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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可是這一切任憑聞步青解釋也已無用,所幸皇上看在聞步青多年勤懇的份上,也不相信聞步青就做出這等膽大妄為的事情,所以就讓人將聞步青關入大牢,聽候發落。

  聞步青拿出身上的金銀,打點了牢裡的獄卒,這才有人將信送了過來,並且送信的人還說,「聞老爺說了,叫高家的四少爺不得為自己求情,不得為自己走動……」

  說到這裡,杜若錦已經明白過來,聞步青這是捲進了宮闈之鬥去了,而他當時如果將這件事隱了下去,將來這件事被翻出來的時候,也是難逃一死,他選擇當時向皇上吐露實情,也不過就是搏一搏,誰能聊到惠婕妤竟然會口吞墮胎藥,做出這般淒厲而令人髮指的事情來……

  只是,如若聞步青所診斷的沒有錯,那麼這惠婕妤到底是與誰有私情在先?

  難道說是在大燕朝未將她送過來之前,就與人發生了私情?可是杜若錦知道,在女人進宮之時,一定會有人先查看女子是否為貞潔之人,惠婕妤到底是如何遮掩過去的?

  杜若錦斷定,惠婕妤在殤未朝定有其它熟識的人為她打點,那個人到底是誰?

  至於聞步青讓人帶話,叫高硯語不要為自己求情走動,也不過是怕拖累了高硯語,讓他受牽連……

  杜若錦還在怔忪間,不經意看見大夫人用期翼的眼神一直望著自己,心下又開始打起了小鼓,難道說……

  果不其然,大夫人又扯住杜若錦的衣袖,眼圈紅紅得說道,「沉香,過去都是娘待你不好,你不要記恨娘,這一次就當是為了高家,為了墨言,求你救救老爺吧……」

  杜若錦黛眉輕蹙,說道,「娘,不是我不肯救,只是,在這件事上,我怕難盡綿薄之力呀!」

  大夫人似是慌了神,一下子沒了主心骨,在屋子裡亂走動,說道,「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呀?老爺,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呀,你如果出了事,咱們這個家可怎麼辦?」說著,便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聽見動靜,張媽進來緊忙勸慰著大夫人。

  杜若錦心亂如麻,一時也顧不得大夫人,反而問張媽,說道,「娘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老太爺嗎?家裡人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張媽囁嚅道,「大夫人怕老太爺聽了後經受不住,所以就沒敢說,只是派人過去說老爺這幾天都在宮裡住著,不回來給他老人家請安了。其他的人,也沒有說,能瞞得一時是一時吧。」

  杜若錦暗歎,這種事能瞞得了多久?

  與其從別人的嘴裡聽說此事,還不如現在宣佈此事,大家齊心協力想個辦法呢,大夫人已經沒了主意了,而此事又不能耽擱,於是杜若錦對張媽說道,「張媽,你去通知家裡人,就說一會到正廳商量件事,記得,此事萬不可驚動了老太爺……」

  張媽聽了後,朝大夫人看了眼,看大夫人只是哭,歎了一口氣就緊忙去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宮闈秘事2

  杜若錦見張媽走後,走近大夫人,看大夫人仍舊只是哭,也有些不忍,說道,「娘,該來的始終要來,我們躲都躲不掉,現在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齊心將爹救出來……」

  大夫人扯住杜若錦的衣袖,說道,「沉香,你看看能不能再去求一求錦親王,他對你一向關照,這次咱們高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能袖手不管呀。」

  杜若錦又氣又惱,說道,「娘,你在說什麼呢?難道你不知道錦親王的封號已經被撤了?再者說,他上次幫紙渲已經是……」

  杜若錦自覺失言,慌忙住了嘴,大夫人心思散亂,也顧不得追問杜若錦的話,只是在聽到杜若錦說錦親王幫不上忙的時候,滿臉的失望之色。

  不一會兒,張媽回來了,她對杜若錦說道,「二少奶奶,人都在前邊齊了,只不過四少爺還沒有回府,單單就缺他了。」

  杜若錦看大夫人的情緒不穩,去了只怕拿不了主意,於是叫張媽服侍大夫人歇著,自己去了正廳議事。

  臨走時杜若錦有意無意得問道,「張媽,三少爺來了嗎?」

  張媽一怔,說道,「奴婢去三少爺房裡的時候,三少爺正要出門,聽說是二少奶奶的事情也就沒出去,現在也在前邊呢。」

  路上從大夫人的房裡出來,鬱鬱而行,杜若錦總有一種預感,聞步青的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看起來似是被人陷害,而其中之人定是少不了惠婕妤。

