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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杜若錦應了下來,心裡卻有些忐忑。

  老馬頭趕著馬車在附近轉悠了小半個時辰,才找出一處神廟,老馬頭扶著杜若錦下了馬車,杜若錦走進神廟,才發現裡面破爛不堪,簡直是無下腳之處。

  老馬頭給杜若錦收拾出一塊地方,杜若錦勉強依著牆坐了下去,又冷又餓,老馬頭看見支著一個大鍋,隨即說道,「二少奶奶,老馬頭這就去打些水來。」說罷就出了神廟。

  杜若錦肚子呆在這破廟之中,陰森駭人,不禁更加驚懼。

  沒過一會,聽見外面果然落了雨,遠處還有驚雷傳來,就在這時,神廟外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倉皇間便進來三個男人,便拂著身上的雨水,便喝罵道,「天殺的,爺們躲避官兵已經夠慘了,這天竟然又下起雨來,如果不是找到這處破廟,難不成就讓爺們站在雨裡被雨澆透嗎?」

  幾個人罵罵咧咧得四處打量破廟,初始並沒有發現杜若錦就在其中,杜若錦此時恨不得自己能找個洞鑽進去,可是閃電襲來,天一下子亮白了,三個人竟然同時看見了瑟瑟發抖的杜若錦。

  三人互相一眼,淫笑起來,其中膽大的一人便上前對杜若錦說道,「小娘子,怎麼獨身一個人在這裡呢?是不是被夫家趕出來了?」

  另一個人也說道,「我猜定是不守婦道,所以才被趕出來了,無事,無事,他們家不要你,爺們會好好疼你,只要你好好侍候爺們三個,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說罷,就又上前了兩步,手便往杜若錦身子上摸過來。

  杜若錦的心欲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手裡緊緊一根鐵棍,待到那男子身子近了,才用盡全力往那人頭上揮去。那人沒有想到杜若錦會突然擊出,沒有防備之下,叫杜若錦敲了個結結實實,當即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剩下兩個男人,同時一怔,喝道,「賤人,你竟然敢出手傷人?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你點顏色嘗嘗,你不知道爺們的厲害。」

  另一個男人卻不屑說道,「老二,你還在廢話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娘們,有什麼稀罕的?你難道不怕引人注意,還想帶著身邊嗎?趁早的,你想做就做了,做完扒光了扔到外面去,別礙了我的眼。」

  那個被人稱作老二的,淫邪笑道,「老三,我看你還是不懂女人的妙處,再大的火氣只要沾上了女人的身子也會消失殆盡的,老哥給你讓個先,你先來嘗嘗如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益州城

  杜若錦看著面前的兩個粗鄙男人,心裡又驚又懼,手裡握著的鐵棍死死不肯離手,只待他們再冒犯自己時,便全力揮出去。

  杜若錦聽著兩人的對話,噁心不已,出聲說道,「怪不得你們活該當逃犯,要你們這樣的人成了英雄豪傑,才是天大的笑話。」

  那個被稱作的老三一怔,喝道,「賤人,你在說什麼?你敢恥笑爺們?」

  杜若錦冷笑說道,「你們的兄弟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你們不想辦法救治他,還在這裡磨磨唧唧說些無恥之言,還有一點兄弟情義嗎?」杜若錦說這話,無非便是想將這幾人快些離開。

  那老二彎下腰,一探地下的人鼻息,起身驚道,「他死了,他死了……」

  杜若錦手裡緊緊握著鐵棍,如臨大敵一般,全力就朝那個人揮去,可是她畢竟只是一介女流,那老二防備之下舉手便握住了鐵棍奪了去,扔在地上。

  那老二猙獰笑道,「他死了,爺們就更饒不了你,現在就是看你到底是乖乖得脫了衣服,讓爺們樂呵樂呵,還是……」

  就在這時,老馬頭從外面打水回來,看見那兩個歹人,大喝,「快滾開,你們如果敢傷了二少奶奶一根手指頭,高家饒不了你們的。」

  那老三看起來就是窮凶極惡之徒,伸腳踢起鐵棍,那鐵棍直落在老馬頭的腦袋上,鐵棍應聲落地之時,那老馬頭也倒下了,臨死仍然瞪圓了眼睛,似是死不瞑目。

  杜若錦悄悄用手摘下那根金釵來,心道,如果非要受辱。那不如將預備給高良辰的毒藥,給自己服下了。寧死也不肯被這麼兩個人染指,杜若錦也暗暗心驚,自己怎麼也效仿起古代女子,寧要名節,捨棄生命?

  現在想來,留著生命被辱名節,竟是比死還需要勇氣的。

  杜若錦腦海裡浮現出高墨言的音容笑貌,苦笑歎道,「罷了,罷了,原本就是一場命運的變故,自己又有什麼捨棄不下的呢?死了,一切就會全部忘記了……」

  杜若錦隱隱在祈求,高紙渲,此刻你在哪裡?如果你知道,我便這麼慘死,你會不會後悔自己獨行?

  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手裡握著金釵,只待撥動機關服下劇毒,絕望得閉目,就在這時,突然聽見一陣笛聲,從遠及近,竟是迅速異常。

  杜若錦倏地睜開眼睛,她知道,定是高紙渲,定是高紙渲來了,他還是尋來了,在自己最為危急的時刻……

  就在見到那一身白衣站在廟堂門前之時,杜若錦身子一軟,便暈了過去。

  杜若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車廂裡,杜若錦環抱著雙臂,似是在找尋一些安慰,慢慢掀開車簾,發現高紙渲駕著馬車疾馳而行,雨仍舊下著,高紙渲便在雨中駕著馬車,任雨水順著發梢落下。

  杜若錦想開口說話,發現嗓子好幹,說話間竟是低啞不已,「外面雨大,你先進車廂避避雨,等雨小些了再走吧……」

  前面的高紙渲似是沒有聽見一般,沒有回身,只顧自己駕著馬車前行,可是杜若錦知道,他定是聽見了自己的話,否則那微滯的身形又是因何而來?

  杜若錦慢慢將身子縮了回去,雙手抱膝,蜷縮在車廂的角落,又冷又餓,有些吃不住勁了,伸手將一床薄毯揪過來蓋在身上,仍是抵不住寒意。

  杜若錦猛然間想起,自己在馬車裡都這般冷,高紙渲在雨中會是什麼滋味?又急又怒之下,伸手扯開車簾,喝道,「高紙渲,如果你再不進車廂裡來避雨,那麼我馬上就跳下車去。」

  只見高紙渲手中韁繩一扯,馬車立時停下,杜若錦身形不穩,一下子便摔了進去,隔著被褥倒不痛,心裡暗罵了高紙渲幾句,便見高紙渲鑽進了車廂裡,因為身上還滴著水,便坐在車廂的最外邊。

  杜若錦看了他幾眼,發現他身上並沒有任何血跡,於是出聲試探問道,「廟裡那兩個人……」

  高紙渲淡淡說道,「死了。」

  仿佛便是在杜若錦料想之內,倒也不曾驚訝,問道,「那麼老馬頭……」

  「我已經將他的屍身埋了,待到回到高家,再叫人來將屍身帶回去厚葬吧。」高紙渲的聲音清冷,眼睛一直沒有往杜若錦這邊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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