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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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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要感慨一番,便聽見鶯歌說道,「二少奶奶,老太爺、老爺、大夫人還有二夫人聽說您有了身孕,都趕回府裡來了……」 杜若錦聽見鶯歌的話睜開眼睛,瞥了高墨言一眼,帶著萬般的「倨傲」說道,「高墨言,從今往後,你必須對我好……」 高墨言見鶯歌在一旁,沒有做聲,只是用力握了握杜若錦的手,眼神堅定而認真,杜若錦笑了笑,心裡溫溫熱熱的。 鶯歌見狀,在旁邊取笑道,「二少奶奶,別顧著卿卿我我了,老太爺他們馬上進府了……」 杜若錦佯怒得瞪了鶯歌一眼,鶯歌不懼,轉身出門說道,「是二小姐叫鶯歌傳的話,鶯歌這就給她說去,就說二少奶奶只顧著親熱……」 杜若錦在後面大叫,「鶯歌,你真要胡說,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高墨言見狀,微蹙眉,說道,「以後凡事安然些,你如今不必從前,不要驚嚇到他。」杜若錦望著高墨言認真的神情,立時崩潰掉。 待到晚膳時候,高老太爺等人的馬車進府,彼時杜若錦已經起身,吩咐人預備了晚膳,一切就緒。 杜若錦見鶯歌、殘歌在旁邊,高墨言正要去接高老太爺進前廳,杜若錦鼓起勇氣,走到高墨言身邊,說道,「墨言,我看紙渲一直未曾過來,我去紙渲堂喚他過來。」 高墨言神色平靜,淡淡說道,「你去吧。」說罷,便轉身離開。 杜若錦望著高墨言的背影,心道,高墨言,有夫如斯,我杜若錦斷然不會做出傻事來…… 杜若錦緩步來到紙渲堂,紙渲堂悄寂無人,杜若錦走近房間門口,站了許久,正要叩門之際,便聽見門內傳來落寞寂寥的聲音,「站久了,不累嗎?」 杜若錦推開門,見高紙渲斜倚在窗前,手裡還提著酒壺,身旁的桌子上,放置著幾個空的酒壺,高紙渲就那麼看著她,眼神迷醉,杜若錦被他盯著生生邁不出一步去。 見高紙渲不作聲,仍舊提起酒壺要飲,杜若錦黛眉輕蹙,上前將高紙渲手中的酒壺奪下,說道,「不要再喝了,傷身子……」 杜若錦奪過酒壺之際,明顯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不惹人厭,倒有幾分心疼,杜若錦輕輕落落得說道,「老太爺他們都從落錦山莊回來了,等你過去一起用膳呢。」 高紙渲仍舊倚在窗前,望著杜若錦,而杜若錦沒有回避,也回視著她,高紙渲低啞著嗓子說道,「若錦,從今以後,你要好生待二哥……」 杜若錦心裡一緊,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仍舊淡淡笑著,似是高紙渲說的不過是一句家常話,杜若錦將酒壺置於旁邊的桌子,不桌聲色得望著他,越笑越心涼,直到再也維持不住笑意,倏地低下頭去,眼淚已經滑落在地上…… 「別哭,人生自有聚散,雖然當時在妙真山谷底,我也想過一生相守,可是,這一切終究敵不過命運無常,若錦,你答應我,以後好好的……」高紙渲輕輕勾起杜若錦的下巴,隨即迅疾鬆開手,眼神卻未有片刻離開。 「不要再在我面前落淚,這樣叫我看了心痛,卻沒有辦法伸手為你拭去眼淚……」高紙渲的語氣輕柔而無奈,那份憐惜之情溢於言表。 杜若錦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帕子,拭了淚珠,正要將帕子放回之時,高紙渲卻伸手奪了過去,說道,「這帕子就留給我吧……」 …… 當高紙渲隨著杜若錦來到前廳,眾人均已入座,就連高惜人也被奶媽抱了過來,大夫人抱在懷裡逗樂,二夫人說道,「真真是個美人胚子,看那雙眼睛,現在都要勾人魂去了……」 大夫人佯怒瞪她,說道,「好個沒遮攔的,才這麼大點的孩子……」 兩人說笑爭執著,另一旁高步青向老太爺稟報著什麼事,一臉的凝重,看見高紙渲來後,叫他入座。 