救出來!」 他咬牙道,隨即想起了什麼,從身上取下一件信物,也不用筆,撕下衣襟用指勁草草寫了幾句,隨即包了信物,道:「用信鴿送到京城月妃娘娘手中。」 下一瞬,他揚鞭起程,帶起身後勁風狂飆,身後從人連忙奮力跟上,一行人在管道上疾馳而去,任憑煙塵在他們身後慢慢落下。 *** 明月盤膝坐在深帳之中,只等窗櫺邊一陣輕響,這才一邊佯裝大聲咳嗽著,一邊前去開了窗。 她橫了季馨一眼道:「你瘋了,大白天的從廢宮秘道出來——你們辰樓那邊到底怎麼說?」 季馨正從窗間躍下,一聽這話,頓時雙手一軟,險些跌了一跤。 明月扶住她,急道:「究竟如何?」 季馨仿佛全身都泄了氣,「宋麟堅決不同意現在去救寶錦殿下,他說目前京城正在大肆搜捕,一不小心,連辰樓的大本營都會有危險。」 「這種沒膽的男人!」 明月怒得眉眼剔亮,正要破口大駡,季馨幽幽道:「其實他的心思我也知道——目前正是多事之秋,主上也仍是昏睡不醒,如今辰樓正是群龍無首,翠色樓又過於顯眼——他身為京城的主事,行事也很為難。」 「無論怎樣,也不能不救寶錦吧?她畢竟是——」 季馨一口截斷道:「在宋麟心中,他永遠只有一個主上,其他人比起她的安危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明月聽她提過好幾次辰樓主人,言談之間,簡直是天人般的景仰,這樣的厲害人物,卻莫名昏睡不醒,實在有些好奇,但此時事關寶錦的性命,這個念頭在她心中也只是一閃而過,「那就是說,那邊完全指望不上?」 季馨取過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口,頹然道:「我雖身為兩位主事,卻一直駐留在北郡,京城這邊一向以宋麟馬首是瞻……」 明月略一沉吟,眼中光芒一閃,「天下之大,也並非只有他能力挽狂瀾……」 季馨有些迷惑道:「還有誰有這經天緯地之能?」 明月颯然一笑,「有一位遠在天邊,還有一位卻就在天子腳下。」 季馨豁然開朗,「你是說雲時,還有黃明軌元帥?」 明月剛要點頭,忽聞房外有侍女稟道是來送燕窩,頓時渾身一震—— 「我的侍女從來趨炎附勢,對侍侯我懶散不上心,這其中必定有詐!」 她把季馨往床下密坑一推,自行出去,季馨正在焦心似焚,明月卻很快就回轉過來,居然面露喜色,「寶錦有救了——雲時已經知道了京城之變,正在快馬加鞭回返。」 她有些掩不住興奮道:「這裡有他的信物,可見不會有假。」 季馨如釋重負,隨即又有些擔心,「雲時就算再厲害,京城也在偽帝掌握之下,他這一來,也頗為兇險。」 明月目光一閃,悠然道:「我們當然不能把賭注放到他一人身上——黃帥那邊,也該派人前去才是!」 季馨聽出她話中的含義,悚然一驚,隨即卻有些心動,「你是想趁這機會,改天換日?」 明月微微一笑,笑容中帶出天生的傲然和英氣,「寶錦說,要我成為她的得力之將,我欠了她人情,也只好替她去賣命了。」 雖然這樣調侃,她卻又忍不住憧憬道:「不知寶錦皇袍加身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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