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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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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沉醉注視覆著銀輝的冰河問他,「這甘泉河消融了是什麼樣的?」 「這一帶,就這麼一條大河,天氣轉暖起潮汛的時候,河水浩蕩綿延,兩岸也是一派青翠,常常可以看見牧群。」 「想必景致定是不錯的,」沉醉笑笑,「真想看一下。」 她忽然又搖頭:「還是算了。」 「怎麼?」楊恪疑惑地看她。 「我可不想這仗打個沒完。」 身旁低沉的笑聲響起來,她不解地看他,迎上一雙溫柔的眼睛:「你怎麼盡往壞處想,等到邊關平靜了,我就不可以帶你來看嗎?」 沉醉的眼睛漸漸彎成月牙:「侯爺這可算是承諾?」 嘴裡問著,一隻手已稚氣地伸向他。 楊恪笑而不語,卻伸出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她的。 「好暖和!」回到營帳裡,沉醉才覺得外面冷,一邊打哆嗦一邊往火爐邊湊。 楊恪替她把火撥得更旺些,轉身去收拾床鋪。 「你幹什麼?」沉醉看著他往地上鋪了張氊子,然後把被褥放在上面。 「還沒來得及給你備張床,本來我想去別處睡,但又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我睡地上好了。」 「地上這麼冷,會凍到。」 「我沒有那麼嬌貴,」他揚頭一笑,「風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飯了。」 「可是我會冷。」 輕輕的一句,讓他的笑容驀地定住——她是故意的還是太天真? 有些惡作劇地看他的表情,沉醉繼續盯著他,一張小臉楚楚可憐:「好不好?」 聽著她軟軟的聲音,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將地上的被褥又重新收拾起來。 窩進他溫暖的懷抱,沉醉鼻子抵住他的胸膛滿足地深吸了口氣——他的氣息,聞著很安心。 ——她適應得還真快。 想起她之前從他懷裡醒來時驚慌失措的樣子,楊恪的嘴角彎了起來。 雙手摸索著環上他的腰,她迷糊的聲音從胸口傳來:「你放心,我睡相很好,不會亂動。」 他低頭看著她苦笑,她不會亂動,可他忍不住想亂動怎麼辦? 「你笑什麼?」她問,一抬頭唇擦上了他的,只是一瞬,身子卻不由得一酥。 他的眸色突然轉深,眼底跳動著陌生的火焰。 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沉醉覺得喉嚨微幹:「你——」 話音淹沒在他覆下的炙吻裡,他輕輕地誘哄,又深深地糾纏,她微顫著,跟上他的節奏,卻在下一刻被陌生的情潮逼得無法呼吸,掙扎地側首,她無助地想喚他,嘴裡逸出的卻是一聲情不自禁的低吟。 他的理智在刹那間崩潰,紛亂的吻落在她的頸上,一寸寸地熨燙,一點點地蔓延。 「醉兒——」手指落在她胸前那顆脆弱的扣子上,他呼吸急促地看著她,眼裡有掙扎。 她凝視眼前這個男人,唇邊突然綻放出一抹羞怯卻又妖嬈的笑,迷惑了他的眼。 身上突然一松,他低頭,看見自己解開的上衣——狠狠地吻住她,想懲罰她的膽大妄為,卻感覺到她微微一怔。 「這是怎麼回事?」她輕輕地問。 他的手臂上,有深深的一環印痕,她忍不住撫摸了一下。 他像被燙著一樣縮手,身體驀地僵硬起來。 沉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地握成拳,無聲地放下來。 「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了。」 他整理好衣衫,在她身側躺下來。 驟離他的體溫,涼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用雙臂環住自己。 「這個疤痕……」過了許久,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是絮兒咬的。她自幼有心疾,身子弱,生無憂的時候難產——」 一隻手捂住他的唇,沉醉看著他,眼裡有委屈有酸楚:「我不要聽,再講下去,你難過,我也傷心。」 猜也猜得出他們的伉儷情深,昔日她眼裡的人間美景,如今卻成了她傷心的理由,從一開始,她就是作繭自縛。 陸沉醉,你活該。 想到這,她頹然鬆開手,自嘲地一笑。 看見她的笑容,楊恪心裡一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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