  說是人齊全,也不過就是二夫人、高美景,還有高墨言、高紙渲在,再加上一個杜若錦,杜若錦過去的時候,大家都是憂心忡忡,杜若錦知道,許是張媽請這幾個人過來的時候漏了口風。

  高美景急道,「二嫂,張媽的話是真的嗎?爹現在被關在天牢了?」

  杜若錦點點頭,將從大夫人那裡得知的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給眾人聽,二夫人當即也嚎啕大哭了起來,喊道,「老天爺呀,你的心好狠呀,高家一樁樁的禍事不斷,這到底是誰做的孽呀……」

  高美景不耐說道,「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就別在這裡添亂了,我先送您回房歇著吧。」

  正廳內,只剩下杜若錦、高墨言,還有自從杜若錦醒來後一直未曾見過的高紙渲,杜若錦飛快得掃了兩人一眼,說道,「該怎麼辦,你們倒是說句話呀。」

  先開口的是高紙渲,他手指玉笛,輕輕敲了一下旁邊的桌幾,說道,「難不成皇上還是想借紙渲的事難為高家?」

  杜若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高紙渲以為皇上還是不肯放過他,所以才在惠婕妤這裡做了手腳,讓聞步青診脈是假,陷害他才是真,一來可以搞垮高家,二來就是借此事與大燕朝談判?

  因為杜若錦最近從殘歌口中得知,大燕朝與殤未朝紛爭不斷,大燕朝一方面為殤未朝皇帝送美女填充後宮,另一方面,又在邊界大肆騷擾殤未朝百姓,掠奪物資……

  杜若錦坐在對面,用手輕輕敲著桌幾,說道,「那倒未必……」

  照常理來說,杜若錦說出這話來,高紙渲必然會追問一句,「此話怎講?」之類的,可是高紙渲沒有作聲,甚至一直沒有抬起頭來看杜若錦一眼……

  杜若錦右手叩打桌幾的聲音越發大了,在高美景進來之時才戈然而止,高美景急匆匆走進來,說道,「你們坐在這裡,倒是討論出什麼主意來?」

  高美景在杜若錦身邊坐下,眼見房間裡三個人「營造」出來的異樣氣氛,不禁長歎一口氣,說道,「如今是高家為難之際,你們能不能棄掉這些顧忌,棄掉這些累贅束縛,如果高家不在了,你們講究這些還有什麼用?」

  杜若錦面上一紅,心裡不是個滋味,可是卻仍然揚起頭來,說道,「二妹說得對,如今這件事非同小可,所謂齊心協力,說的就是我們大家一起……」

  杜若錦有些說不下去,高墨言適時得接口,說道,「如果從官路行不通,我倒有個辦法,只是這個辦法……」

  高紙渲知道,高墨言的籌碼便是墨龍幫,墨龍幫如今聲名在外,都是為老百姓所讚譽的,如果一旦與朝廷分庭抗議,那麼勢必會引起老百姓的恐慌,到那時,墨龍幫幫眾也會受到牽連……

  高紙渲忙制止說道,「二哥,紙渲知道二哥要說的是什麼辦法,紙渲望二哥三思,即便按二哥所說,將爹救了出來,可是高家必然也不能為世人所容……那麼在別人眼裡,我們高家與滿門抄斬有什麼區別?」

  高墨言滿目陰鬱,說道,「可是爹如若慘遭不幸,我們又有什麼面目存活下去?身為人子,卻不能盡人子之義……」

  杜若錦頓時無語,看來這古代人永遠脫不了古代文的風氣,別管外表看起來多麼灑脫不羈,別管外表看起來多麼雷厲風行,可是骨子裡仍舊是舊派的思想,難道高墨言的意思是說,如果聞步青死了,就是他們兄弟幾個人的錯,所以他們也沒有臉面再存活在世上了?

  這,這究竟算是個什麼道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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