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沉香破 | 上頁 下頁 |
一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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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紙渲這時插言說道,「紙渲倒是聽說,前些時日,秦家那浪蕩子與人賭錢,丟了很多錢財,他們秦家是不是入不敷之,所以才想打我們高家的主意?」 杜若錦這時也明白過來,高紙渲所言,定是猜測那秦家肯定輸光了錢,拿著高良辰作踐,要高家人去接,也不過是知道高家人重臉面,肯定會去服軟,到時候為了讓高良辰留在秦家,秦家肯定會獅子大開口,趁機撈它一筆,好渡過難關。 大夫人恨恨得說道,「我也是那般想,只不過,只不過終究還是要有人一趟的好,否則那秦家發了渾,派人將良辰從秦家送回來,咱們就更丟臉了。」 可是,如今,高墨言這個嫡親的弟弟不在,難不成大夫人的意思是想讓高紙渲將高良辰接回來? 果然,大夫人稍後便露了話,就等著看高紙渲是否答應。或許是出乎大夫人意料吧,高紙渲沒有猶疑便答應了,說道,「待我去秦家,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渾人不可……」 大夫人抹著淚說道,「良辰嫁過來這幾年,其實我也沒少拿私房錢貼補她,可我知道她自己個是得不了的,肯定又會被那渾人給搜刮了去。有時,我也恨,當年怎麼就豬油蒙了心,把良辰嫁到那蛇狼窩去,可是如今說什麼也晚了。」 杜若錦唏噓不已,或許大夫人也是追悔莫及的,誰能不疼自己個的骨肉?看見她們受苦,比落在自己個身上都疼吧? 杜若錦想完這茬,突然又想起,那高紙渲是被大夫人叫來去秦家接人的,可是自己個呢?大夫人叫自己來做什麼呢?難不成是一起去秦家接人? 事是那麼個事,可是卻比杜若錦想的更為複雜和狠虐。 大夫人看高紙渲應承了下來,也說了幾句好話,將高紙渲支退了,單單留下了杜若錦一個人,神色也變得詭異了起來。 杜若錦有些莫名其妙,心卻沒來由得慌了起來,就聽見大夫人啞著嗓子說道,「沉香,娘從前雖然待你生分,可是娘卻信得過你,特別是那次你跟娘說了那些話,娘心裡也著實感動了一番……」 杜若錦越聽越心慌,手裡一顫,茶盞裡的茶水也溢了些出來,就聽見大夫人在她耳邊啞著嗓子說道,「沉香,你聽娘的,實在不行,就將這個藥給良辰吃不去,娘不能讓她毀了高家的名聲……」 杜若錦驚懼不已,就見大夫人手裡拿了一根金釵插到自己的發間,杜若錦料定那裡面肯定藏著劇毒,握著茶盞的手還是有些發顫,強顏笑道,「娘說笑了,她總歸是您的親女兒,何苦要……」 大夫人徒然老了幾歲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揉著胸口,說道,「高家的女兒被人休了,這是多大的恥辱?與其被人送回來,不如就叫她死了算了,依她的性子,就算是娘不下手,她自己個也會尋了短見,可是娘就是要她死在秦家,絕了秦家想要訛高家的念頭,高家的財產禁不住別人的勒索了,娘也是沒辦法呀。娘受不了別人的白眼和恥笑,娘也不能讓別人來恥笑高家,所以,她必須死。」 杜若錦忘記是如何出的門,回到墨言堂路上,失魂落魄得想著大夫人的話,腦海裡都是大夫人說她必須死的話,陡然間看見有人擋在自己身前,正是高紙渲。 高紙渲倚在廊柱上,手裡握著一截斷枝,細細把玩著,說道,「二嫂,確定要跟紙渲去益州城秦家?如果你現在反悔,去給大夫人說,還來得及。」 杜若錦似是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怔悟間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盯著高紙渲手裡的斷枝出發愣,高紙渲揮了揮手裡的斷枝,狀似無意得說道,「原以為,不過就是一截斷枝,我可以好好憐惜一番,誰能想到,或許它也有重新發芽開花之日呢?」 