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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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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鎖鏈仍然處於被扯直的狀態,沒有回到玉自熙控制之中。 仔細一看,才發覺那絲線居然只是外面一層的包裝,絲線割斷,裡面還有一層內筋,是灰色的仿佛野獸筋骨一般的東西,細得幾乎看不見,但連玉自熙的利刃也無可奈何。 眾人再抽一口氣——原來這個也不差啊…… 眉目水汪汪的一瞟,玉自熙笑贊:「好!我看上你了!」 任清珈微微一笑,答:「我不養孌童。」 …… 輕笑若鳳吟,玉自熙衣袖一拂,「流雲飛袖」無聲無息暗勁一湧。 鎖鏈頭突然脫節飛出,直打任清珈面門。 急速飛射所產生的呼嘯聲裡,玉自熙笑道:「打掉說話不中聽的牙齒。」 任清珈微笑,輕輕「呸!」了一聲。 一道黑光被他「呸」了出來,自齒縫間電射玉自熙雙眼! …… 眾人早已經看呆了。 這叫什麼打法? 到現在為止,兩個人連步子都沒挪過,連手都沒遞出過。 還隔著丈許遠近。 居然已經各自試圖殺了對方三次。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狠毒啊…… 偏頭讓過黑光,玉自熙揚起弧線優美的下頜,深深看了一眼天上的血月,忽然唱歌般輕輕道:「我不耐煩了……」 他懶懶一伸手,鎖鏈突然起了一陣奇異的波動。 灰筋越抖越急,晃起弧影,竟有被抖落的勢頭。 任清珈慢慢綻開一抹清靈的笑容,五指一抹,灰筋顫抖立止。 隨即,鎖鏈和絲線,都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仿若被時間或兩人在暗夜中碰撞的火花,凝固。 遠處暗影中的秦長歌,忽然皺了眉,蕭玦咦了一聲,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看天上朦朧血月,恍然的哦了一聲。 無可奈何的歎氣,秦長歌道:「這人呀……明明和你不是一個性子,有時候和你還挺像的……」 「唔……」蕭玦目光明亮的看著她,「長歌,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好久了。」 「嗯?」秦長歌心不在焉的問,目光一直流連在場中。 「你是不是看上玉自熙那個小白臉了……」 「啊!」 一聲忍痛的低呼。 秦長歌笑嘻嘻轉頭,看著扭歪了俊朗的臉的皇帝陛下,輕輕道:「我穿的是高跟鞋。」 …… 玉自熙和任清珈,仿佛被一條鎖鏈和一些絲線定住了,以同樣揚手的姿勢,無聲而恒定的立於場中。 眾人一開始摸不著頭腦,隨即便明白,兩人竟然拼起內力來了。 真詭異啊,明明都是心有千竅花招百出的狡猾人物,卻偏偏最不合常理的,最蠢的,拼起了內力。 月色遊移,血色越發深重。 銀鏈光輝亦越發璀璨,宛如日光下粼粼水波,逼人眼目。 灰筋隱約間在漸漸拉長,然而無論拉得多細,始終不斷。 玉自熙的媚笑,有點點僵,好像掛在臉上的一個美豔面具。 任清珈溫和清淡的笑容,也失卻了先前清逸自在的韻味。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相對的,玉自熙的臉色卻漸漸起了微紅,如白玉之上飄落桃花,灼灼的豔麗。 眾人都是行家,知道兩人都已到強弩之末,生死勝負,當真只是一發間。 屏住呼吸,每個人都在等待最後戰局的揭曉,這場決鬥絕然不同先前靜玄子那場狂風暴雨般的猛烈快速,讓人盡情體驗絕殺招式的酣暢淋漓的快感,這是靜止的,陰沉的,殺機暗湧的決鬥,其兇險,卻分毫也不遜於先前那場。 時間在慢慢流過。 月上中天。 漸漸西移。 移過簷角,石台,古樹,移上古樹上插著的紅燈。 當月光正正落于紅燈之上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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