而杜若錦坐在座位上後,正要端起面前的茶水來,高墨言奪過去,適時得給她遞過一杯杏仁茶,說道,「今後不能再喝茶了……」 杜若錦但見眾人都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於是面上一紅,羞惱得瞪了高墨言一眼才作罷。 身旁,高紙渲仍舊執起酒杯,站起身來,朝大家說道,「今日這頓飯,就當是紙渲送別吧,大家以後多珍重……」 氣氛頓時有了片刻的凝結,所有人都在那一刻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高墨言先開了口,說道,「家裡有我在,你放心,刀劍無情,你也需當心。」 二夫人隨即有些悲悲切切哭起來,大夫人惱她,扯了她衣袖一把,見她還是哭,又叫人給她絞了帕子拭臉,還是高美景站起身來對二夫人說道,「娘,你哭什麼?三哥這是禦封的靖威大將軍,是我們高家的榮耀,何況三哥……」 「好了,美景,你不要再說了,你好好照看娘,以後如果有合適的人家,嫁了算了。」高紙渲截住高美景的話,淡淡說道。 本來是杜若錦有身孕的喜事而聚集在一起的晚膳,卻在高紙渲的出征之事攪得人心悲涼。當晚入夜,有皇命聖旨送抵高家,授命高紙渲為靖威大將軍,淩晨出征。 是夜,高家無人入眠。 而杜若錦也忙著和鶯歌為殘歌準備衣物,殘歌在一旁一直沉著臉,鶯歌笑著說道,「殘歌,你去了那邊可要多往寄幾封家書回來,否則咱們二少奶奶非要念叨死你不可……」 杜若錦嗔怒等了鶯歌一眼,說道,「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再說,我就叫你跟著殘歌一起去,叫你在軍營裡做個燒火丫鬟算了。」 鶯歌悻悻得住了嘴,偷偷給殘歌做了個鬼臉,也沒看見到底逗得殘歌笑了沒有便離開了房間。 杜若錦將東西給殘歌收拾好,正想著摸摸殘歌的頭,卻發覺已經夠不到了,於是失笑說道,「殘歌,記得到了戰場上,要小心刀劍,你太年齡,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實在熬不住就回來,有我在,高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殘歌自小吃了那麼多苦頭,又有幾人對他這般溫言細語,殘歌怔了怔,說道,「桑家因為桑睿的事情已經落敗,不過皇上念桑相一生勞苦功高並未降罪,而是准許他榮歸故里安度晚年了,至於桑睿聽說他新近娶了妻,寵愛有加……」 杜若錦未等殘歌說完,已然明白那女子定是綠意,當日從妙真寺將其帶走的人必是桑睿……罷了,一家和諧良善,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圓滿的? 待次日淩晨,杜若錦也隨著眾人早早得站在府門外,見高紙渲一身白色盔甲,紅色瓔珞,英姿颯爽,府門外已備有駿馬,杜若錦知道高紙渲要去皇宮令封授,還有祭旗等儀式。 高紙渲拜別高老太爺,又拜別了高步青、大夫人,二夫人沒有來,聽人說是出征前不能落淚,而大夫人怕二夫人忍不住會哭,所以沒叫她來。高美景含淚喊了聲「三哥,你保重」,隨即奔回府裡。 高墨言上前拍了拍殘歌的肩膀,說道,「好樣的,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心志……」然後朝高紙渲說道,「三弟,珍重。」 「二哥珍重。」 杜若錦站在府門石獅旁,沒有靠近,高紙渲飛身上了戰馬,回頭望來,目光便在石獅左右,良久,良久,突然龍嘯一聲,絕塵而去……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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