說罷,不待杜若錦說什麼,便隨即離去,那一身白衣如風般飄逸。 杜若錦明白,高紙渲不過借斷枝比喻成自己,不過就是一截斷枝,不過就是一個聾啞可欺的女子,原來想要呵護,可是誰能想到有一天,她也會開口說話,重新綻放出自己的光彩?高紙渲,到底是你我無緣,還是我們壓根突破不了世俗的尺丈? 我是該愧疚嗎? 還是淡然任之,就當一切全沒有發生過?不過就是一場絢麗的夢罷了,夢醒了,自然便會回到現實裡,那一身白衣,斑斑血跡,也不過是夢中的景象,忘了吧,忘了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破廟驚雷 杜若錦回到墨言堂,綠意已經在幫著收拾包裹,杜若錦皺眉,說道,「綠意,怎麼現在就開始收拾包裹?」 綠意一邊忙著手裡的事,一邊說道,「剛才張媽來催過了,說要即刻啟程,要二少奶奶您做好準備,只待三少爺那邊準備好,就走。」 杜若錦思慮了一番,隨即說道,「綠意,你就在墨言堂候著吧,如果二少爺回來了,你就跟他說明我的去處。」 綠意應了下來,欲言又止,杜若錦明白她要說什麼,狀似無意得說了句,「分寸,我自會拿捏好,不會叫人尋了短處去。」 說罷,就見張媽又過來催了,張媽進來接過綠意手裡的包裹,說道,「二少奶奶,馬車都已經在府外候著了。」 杜若錦走出門口,看見大夫人也在那裡,杜若錦還有些接受不了大夫人的想法,所以看見她時,也有些回避,生怕大夫人又要叮囑些什麼。 大夫人倒是一臉的希翼,仿佛這個燙手山芋杜若錦便能完善解決一般,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熱切,只不過眼眶處的紅腫,也昭示了她這做娘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杜若錦小心翼翼得跟大夫人告了別,又叮囑了綠意幾句,才發現高紙渲並不在,於是問道,「三少爺人呢?」 大夫人有些不自然得說道,「雖然你們同路,可是你們總歸身份有別,凡事該避忌的還是要避忌一些,我叫紙渲先行一步了……」 杜若錦心裡冷笑,是你求人辦事,還千方百計想著讓別人避忌?於是也不再多言,上了馬車後,便催著車夫快一點離開。 身後仿佛還能聽到大夫人的話,「沉香,記得娘的話,可千萬要記得呀……」 杜若錦倚在車廂裡,閉目不語,車子顛簸而行,車廂裡儘管鋪了柔軟的棉褥,還是有些不太舒坦。 杜若錦又想,高紙渲先行一步,會不會只是應應景便在前面路上等著自己呢?一兩個時辰過去了,杜若錦不時掀開車簾,一直沒有發現高紙渲的蹤影。難不成他是真的想到了秦家才會合嗎? 如果高紙渲知道大夫人讓自己同行,是為了取高良辰的性命,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還有,高墨言會怎麼想?那可是他嫡親的姐姐呀! 或許是車夫因為車廂裡的是女眷,所以將車趕得極慢,中午兩人便在路邊小攤上各要了一碗面,車夫說此後的路較為偏僻,又沒客棧,一夜都要趕路才行。 杜若錦暗歎,大夫人不肯派丫鬟伺候著,不過是因為想叫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過自己獨身一人,高紙渲又不知在何處,說不害怕是假的,那車夫是不是頂事的人,還是兩說。 天已經擦黑,車馬在車廂外吆喝了一聲,說道,「看天色就要快下雨了,咱們不熟悉路,怕馬乏車滑,到時候出了差錯,老馬頭就不好跟大夫人交代了,不如就近找處避雨的地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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