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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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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恪聞言一笑,黑眸裡帶上一抹深意:「王爺您也是。」 「爹!」 楊恪剛在府門前下馬,就見一個眉清目秀的俊秀錦衣少年亟亟地迎了出來。 「爹,你有沒有怎麼樣?」說話的人正是楊恪的兒子楊無憂,十二三歲的年紀,但已經有一番英武的氣勢。 「我沒事,」楊恪邊答邊往裡走,「你不是在離山打獵嗎,怎麼回來了?」 「六王府一出事我就接到飛鴿傳書了,擔心你就馬不停蹄地回來了,我就說嘛,我爹什麼人啊,能那麼容易就被害死嗎?」楊無憂笑嘻嘻的,到底還是年少,脫不了頑劣的心性。 「沒個正行。」楊恪皺眉責怪了他一句,抬頭便看見辛遠秋等一干人已在正廳等他。 「劉琛這個老賊,敬他媽的鬼酒,分明就是早算計好了要害爺!居然還挑六王府,還想栽贓六王嗎?」見他進來,程三早已按捺不住火氣跳罵。 「以劉琛的城府,他還不至於以這麼低劣的計謀來栽贓六王,他要的不過是引起猜忌而已。剛才六王府已有消息說,一侍衛自盡,留下遺書供認被承宛收買,欲毒害侯爺,此事到此,也就死無對證,查無可查了。」 「齊森說得對,」辛遠秋接口道,「你想,六王是無意害侯爺,但這通敵內奸可是六王府的侍衛,朝臣怎麼想?更重要的是,皇上怎麼想?」 再親的兄弟,隔了張龍椅,就什麼也不是了。六王是兵部尚書,又是唯一的王爺,劉琛是戶部尚書,但如今最受君王眷顧的晴妃,是他的女兒,皇帝坐山觀虎鬥,樂得兩人互為掣肘,六王是聰明人,但再小心翼翼也抵不過人有心挑撥,如今劉琛這麼一來,某種平衡已經暗暗地被打破了,只是劉琛沒料到的是,半路殺出個陸沉醉,也許因此和六王的梁子要結深了。 楊恪看著眾人了然而又沉重的表情,沒說什麼,只是將案上的軍事地圖攤開了看。 劉琛這步棋,下得始終是有點急。 他究竟在急什麼? 楊恪抬頭冷冷一笑,掃了眾人一眼,緩緩開口:「看來,我們回西北的日子不遠了。」 好大的一陣桃花雨。 風舞。粉紅的花瓣在半空中打著轉,起起落落,飄飄蕩蕩,擦過她的發梢,掠過她的額際,拂過她的臉頰。 甜甜的香。 輕輕的笑。 是誰的手觸著她的臉,那麼溫柔。 蕭沐的小徒弟,幾歲了? 是誰的聲音,那麼低沉好聽。 桃花的甜香好像鑽進肺腑裡去了呢,有一種開心,脹得胸口快要裝不下。 於是,她抬頭想看那個人。 只有一片刺目的白光。 「別走!」沉醉猛地坐起身,額頭出了一片冷汗。 「郡主你醒了!」 恍惚地看向身旁,是一臉驚喜的碧雲。 腦袋裡有些昏沉,心裡也空落落的。 沒有他。 「郡主你沒事吧?」碧雲疑惑地開口。 她搖搖頭,扯出一絲安慰的微笑。 胸口還有些痛,但已經無礙了。 「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喝點粥吧。」 她點點頭,伸手想自己接碗,手一抬,一片東西掉了下來。 一塊黑色的絲緞。 這個顏色,這個質地,是他的衣服。 抬頭迷惑地看向碧雲,小丫頭笑嘻嘻道:「有個人啊,昏迷了還死死拽著人家衣襟喊著不讓人走,怕是把人家的心都喊酥了,不忍心把衣服拽開,硬是把自己的衣襟給撕了。」 轟——一片緋紅頓時在臉上炸開。 她當真做了這種事情? 她居然做了這種事情? 這個刺激實在是大了一點——她忍不住呻吟一聲,倒在床上蒙住頭。 藏住了自己,一顆心卻是又酸又喜。 酸的是不知他可有看破這般狼狽的她,既是希望他知道,期許他以後看她的目光能不一樣,又希望他不那麼快知道,怕再見不知如何面對他。 喜的是他竟如此體貼,為了不忍讓昏迷中的她難過便撕斷自己的衣襟。 臉頰上仿佛還留著他胸懷的溫度,鼻間似乎還彌漫著他身上的氣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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