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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杜若錦見狀,當即說道,「事在人為,多謝三弟好意。」

  飯後,大夫人還是召集了眾人做見證,與杜若錦簽下了契約,不過契約的內容卻還是有所改動,就是每年付的銀兩,改成每季度來付,杜若錦表示無異議,兩人便按下手印作為簽章。

  杜若錦拜託張媽放出話去,就說自己要找一個在外走動的人,人品是頂頂重要的,張媽得了杜若錦的賞銀,欣然而去。

  杜若錦將酒樓取了新名字,雍雲樓,重新定制了招牌,命人將酒樓內外重新粉刷,打掃了一遍,又將桌椅板凳重新購置,並且將部分大方桌子改成長方形的桌子,適合兩個人用餐,又節省空間。

  重新設計了幾道隔板作為間隔,又將櫃檯重新做了裝飾,再將設計的服飾小樣送去周裁縫那邊,回來時已經累得不行了。

  到了晚飯時候,張媽來說,有人前來應工。

  杜若錦打起精神來,在墨言堂的偏廳見了那人,只見那人眉目清秀,神情冷傲,見到杜若錦時點了點頭,暗含的那分勉強不言而喻,杜若錦吩咐綠意上了茶,問道,「你年齡多大,家住何方,以前可從事過這樣的職業……」

  那人清清楚楚得回答,「這些你都不需要問,我也不需要答,因為你如果想雇人,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我。」

  杜若錦黛眉輕蹙,冷哼一聲,說道,「閣下為何這般自信?難道是欺我墨言堂現在沒有男人在,所以想強人所難?」

  只見那人臉上現出幾分不屑,說道,「因為那些人都被我給趕走了,誰如果跟我來爭,那便是死路一條。畢竟活著還是比混一口飯吃來得重要。」

  杜若錦心下大驚,還在揣摩那人的來路,便看到那人耳垂上的耳洞,心下好笑,不動聲色得起身,離得那人近了一些,才猛然去揭那人的束髮,如同瀑布一般的黑絲飄然落在肩上,杜若錦輕笑說道,「欣月……」

  欣月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隨即隱了過去,恢復傲然冰冷,說道,「你需要的不是就是能替你走動的人,而我自認能勝其職,這又有何不可呢?」

  杜若錦疑惑說道,「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需要弄清白,你只要知道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來做這份工便成了。」

  杜若錦極快得回道,「好,我答應你。」

  待到欣月離開之後,綠意皺眉問道,「二少奶奶,你這是做什麼?竟然讓她來做這份工?」

  杜若錦苦笑說道,「你覺得我除了答應,還有別的選擇嗎?」

  次日,欣月仍舊易裝來到墨言堂,高家的人都在傳言,二少奶奶聘了一個俊俏男兒來做工,有些嘴上刻薄的就說出些不好聽的來,綠意苦著臉說給杜若錦聽,杜若錦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發作不得。

  杜若錦將幾件差事統統都交辦給欣月,譬如重新開業的時間需要卦算,譬如邀請到場的達官貴族需要一一下帖,還有置辦些小禮品,到時候分發給來看熱鬧的人。

  欣月越聽越皺眉,杜若錦見她疑心,當即扯開話題說道,「本來我是不懂經營的,可是前些日子見到過一個雲遊四方的生意人,得他傳授幾招受益匪淺。」欣月聽見此話,眉頭才舒展開,心下釋然,覺得杜若錦也不過爾爾。

  吩咐欣月完畢,欣月出門去辦差,綠意望著她的背影不解得問道,「二少奶奶,你說欣月姑娘這是為何呢?她難道還是為了三少爺才來高家?」

  綠意的話音剛落,便聽見虛掩的門外,有人喚了一聲,「二嫂……」赫然便是高紙渲。杜若錦讓綠意請高紙渲進來,高紙渲仍舊是白衣朗然,輕揮手中玉笛,疑惑問道,「剛才出去的那個人……」

  杜若錦沒有接話,倒是在一旁的綠意搶先說道,「三少爺是不是覺得很眼熟呢?如果是三少爺的故識,那咱們可有好戲瞧了。」

  高紙渲轉念間已經明瞭綠意的話中深意,失笑說道,「她怎麼竟做這些讓人摸不著邊際的事?」

  杜若錦淡淡說道,「誰說不著邊際了?她為了什麼,我看的明白,綠意看的明白,誰都能看得明白,難道你竟是不明白?」

  高紙渲眉頭抖動了一下,嘴角輕抿,隨即又露出他慣有的不羈之笑,有意無意得說道,「自從二哥宿在了墨言堂,二嫂說話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杜若錦只覺得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用力握住手裡的茶盞,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一臉溫和,笑著說道,「三弟說笑了,我一直很有趣,曾經不是比這還有趣嗎?所以才被人肆意打趣了一回……」

  綠意聽出話裡有些不對勁,找了個去廚房看看給杜若錦熱的燕窩粥的由頭便出了門,臨走時虛掩上門,又關上門,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將門虛掩上,折騰了幾回,在杜若錦瞪視下才倉皇溜走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癡情絕戀

  杜若錦看綠意反反復複將那扇門折騰了好幾次,明顯就是一副欲蓋彌彰的心態,心下不忿,隨即狠狠瞪了綠意幾眼,綠意才吐吐舌頭離去。

  高紙渲在杜若錦的對面坐下,仍舊是白衣朗然,將手中玉笛置於桌上,似是要找個什麼由頭,說道,「原本大哥在世的時候,那家酒樓生意實在是不好,總是要拿另兩家的銀兩來貼補這家,畢竟是位於城北,而城南才是達官貴人齊聚的地方……」

  杜若錦卻不以為然,心道,這裡面講究得還是服務與質量,要不怎麼那麼多人要開車去郊外吃飯呢?

  高紙渲看得出杜若錦的神色,頓了頓說道,「我們之間竟是到了如此局面,你連我的話都不肯信了?」

  杜若錦別過頭去,說道,「高紙渲,過去的始終是過去了,我現在心裡很踏實,以前的事情都不想再想了,你如果真的為我好,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高紙渲似是被重擊一般,面色一下子慘白了起來,低低吟念道,「好,好,很好……」突然又開口強作出不羈之笑,說道,「若錦,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是因為怕看見我控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對嗎?正如我看見你時,永遠是那般的情不自禁不可自製?」

  杜若錦低下頭來,緊緊握著茶盞,似是要從茶盞中找尋一絲溫度,良久才說道,「在你一次次決然得說離開我的時候,在你後面一次次以為我好的理由中,要我堅持站在原地等你回來嗎?即便是沒有人一個人支持,即便是冒著傷風敗俗不守婦道的惡名,我也要苦苦守著你的絕情和自私嗎?高紙渲,我辦不到,我真的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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