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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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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裡青煙,紫銅花鼎爐裡翠屏香香氣華烈,鏤空刺繡銀線花錦帳上赤金帳鉤丁玲作響,身前伊人體膚潤澤,音樂也有種迥異但更為好聞的香氣散發,李登龍目眩神搖,忍不住伸手過去攬佳人的咬,輕笑道:「來,過來。」 玉自熙抬眼,一眼瞟見那兩排正對著暖閣的衛士,李登龍始終沒有讓自己離開他們的視線,得讓這傢伙離開。 嬌笑著,不著痕跡的避開腰部某個位置,玉自熙伸指搭上李登龍伸出來的手,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悄悄道:「……這麼多人看著,怪不好意思的……」 李登龍被他嫂得宛如心上生出小手,一抓一撓的只想將眼前風情萬種的可人兒狠狠壓在身下,一伸手笑著將他推上一側錦塌,自己也爬了上去,一邊上下其手,一邊喘吁吁的在玉自熙耳邊道:「小乖乖,這樣不就看不見你了?」 眼中寒光一閃,玉自熙的手指已經抵上了李登龍前心,突然一怔。 隨即他狀似無意的抬首掠鬢,手一抬間,又是一怔。 兩怔之下,李登龍已經將他渾身揉搓了個遍。 伸臂護著上下重要部位以免露餡,玉自熙肚中不知道罵了多少遍這個小心謹慎得令人髮指。 剛才一拉間,本想出手的玉自熙立即發現李登龍穿了護身抱衣之類的東西,連咽喉都以高領薄鐵甲相護,玉自熙要的是不動聲色的一擊必殺,未想到這般防衛嚴密,沒奈何只得先停了。 那人的狼爪趁這一愣神,立即開始向粉光致致的前胸進攻,玉自熙「嬌喘」著,等著他俯首。 現在這個角度,殺了他,跌落的屍體好像只是在狼撲,最不驚動他人的死法。 李登龍的手卻突然頓了頓,好似突然想起什麼,猶豫的道:「……你姓李?二十一歲?禹城深槐人?……你……」 他目中漸漸露出深思的光芒,手頓在半空,不再前進,只是吃吃的問:「你可是甲申丙子乙酉……」 他語聲突然一頓。 鮮血如一朵碩大的大麗花在他眉心突然濺開,勁爆血柱隨即噴湧而出! 玉自熙一把抓過軟枕,直直向他眉心一堵,吸水性能極好的杏黃枕頭,很快就無聲的變成鮮紅飽漲濕淋淋一團。 皺著眉將枕頭往被底一塞,玉自熙嬌笑著一把抱住緩緩向他傾倒下來的李登龍屍體,纏纏綿綿的一滾,滾入床榻深處,嬉笑著道:「……這個總不能再看了吧?……?」 腳尖一勾,層層疊疊的綴珠綃紗幕無聲垂落,夢一般的朦朧遮掩了一床春色。 撕裂布帛聲起。 聲音簡單,粗暴,直接,卻帶著暗夜深處最為引人躁動的綺思。 隨即,簾幕掩處,淺紅細晶珠,折轉著如春色一般色澤的綃紗長裙,碎成沒有規則的幾片,帶著綺麗的豔色和無邊的誘惑,悠悠墜落平金青磚地。 隱約有女子呻吟聲低低響起,在無邊寂靜的夜色裡無遮無掩的傳開去。 院子中衛士們站得更直,神色更鐵,但隱隱聽得有不能自禁的眼唾沫聲。 有人的褲子好像起了變化。 …… 紅羅帳裡,鴛鴦錦被中,香氣和血腥氣混淆在一起,辨不清是什麼氣味,只令人心生寒冷,覺得這暗夜氣息,徹骨森涼。 死亡,有時候是很簡單的事。 相反,活著倒是另一種艱難。 已經換好衣服的玉自熙,頂著被子,對睡在同一個被窩中的瞪大雙眼,卻再也不能看見世間萬物的那具屍體,輕輕道:「……你看起來好像很恨,好像有一個問題沒有得到解答?」 他歎氣,微笑。 「帶著疑問去死很殘忍,那麼我告訴你,是的,李玉人的生辰是甲申丙子乙酉丁醜,和你沒來得及說完的,大約是一樣的。」 他笑得越發妖媚流蕩,只是目光,一截截的寒冷了下來。 「她,是你的女兒?」 第三十七章 暴露 錦被下屍體冰冷,血腥氣濃郁得令人作嘔。 玉自熙若無其事的手一揮,掀開被子,將李登龍屍體密密裹好,只將他蒼白的臉露在外面。 他目中有深思的神色。 李玉人,是李登龍的女兒? 私生女流落青樓,懷恨在心,借助他人之手,殺掉遺棄自己的親生父親。 聽起來很合理。 玉自熙卻皺著眉,只覺得怪異,李玉人真的有心弑父,為何這許多年不曾動手?並一直避開李家人。 既然不想親手殺他,為什麼又要呆在靠近他的地方,日日都能聽見他的消息? 將疑問揣在心裡,玉自熙掀開紗幔,從暖閣大開著的門看過去,隱約看見院子裡,兩排護衛依舊直挺挺的站著。 怎麼?那傢伙還沒把人解決? 再仔細一看,站姿好像有點不對啊…… 玉自熙目光流轉,看見黑衣小廝從院中回身,對他一笑。 唔……就知道這傢伙,彪悍毒辣,到現在也沒見過什麼事能令他吃癟。 玉自熙微笑著,翻了一下屍體,看見李登龍左耳上有塊銅錢大小的黑痣,想不想,割下他的耳朵,用布包了揣在袖中,掠出紗幔,他已經換上李登龍靛青龍袍,首飾全扔掉,頭髮也重新束了,只是袍子短了點,玉自熙歎氣,道:「又要花費功力維持我的縮骨。」 秦長歌瞄他一眼,道:「你縮骨功力不佳……想必破身太早。」 夜色中看不清臉上神情,玉自熙聲音聽起來有點遙遠,道:「人生盡歡,須趁少年嘛……」 這話明明很瀟灑,不知怎的,總覺得多了幾分滄桑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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