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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一


  玉自熙愕然,喃喃道:「那還是人嗎……」

  搖搖頭,又拈起那個小三角,皺眉道:「獨眼眼罩?」

  「哦不,」包子湊過來,殷勤的把三角褲往玉自熙嘴上套,「口罩。」

  伸手一擋,擋住包子賊兮兮爪子,玉自熙盯著太子爺不懷好意的眼神,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殿下,不勞費心,微臣會好好琢磨這東西到底該怎麼使用的。」

  「那就好那就好,」包子直起身,手攏在袖子裡退開一步,笑眯眯道:「這兩罩罩花了我很多心思呢,特意找最好的繡娘繡的,您瞧瞧這手工,這刺繡,這花邊,嗶,西梁,哦不天下,天下獨一無二啊,絕對配得上您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美人就該配美罩,不是36d我不要!」

  斜眼瞟著太子爺,玉自熙慢吞吞的道:「您費心了,這般瞧得起微臣,微臣該給您個多大的紅包才合適呢?」

  包子根本不覺得自己再要玉自熙紅包著實有點無恥,笑嘻嘻在麻袋裡翻了翻,「您看著辦!您是西梁武官之首,您的身份在那裡嘛……唔我看看一品德威將軍的紅包,三千兩!」

  御座上蕭玦以掌托額……生子如蕭溶,做爹難光榮。

  對面秦長歌滿面微笑,心裡卻在盤算等會回去紅包統統沒收。

  玉自熙笑吟吟道:「好,承蒙太子爺瞧得起,微臣的禮,是當比其他臣子更重些。

  他向蕭玦欠欠身,道:「陛下,微臣給太子的年禮太重,請允許下屬台入殿中。「

  包子一聽「太重「眉開眼笑,蕭玦無奈的點點頭,秦長歌卻開始微笑。

  果見兩個赤甲衛士抬著一大錦盒上來,聽那步聲,禮物著實沉重,包子笑眯眯的欣賞禮物,心裡卻開始打小九九——這個狐狸王爺不可能送什麼好東西的,這麼重,難道是銅錢?銅錢也成啊,這麼多銅錢,比老娘那個一兩銀票值錢多了。

  眾官兒豔羨的看著玉自熙,還是王爺有錢啊,送禮這麼漂亮的,嘖嘖。

  眾目睽睽,期待禮物揭開,玉自熙好整以暇,慢慢的去開啟錦盒,包子眯眼笑著,狀似萬分喜悅,卻小心的後退一步。

  錦盒開啟。

  嗶然一聲。

  包子瞪大了眼,愕然。

  一堆土,兩堆土,三堆土……一共六堆土。

  官兒們面面相覷,包子翻著白眼要抽筋……丫丫的,送土!

  蕭玦忍著笑,揚眉問玉自熙,「玉卿送此奇禮,何意?」

  「陛下,」玉自熙神色比包子先前贈送比基尼時還肅然還神聖,「次乃六國之土也,為西梁碧落神山、北魏確商山、東燕青瑪神山、中川衡山、南閩幽火澤、離海海岸六地之土,微臣令人踏遍天下,珍重尋來,特于此新春嘉日敬獻太子,願我西梁神威遠揚,策馬天下,將六國疆域之土歸於一統,成四海終級之主!」

  眾臣哄然一聲,立即齊齊贊好,大贊王爺心思靈巧會送東西,多麼吉祥的禮物啊。

  「好!」蕭玦也「龍顏大悅」,拍案大贊,轉向一臉哭喪垂頭喪氣的蕭太子,「溶兒,靜安王心懷天下,以六國之土敬獻,實乃祥瑞嘉言,這個禮,你好生收了!」

  包子目光茫然,喃喃道:「怎麼收……搬不動呀……」

  「這個不難,」秦長歌及時接話,「太子殿下那個麻袋,把紅包清空出來放土正合適,哦,紅包沒地方放?沒關係沒關係,微臣替太子保管著,保准等下原物奉還,紅包一個不少。」

  紅包是一個不少,裡面的金葉子和銀票子一定一個不留,咱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你?哪怕送給油條兒都比交給你保管來得穩妥——包子哀怨的盯著秦長歌,擺擺手道:「謝太師好意,不過不用,油條兒,把你袍子脫了。」

