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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就在杜若錦蘇醒後第一次去前廳與眾人一起用飯的時候,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怎麼也想不到,直到快吃完飯時才發現,原來在開飯之時,大夫人特意問了問四少爺高硯語是否回了府,如果回來就請四少爺過來用飯,還特別叫張媽去請,張媽從硯語堂回來說,四少爺剛起,還在洗漱,大夫人竟然,竟然就那麼坐等著,直到高硯語來了,才吩咐大家用飯的。

  用完飯,大家散了去的時候,杜若錦抽空特意問了問張媽,張媽掩嘴低聲對杜若錦說道,「二少奶奶,您是不知道,這四少爺如今做官做大了,這家裡家外的人誰不看他的臉色?他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喲,就是有些小官還想進高家巴結他呢,不過都被四少爺給擋了,這大夫人即便曾經再不待見他,現在也要給他留幾分情面了,話裡話外也不敢說重了,總之,人一旦生了勢,那臉面可是升了天了……」

  杜若錦似笑非笑得說道,「那麼張媽你的兒子,現在跟著四少爺,豈不是也……」

  張媽兩眼立即放光,笑的合不攏嘴,說道,「那是,那是,他如今也出息了,外邊那些人想要見四少爺,都少不了打點他……」

  張媽說完知道自己失言,惶惶得住了口,朝杜若錦訕笑了幾聲,杜若錦輕笑不語,隨即出了硯語堂。

  待到回到墨言堂之時,路過硯語堂,聽見門口有些瑣碎的動靜,杜若錦有些疑惑,見是周姨娘站在高硯語身邊,眼圈都紅了,杜若錦輕咳一聲,朝金線大聲說道,「金線,你先回去收拾下我夏天的衣物,揀幾件自個拿去穿吧。」

  金線神色有些異樣,隨即朝硯語堂多看了幾眼,才迅即離開。

  而硯語堂內,周姨娘匆忙走了出來,在杜若錦身邊頓了頓,終是沒說什麼,離開了。杜若錦望著周姨娘的背影,心道,我本來只不過是提醒你們兩個人一句的,難道竟是惹了什麼誤會?

  高硯語走過來,語氣恭敬說道,「二嫂,既然到了我這硯語堂,還是進來小坐一會吧,皇上新近賞了硯語一些好茶,正好可以拿出來給二嫂嘗個鮮。」

  杜若錦笑道,「這麼說,倒是沾四弟的光了。」

  杜若錦隨著高硯語進了硯語堂,頓時感覺到硯語堂與先前有很大的不同,雖說是物件換的並不多,可是單單換了幾件,雖然不張揚也看得出必是極品之物,雍容華貴而不顯山露水,最是難得。

  「四弟,聽說你現在可是平步青雲,二嫂孤陋寡聞,先前竟是連尚元閣都不知道是何等的地方,四弟能夠進到尚元閣,想來也是有一番機緣的吧?」

  高硯語輕笑,在桌上沖泡著茶水,過了一會遞過來一杯茶,對杜若錦說道,「硯語永遠就只是高家的四少爺,所謂的尚元閣只不過就是份差事罷了,二嫂對我說話不必這麼掂量,還是如往常一樣,隨意敲打便好。」

  杜若錦情知高硯語不似高家另外三個兄弟,越跟高硯語說話,越發覺得他心機深沉,所以言辭間便更加謹慎了,甚至連笑容也是勉強才擠出來的,杜若錦說道,「四弟,這就好,高家永遠就是你的家,我們每個人都該與高家共存亡,特別是你,四弟,你如今出息了,官越做越大,就該更加懂得榮辱與共的道理,再者說,爹也在宮裡當差,凡事你也該多照料著點……」

  高硯語似是沒有料到杜若錦竟是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說道,「二嫂真是周到,硯語銘記在心。」

  高硯語笑完,又頓覺有些不對勁,於是斂了笑,仍舊恭敬說道,「二嫂,剛才周姨娘過來,她只是,只是拜託硯語給她的遠方親戚尋個差使……」

  杜若錦輕輕「哦」了一聲,沒有應話,聽見外面金線尋過來,喚「二少奶奶」得聲音,於是趕緊起身辭了高硯語,匆匆從硯語堂出來了。

  原來剛才是大夫人叫張媽過來尋自己,張媽見杜若錦不在墨言堂,便催著金線出來好,金線料想肯定還在硯語堂,便在外面喚了幾聲,杜若錦問金線,張媽有沒有留下什麼話,金線搖頭說沒有,說張媽貌似有些急,看樣子大夫人像是發了火,催得緊。

  杜若錦聞言緊忙去了大夫人那裡,路上卻一直在想,高硯語為什麼要撒謊?這個周姨娘進門之時,明明就已經對眾人說過,自己孑然一身,已經沒了任何親人,現在怎麼可能又跑出來什麼遠方親戚?

  可是高硯語為什麼要撒謊?這個周姨娘為什麼會在高硯語面前紅了眼圈呢?難不成是求著高硯語為自己做些事?

  這倒是有可能的,畢竟周姨娘年紀還小,進高家時是一種想法,呆在高家久了或許就是另一種想法,難不成她想求著高硯語幫自己逃出高家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宮闈秘事

  杜若錦帶著金線去大夫人那裡,大夫人見了杜若錦一反常態,就這杜若錦的衣袖,急切得說道,「沉香,你可來了,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杜若錦有些疑惑,要知道在她的眼中,大夫人雖然難免有刻薄之處,卻從來沒有這般著急慌亂的時候,杜若錦不著痕跡得抽出自己的衣袖,問道,「娘,發生什麼事了?」

  大夫人當下也顧不得杜若錦的態度有些疏遠,說道,「沉香,你聽娘說,你爹在宮裡犯了事了……」

  杜若錦大驚失色,疾呼問道,「爹在宮裡出了什麼事?娘,你慢慢說。」

  原來,前幾日,皇上指派聞步青為新晉的惠婕妤請平安脈,卻突然診出來有了身孕,聞步青大駭,要知道這惠婕妤本是臨近邊國大燕朝送過來的美人,因為得皇上喜愛,被封為惠婕妤。可是這惠婕妤才進宮月余,聞步青又從禦監司那裡的記錄查看,這惠婕妤得皇上臨幸不過也才是十數日前,怎麼可能就有了身孕?

  聞步青憑著自己多年精湛的醫術,知道自己所診斷的結果不會有誤,而宮闈間傳來這樣的醜事,又豈是自己能夠沾惹的?

  聞步青再三斟酌,最終還是親口在皇上面前吐露了實情。

  皇上勃然大怒,立即將惠婕妤召至自己面前,捏住她的喉嚨,要她說實話,否則非要將她大卸八塊。

  而惠婕妤卻講出了石破天驚之語,說道,「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這一切只不過是無中生有,他意欲染指於臣妾,臣妾不從,他才出言誣衊臣妾的,皇上如若不信,可是叫其他的御醫上來為臣妾把脈診斷……」

  而這時的聞步青已經如跌冰窖一般,他看見惠婕妤面色如紙,冷汗淋漓,口唇青紫,便知道,惠婕妤來皇上宮殿之前,已經服下了墮胎藥,如今別的御醫僅從脈象上來看,自然是已無受孕徵兆,所以,所以自己個的罪名算是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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