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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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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情思 她的面容恬靜,好似剛剛睡醒一般無邪,可寶錦卻分明感覺到,那份自心而出的死寂。 見她面露痛楚,明月心中一暖,忙又端起酒觴,玩世不恭地悄聲笑道:「我幼時那次調皮搗蛋,害得你落水受驚,你身上有什麼記號都給我看盡了。」 寶錦明知她是在插科打諢,卻仍是被這種紈絝惡少的口氣逗得哭笑不得,正要反唇譏諷,卻聽皇帝居然喚起了明月,「月妃在宮中一向還好,只是體質仍弱,是以深居簡出。貴使不妨上前見過。」 寶錦只覺得自己身畔嬌軀一僵,仿佛在岩漿中沸騰劇顫——只見明月的睜大了眼,死死看住那若羌使者,瞳孔幾乎縮為一點。 那人青衣倜儻,雖然髮式奇特,眉目間卻不失英俊,他朝這邊看來時,眼中也是波光一閃。 「叩見公主殿下……」 他俯身,參拜,一切都無懈可擊。寶錦挨著明月,卻只感覺她渾身都在死命顫抖—— 「就是這個人……」 她的聲音幾近鬼魅,氣若遊絲的咬牙吐氣。 「這位便是青穆將軍,若羌的少年英才。」 皇后笑著向眾人介紹,沉沉眼色卻不離皇帝和明月幾人。 這個名字聽著熟悉…… 寶錦皺起眉頭來思索片刻,忽然想起明月侍寢那一夜,自己與她謀劃,以「失貞」地接口觸怒皇帝,那時候明月就是清清楚楚地說,是與此人有染。 先前以為她是故意說得有名有姓,如今,看這架勢,他居然就是明月方才所說的那個人! 「今日真是驚喜連連,他鄉遇故知,兩位公主怕不是要喜極而泣了。」 皇后似笑非笑。 皇帝聽她這麼刻意提示,也已經想起了那讓他顏面無光的一夜,他面色更沉,冷眼掃視著使節和明月,正要開口,卻見寶錦淚眼朦朧,正望著他輕輕的懇求搖頭。 他念及方才自己對她竟有猜忌,心中愧疚,於是一腔怒火硬生生平了下來,暗道:「罷了,不過是一介淫蕩無恥的蠻女,我自有解語花清華雋秀,卻是勝過她多矣……這時候發作,確實於朝廷和屬國面上都不好看。」 於是冷冷一笑,道:「將軍不必如此依依不捨,這便可回座歇息了。」 那青穆碰了個幾乎驅逐的硬釘子,卻甚是沉得住氣,禮節做足後,安然回座,於是國宴開始,眾人也將這些小小的異常忘在腦後,殿中觥籌交錯,開始熱鬧起來。 皇帝飲了三杯,身上有些發熱,趁著酒意,將寶錦喚道身邊,握了她青蔥小手,冷笑道:「今日若不是你求情,朕就要讓這一對姦夫淫婦當廷出醜!」 「萬歲仁慈,饒過月妃娘娘這一回吧……她那時還沒嫁於萬歲,只是年少無知——呀!」 寶錦的話,因手被握得劇痛而戛然而止。 「年少無知?!這倒是個好藉口!」 皇帝眼中閃過一樣的怒火,他手掌用力,將寶錦的手腕近乎握斷,不顧她的低聲驚呼,輕聲漫道:「你是不是也有這年少輕狂的時候?!」 寶錦渾身都在輕顫,聽他這一句,知道他畢竟是從皇后那裡聽了些讒言,於是顧不得手腕劇痛,含著淚抬眼望向他,「萬歲若是不信我的清白,只管賜我一條白綾算了!」 她這話說得堅決,絕無半點回寰猶豫,眼前這關頭極為危險,若有半點閃失,皇帝地猜忌只會更重! 然而半真半假的,她為眼前這男人的質疑而感到萬分憤怒—— 就算我心懷叵測,就算你我是天生的夙敵,然而,只有你,與我最為接近,其餘人就是那背信棄義的李莘,也未曾與我有肌膚之親。 她想起那荒野之上,那相濡以沫的旖旎之夜,兩人雖未到最後一步,卻也是肌膚貼近,心神相屬。 然而,造化弄人…… 她的眼中浮現淒色,皇帝見她情真意切,終於面色緩和下來,拍著她地肩細聲安慰,「別哭了,是朕酒後胡言……」 寶錦順勢越發哽咽,皇帝一時手足無措,酒意之下,一咬牙,帶些兇狠的唇封住了她的唇。 宛如天雷勾動地火,唇齒相交間,自有那默契的香豔,讓人心魂於喪。 這一幕太過突兀,殿下眾臣雖然離得很遠,卻也隱約看到了上首人的舉動,不由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帝素來冷峻,除了皇后外,即使是長伴如貴妃,乖巧如徐婕妤,也得不到他幾分溫存,如今竟然對這樣一個臣俘之女如此情動?! 第二百零一章 大變 有好事者看向皇后,只見她面帶微笑,卻仍是風儀優雅,不動聲色。 「今晚,到我的寢殿來。」 低低的呢喃在寶錦耳邊迴響,卻似轟然一聲,將她的面容染得暈紅。 「怎麼,我一直不願強迫於你,你卻真當我是柳下惠,可以坐懷不亂嗎?」 皇帝笑著調侃道,最終卻化為一聲歎息,「不是我要逼你,有人說你來歷蹊蹺,心懷不軌,早些給你個名分,終究能護你周全。」 寶錦聽他這麼說,心中除了憤怒之外,又帶些酸澀的異樣,百感交集之下,眉眼盈盈,更添幾分神韻。 皇后兩人耳鬢廝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呢,也不見怒色,只是在一旁輕聲笑道:「使者們遠來是客,萬歲可千萬不要怠慢了……」 皇帝瞥了她一眼,隨即將玉杯湊到唇邊,不言不語地豪飲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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