  可憐的凡是遇上倒楣事兒一定會先被拿來做擋箭牌的油條兒,更加哀怨的開始脫自己新訂制的長袍。

  秦長歌笑眯眯的看著包子滿頭大汗的用油條的長袍和花旗子包「六國之土」,酒杯在指尖悠然轉啊轉,想起前天凰盟監視玉自熙府邸的屬下通報說,玉王爺命人在府中挖土,還不要花園的,要茅坑邊,狗圈旁,污水渠側,下人自栽的菜地裡的各種土,當時不得其解,現在算是明白了,好土,好土啊,身為靜安王府家狗很幸福,生為靜安王府家土居然也這麼幸福,茅坑土搖身一變,就成了青瑪神山和碧落神山的神土,金燦燦,亮光光啊。

  玉王爺滿嘴胡言的本事,越發長進,令人膜拜啊。

  玉自熙一抬眼,遇見她目光,兩人目光在半空中擦過,一個笑吟吟,一個盈盈笑,玉自熙比了個哢嚓的手勢,秦長歌眉毛一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再派人監視我就殺了他們。

  很溫柔的看著他,秦長歌目光上移到那盞紅燈,撮唇做了個吹滅的姿勢——你再搗亂我就踩爛你的燈!

  鏗鏗鏗鏗,兩人在半空中甜蜜的過了幾招,各自錯開。

  秦長歌突然有些好笑,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玉狐狸就是這樣對對碰的,多少年一個輪回,往事重來,竟有些微微恍惚,她不再是完全的睿懿,而玉自熙呢,他還是不是完全的當年的玉自熙?

  秦長歌微微苦笑著,敬了自己一杯,無論怎生跌宕怎生艱難,乾元五年的最後一日,註定要不可挽留的過去了,而接下來的日子裡,又會有多少風煙血火,在等待著自己呢?

  正月初七,「人慶節」。

  正如內川大陸是平行空間,文化風俗上和秦長歌前世的古代頗有相通之處,這裡也有女神造人的傳說,傳說女神創世,於第七天造出了人,是為人日,按例,這一日,女子戴人勝,人勝是一種頭飾,又叫彩勝,華勝,剪綵紙為花,或者剪綵紙為人,高級點的就鏤金箔,貼在器物屏風上,也有戴在頭髮上的,此外還有登高賦詩,男女訴情,放天燈的習俗。

  秦長歌向來是個懶人,什麼規矩禮節都不放在心上,既然封印不需上朝,她就天天睡到太陽曬屁股,事先還吩咐了,誰打擾她的懶覺,必送打蟲藥。

  正月初七,好太陽,漫天漫地鋪得燦亮,遮得嚴密的碧影紋的紗窗也不能阻擋金光萬丈,滿屋明光裡一對母子酣然高臥,睡眠品質好得令人髮指。

  包子一天睡宮內一天睡太師府,今天正好輪到太師府,陽光照上那娘倆時,包子還扒在老娘身上流口水呢。

  可惜這世上註定有一種人,最愛擾人清夢,最愛闖人府邸。

  尤其當天花燈也撤了,毒釘子也沒了之後。

  一大早府門便被嗵嗵敲響,接著急速的步聲便如小型旋風般一路從外院卷到內院,不過一眨眼工夫,諾大的太師府就被某人長驅直入,直接奔向那角精緻小樓,梆梆梆無比熱烈的敲門,「長歌,長歌。」

  秦長歌霍的一下扯過被子蒙住腦袋。

  包子根本就聽不見。

  「長歌!長歌!!」

  可惜某個人的執拗和耐性,向來是你不崩潰我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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